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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琏了么?”柳湘莲冷笑:“我要娶妻,上门向尤老太直接提亲即可,关他们何事?”秦钟觉得不妥,皱眉道:“话是如此说没错,但他们要做点手脚,让你们无法成婚,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柳湘莲道:“我不信人会无耻至此。”秦钟想起jiejie常常紧蹙的眉头,苦笑道:“他们不懂人伦,算不得是人。”柳湘莲道:“那我可得快刀斩乱麻,省得夜长梦多。”秦钟道:“你有法子么?”柳湘莲想想说:“她们说贾琏正在给三姐物色夫君,或许可以从他那里下手。”翌日,柳湘莲亲自写个帖子,着杏奴送到西府递给贾琏,请他在城中荣盛酒楼吃酒。杏奴送去后却不在,心虽记着主子说若听人传不在府中,便朝花枝巷去寻,但到底想听些闲话,就买两壶酒一碟油炸花生米一碟酱牛rou,拉着门房上的人,东拉西扯聊了一通。可怜门房上只负责每日府内传话,似尤二姐这样从未来往过的人何曾有印象,大家听着问话,面面相觑半晌,诌都诌不来。自作聪明的杏奴见什么都问不出,气个倒仰,连说晦气,白白费了银子,门房中有个老汉不高兴道:“你这小哥忒不晓事,我们原也没拉着你让你买这些,是你巴巴买来说孝敬我们,我们说不出,你就翻脸,成什么样呢?要打听琏二爷的事,你找我们有什么用,老汉也不白吃你的,直说了吧,你找他跟前的兴儿没准还能知道点什么!”杏奴撇嘴,接了退回来的帖子塞进怀里,抱着空酒瓶和碗碟筷子还给店家,抹抹嘴,直往花枝巷去了。最是人间绝色处贾琏因有公事在身,不日就要启程,抽空赶来会见尤二姐,将家事安排一番。因说到尤三姐的异状,尤二姐忧心道:“三姐儿这两天也不知发什么魔怔,见天地跟妈闹,我想请你和珍大哥尽快商议,找个知根知底的人把她聘了吧。日子久了,她早晚要生出事端,惹得大家都不安生。”尤三姐昨日的话听得二姐心里直发寒,这个meimei自小便好胜好勇,胆大得很,她就怕有一日三姐不痛快,闹得满城风雨,这一屋子的人还活不活了呢?贾琏沉吟片刻,叹道:“我早回过大哥的,可他只是不舍,我也不好多劝。”对这漂亮带刺的小姨子,贾琏也觉棘手,只想把她送出去了事,但大哥满心不甘,总不肯松口。尤二姐道:“他不愿放手,只怕日后有得愁呢。既如此,劳你多费心留意着,若有那相熟的人,不求家境多宽裕,只要人过得去,老实忠厚,待人和善,就叫他来聘,妈这边我去说,但凡妈点过头,礼一成,也就没法了。”贾琏听完笑道:“你说得简单,可大哥不点头,断没人敢来聘的。而且,你这法子,若三姐儿不配合,也成不了。”尤二姐道:“我叫妈劝劝她,让她自己去跟珍大哥闹,闹得狠了,珍大哥没法子,总得应她。”贾琏点头:“也只能如此了。”尤三姐在帘后听得冷笑,想他们这是怕自己坏事,要赶着把烫手山芋扔出去。如此一琢磨,心里发冷,一想自己从小护到大的jiejie竟是这样一个拎不清的人,禁不住悲从中来。待要听他们还要说什么,鲍二媳妇突然进来,捧着一个帖子说:“二爷,外面一个小子带着柳湘莲柳相公的帖子来拜。”尤三姐听了,心便一喜,想他还不算笨,知道这家里是爷们儿主事,原还以为他真会直接找妈提亲呢。贾琏却咦一声,接过帖子一看,疑道:“怪了,他与我素无往来的,怎会来邀我吃酒?而且,他如何知道我在此?”尤二姐不大管贾琏外面的事,只对柳湘莲印象还好,便柔声道:“许是有事求二爷呢,之前蓉哥儿带着他来家里拜访过一次,听他说最近在忙起戏班的事。”贾琏听完一想,笑道:“这人倒也标致,不过面冷心冷的,不怎么搭理我们,倒与宝玉十分相合。他若有事求我,我怎么着也得见一见,况且,他知道我在此,你我之事想必也尽知了,正好,我去嘱咐嘱咐。”尤三姐听到这里,冷哼一声转身回房去了,贾琏坐着与尤二姐聊了一会儿,瞅时间差不多,便起身赴约去了。柳湘莲一大早便坐在了酒楼包厢,他与杏奴是一起出的门,杏奴拿着帖子去贾府,他则进了酒楼。不想等回信却等了好久,他茶都喝了好几壶,杏奴却迟迟不见回来。眼见快到约见贾琏的时间,杏奴才一步三摇地进来,柳湘莲见了,冷着脸问:“你是去宫里请人了么?怎么耽搁这么久?”杏奴倒碗茶喝了,嘻嘻笑着回道:“小的路上遇见熟人,说了几句话,耽搁了。”他不敢说自己在西府门口逮着门房打听尤氏姐妹消息的事。柳湘莲闻到酒味,皱眉道:“喝酒了?”杏奴道:“喝了几口,小的记挂爷吩咐的事,没敢多喝。”柳湘莲打开窗户,倚在窗边问:“帖子送到了?”杏奴道:“是,开门的媳妇说琏二爷收了帖子。”柳湘莲望眼窗外,放下了心道:“那人也该快到了。”刚说完,酒楼伙计就引着贾琏进了房间,柳湘莲迎过来见礼,两人相让着坐下,伙计捧上新沏的茶,他们斟着吃过一回。贾琏因说道:“听说柳兄近来在筹划戏班的事?可我听闻,我那薛表哥,已替你起好班子,都正经唱了好一阵儿了。”柳湘莲道:“那可不是我的班子,原是薛大爷抢了我的人自己成的。”贾琏听这话有怨气,了然地笑笑,又道:“说来我这薛表哥,的确闹得太过,姨妈前儿还狠说他的,不过也没什么用。要我说,男人还需得早早成家,有了媳妇,有了儿子,自然就有担当了。”柳湘莲道:“琏二爷说的是,世间男子就都该如二爷一般,娇妻美妾,家宅平安,二爷在外办事也爽利。”贾琏听他如此说,便把自己偷娶尤二姐之事全盘托出,还挤出几点泪说:“我虽没什么本事,但每逢府里有要跑腿的事,老爷们还都肯信任我,这些年,也在外跑过许多地方,常想人活着究竟是个什么说法呢?眼见不少人,折腾一辈子,挣了万千家业,还没来得及享用,转头就没了。我是没什么大志的,只要家中长辈身体康健,妻妾和睦,儿女绕膝,其余的我一概不管。但老天不开眼,内人常年劳碌,身子虚,今后恐再难有子嗣,我也不小了,没个儿子傍身,总觉不踏实,咱们这样的人家,没有儿子容易惹人耻笑,我也是没有办法,才出此下策,万望柳兄替我瞒过这一阵儿,等以后有了儿子,孝期一过,总是要接进府里的。”柳湘莲纵使心中有万千不满,此刻唯有忍住,他笑道:“这是自然,咱们都是男人,我理解二爷的心情。”贾琏满意了,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