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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一定找到医术高超的人。」正康帝睁开眼,看着坐着的程皇后,再看看立在跟前的太子。定定看了一会儿,重新闭上眼睛。那眼神阴凉凉的,看得程皇后心里起鸡皮疙瘩。她挤出一个笑,道:「陛下身子要紧,但凡是有一星半点的法子,臣妾都愿意一试。」「皇后这是笃定朕得了的是不治之症?」正康帝的声音没有半点感情,甚至夹杂着帝王的怒气。程皇后身体一僵,立马跪下来,太子也跟着跪下。「陛下,臣妾惶恐。臣妾一心替陛下的身体着想,陛下您一日不好,臣妾一日食不下寝不安,恨不得代受。陛下您是万金之躯,便是轻微的小病,于国于朝都是天大的紧要事。」「是吗?」正康帝说着,眼神越过她,落在太子的身上。太子心里一紧,父皇这是在怀疑他们?若他是父皇,首先怀疑的也是母后。程家一倒,他们母子二人没有倚仗,加上程家落败的原因太令人不耻,难免父皇不会心生厌恶。只是他敢肯定,无论是自己和母后,都没有做过手脚。父皇的病是不是真的,现在还未可知,他怕的是父皇故意试探自己。「陛下,臣妾所说字字真心。您是大赵的天子,无论是朝臣还是百姓,哪个不盼着您龙体安康…」正康帝脸色不见好转,就那样看着程皇后。程皇后不敢与他直视,慢慢垂下眼眸。事实上,太医院医术最高的三位御医已经诊出,他得的是反胃之症。此病十分棘手,几乎无药可医,且夺人性命,往往只在短短数月。因为他记得,父皇就是死于反胃之症。父皇未成年前生活过得坎坷,早已落下病根,加上发病时年纪已大,自是回天乏术。御医们说过,他病发得早,仔细用药调养,极有可能治愈。纵观民间,也有许多得了反胃之症的人,最后还不是活了许多年。「行了,你们出去吧,朕想歇着了。」程皇后马上扶他躺进明黄的锦被中,再替他掖了掖被角,这才行礼告退,带着太子出门。太子送自己的母后先回去,母子二人一进宫殿就屏退宫人。「母后,您觉不觉得父皇的病有些蹊跷?儿臣记得皇祖父当年就得了反胃之症,父皇会不会也是?」「你皇祖父与你父皇不一样,你可知反胃之症是什么病?那是衣食不继的贫寒之人常患的病症。你皇祖父当年是庶皇子,生母是冷宫里的一位美人。在十五岁前,你皇祖父都长在冷宫,三餐都没有着落,自是落下了病根。若不是当时的成国公看好你皇祖父,助你皇祖父夺位,并将你东宫皇祖母下嫁,那皇位怎么也落不到你皇祖父的头上。」这些秘辛,太子略有耳闻。程皇后一边说着,一边坐下来,满脸的忧色。「你父皇自打生下来,就抱养在你东宫皇祖母的膝下。那时阖宫上下就你父皇一位皇子,哪里有人会亏待他。他是养在嫡母手中,一应衣食皆是嫡皇子的份例,又怎么会败了肠胃?且你父皇此次发病极为突然,倒像是故意的。」太子心一紧,问道:「母后是怀疑父皇在试探我们?」「不无这个可能,临儿你要记住,身在皇家是没有父子的。为帝者天性多疑,便是亲生儿子都不会相信。你切记,万不可轻举妄动,一切静观其变。」这道理,太子是明白的。可是他观父皇的脸色,不像是装病,「母后,您说父皇会不会是真的生病?」程皇后听他一说,开始思考这个可能性。半晌,她道:「如果你父皇是真病,那么不说是他,便是母后,都怀疑有人动了手脚。」太子皱着眉,喃喃道:「谁动的手脚?难不成是方家?皇祖母是父皇的亲娘,她不可能会起那样的心思?」程皇后也觉得无解,她是起了心思,但绝不会用这样的法子。如果陛下的病是人为,那下药之人必定十分高超隐蔽,且收买了太医。此法子虽然神不知鬼不觉,于她而言风险极大。陛下一时半会死不了,日子一长,自会起疑心。加上病情带来的痛苦,会令人的脾气反复无常,随意迁怒身边的人。在病重这段日子里,足够一个帝王处置看不顺眼的人,包括妻子儿子。要是她动手,她一定会慢慢图谋,瞅准时机一击即中。方家不可能,成家更没有理由。如果真是人为,那目的显而易见,就是针对她和太子。除了方家,似乎并没有别的人选。因为她和太子一倒,中宫空虚,成方两派必会争得你死我活。最后的结果,一定是两边都不得如意。既然宫中没有嫡子,若是立长,则必是二皇子。可是她觉得为人母者和为人父者不一样,为母者历经怀孕之苦,生产之痛,对自己的骨rou不可能狠得下心肠。方太后虽然平日里难侍候了些,却绝不是心机深手段辣的人。她相信,对方就算是谋算,也不可能从陛下那里入手。她跟着皱起眉头,想了半天,无论哪个可能,都被她一一否定。或许真如临儿说的,陛下这病许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那他们更要小心谨慎,步步为营。寿安宫中,方太后支着头坐着。「祥宁宫那里有什么动静?」「奴婢听说东宫太后自打陛下病后,就搬进佛堂,日夜诵经。」方太后坐直身子,眼底原有青影,脂粉盖着,倒是看不太明显。虽然她与陛下母子关系并不亲厚,可陛下是她身上掉下的rou,哪里会不心疼?那成氏算什么,不过是个养母,做出那般做派无非是做给陛下看的。「她做得倒是好看,估计陛下心又向着她了。」成太后和方太后,一个是陛下嫡母,一个是生母。争来争去都是为了陛下的亲近,方太后恨成太后,成太后膈应方太后,两人早已面不和心不和。那老嬷嬷听着方太后报怨,欲言又止。「有什么话就讲,吞吞吐吐做什么?」老嬷嬷跪下来,「那奴婢就斗胆一回,奴婢以为此次陛下病得蹊跷,奴婢还听闻说陛下的病怕是有些不好…还请太后娘娘早就打算。」「放肆!」方太后勃然大怒,老嬷嬷忙连磕着头。过了一会儿,方太后慢慢平静下来,眼里的怒气逐渐散去。「你起来说话。」老嬷嬷战战兢兢地起身,弯着身子,「谢太后娘娘,奴婢不该听风是雨。但是太后娘娘,万一…您不得不做准备啊!」「你听谁说陛下的病不好?」「奴婢是偶尔听到两个老宫女说话,那两个宫女以为无人,说话随意了些。其中一个说…陛下咳血消瘦,极像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