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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过去了。”万夫人又是一阵轻笑,捋着扇面,一双美目顾盼生辉,良久,笑道:“妾身也给沈姑娘讲一个故事,如何?”韩朵朵点点头,万夫人道:“从前,有个小镇,这镇子在这修真/界中是个异类,整个镇子里都无一人修习玄门仙法,但也正因此,这小镇上的人得意安生度日、远离纷争。一日,有个女子逃荒来到此处,那女子虽然相貌尚可,可惜家里人都没了、又是逃荒来的,只能委身于此处一农户为妻。好在这农户不坏,那女子本也是奔着好好过日子的心思与那农户成的亲,两人男耕女织、生儿育女,后来竟真把日子给过下去了。”万夫人说到此处,眼中似有些许温纯的暖笑,可这笑意旋即就被一股冰凉掩盖下去,“这女子成亲不过一年就生了个儿子、又过了几年生了个女儿取名穗生。只可惜好日不长,没多久,那小镇上忽然来了几个修士,此处的人还从没见过有人可御剑而飞的,见那些修士衣着不俗、御剑而行,这些百姓都兴奋坏了,人人都朝着想要拜师学艺、修仙得道。这其中,有一家小镇上的富户,那富户姓万,有个独生儿子尤其仰慕仙道,于是这家的少家主争着抢着把那几个修士给请到了家里。把人家请到了家里,自然是要好生招待着的,怎么招待呢?自然是美酒、美食、姬妾美人……可那些修士什么没见过?你拿出一坛珍藏了十年的醉红颜,他拿出一坛上百年的屠苏酒;你送上再多的珍馐美食,也比不上他乾坤袋里的一个灵桃。万夫人笑得极深,“那少家主于是想到了美人计,他将府中美人悉数唤了出来,然而却都没能让那修士一笑。这时候,那些修士里领头的忽然看上了一个端菜的妇人,那妇人本是这家庄子里佃农的妻子,因主家家里要忙,所以过来帮忙,没想到竟阴错阳差被那修士看上了。妇人自然是不从,于是逃了回来与丈夫商量着带一双儿女离开此地,却不料那少庄主为了讨好那群修士,竟带着庄子里的壮丁生生将那妇人掠走绑起来供那些修士玩弄。等那妇人家里的人将这妇人找到的时候,她已经成了一具冰凉的死尸,原是那少庄主为了讨好那些修士,怕这妇人活着出去会把一些不该宣扬的事情传出去,索性就杀人灭口了。这妇人家里的人想去主家讨要一个说法,可主家却将他们乱棍打了出去,非但如此,那些人还肆意宣扬说是这妇人意图勾引那些‘仙人’,这才受到了惩罚。“那妇人家里的人气不过,便去管辖着这通州的一个世家门口击鼓鸣冤,那小镇子虽不在通州辖区内,但紧挨着通州,所幸通州的仙首端木家十分公正,并没有因事情涉及到修士就对我们这些普通人有所不公。他们当即将那几个强/暴良家女子的修士捉了过来,勘察后当即便将那些修士废去了修为。但废去那些修士的修为怎么够?这件事真正的始作俑者可是那个少家主,若非他抢掠民妇,哪里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况且,只要这庄主一家还在此处,日后他们报复这妇人的家人只是迟早的事情。端木家也考虑到这点,他们勒令将这少庄主押入狱、并将庄子里助纣为虐的人发配走。“可端木家的家主没料到,这少庄主早就定了一门亲事,那姓温的姑娘家里竟有远亲是仙门中修为最高、根基最深厚的独孤家的门生。”韩朵朵诧异:“是温夫人找人出面求情的?”万夫人冷笑,用犹如火凰低鸣般清冽婉转的声音反问:“怎么?这事情看起来很奇怪?”“我听到这件事的事情,也觉得难以置信呢。”万夫人嗤笑,“未婚夫做出如此十恶不赦的事情,身为未婚妻却还要用权势帮他将事情压下来,可真真是个好未婚妻呢。”韩朵朵感觉胸口被狠狠凿了一下,想说两句,却不知道说什么好。万夫人摸着手指甲上的大红蔻丹,笑道:“时人可都称赞温夫人有大义、为了夫君能甘心隐忍,是个贤妻呢。”第49章断魂契万夫人浅笑,面前的一盆寒冰已经有大半化作了清水,她从冰盆上取了两个菱角,拿了其中一枚递给韩朵朵,自己却没有吃、只将那菱角捏在指尖把玩。“当时人人都道这温夫人是个好人,夫君做出这种事情仍能不离不弃。我后来一想,这温夫人确实是个好人,只不过是个助纣为虐的烂好人。”万夫人笑得极为寒凉,“温夫人的外祖家里曾有一个族人拜入独孤家,温夫人便再三恳请那族人出面为她的未婚夫求情,那族人本不欲掺和进来,可温夫人却不惜跪拜也要请人家救那个始作俑者一命。最后……独孤家还真看她可怜,拗不过这情面帮她求了情。”“端木家应了?”韩朵朵问道。万夫人道:“如何敢不应?谁会为了一个不相干的普通人得罪世家同僚?端木家的家主虽自己行的端做得正,也并非是个对俗物一窍不通之人,那些世家之间的关系盘根错节,救了这普通人一命,日后得罪了独孤家只会为端木家惹来无尽的麻烦,还不如就此收住。”韩朵朵道:“那最后事情如何了?温夫人将人放出来后可有去安慰那丧命的妇人和那妇人的家人?”万夫人摇头:“非但没有安慰,那温姓姑娘的未婚夫在出来后就把那妇人前来讨公道的儿子给杀了。”韩朵朵感觉胸口一窒,再也问不下去了,然而事情却远没有结束,万夫人又笑了,她似乎回忆起了什么,眼中一片凉薄:“在这之后,那温夫人和她的未婚夫忽而又摆起了好人的架子,说要将那妇人十岁的女儿带入府中。温姑娘见那妇人的丈夫不肯,特意前来说和,并说这妇人长得不错,这妇人的女儿日后必定也是个美人。温姑娘对那妇人的女儿说‘若你跟我入府,日后等你长大了,我便将你抬成妾室来与我一起伺候老爷,我们姊妹相称,我有的,你都有’。”“那妇人的女儿答应了……”韩朵朵看着万夫人,她如今已经把一切都串联起来了,万夫人就是那个妇人的女儿,她在为母报仇。万夫人嗤笑:“当然没有,十岁的孩子懂什么?只知道这人包庇了害死她母亲的元凶、害死了她的哥哥,所以当即狠狠推了温姑娘一把。温姑娘身旁的仆从立刻将那小女孩提了起来揍了一顿。旁人都说这孩子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主家这是对她好呢,她却不领情,自那以后旁人一传十十传百都不理他们父女了。”韩朵朵好像被人扼住喉咙,想说话却说不出来,底层之苦又有谁懂?底层最苦的苦楚莫过于无处申冤,非但无处申冤,还有许多看热闹的人踩在他们的伤疤上取乐。“唉……”万夫人一声轻叹,“后来,有一年饥荒,那推了温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