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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状似瘟疫的毒热溢出邪犽的心头,这感觉是他十分熟悉,杀死天满和明持王时,都有同样的感触在体内蔓延。 “你是……你是明持王的什么人?”邪犽又惊又怒。 “本尊和那不自量力的小人毫无关系。” 赤狼咧嘴而笑,口中白牙森然,有如灰石梁柱,牙尖滴血如泉,“连仙体都没练成的俗人,竟妄以为几道便宜阵式就能摆弄天上星宿,真是笑煞我也,嘎嘎嘎嘎!” 赤狼仰天长嚎,银河一阵sao动,群星亦为之黯淡。 “你……你是说……你就是那个天上妖星!” 邪犽忆起明持王死前所说,又惊又怒,“那个什么梵天招引的,就是用来招你吗?就是为了你,害我娘亲惨死!我要替娘报仇,纳命来!” 不顾双方大小悬殊,邪犽正欲扑上,这才赫然惊见自己在这幻境之中竟无身躯,虽然眼能见物,耳能听闻,亦有口能言,但却像是鬼魅一般透明无形。 “你说这话倒也不算错,若非那明持王一意孤行,欲召唤本尊下凡,你娘自然不会死于非命。” 赤狼嗓音和缓下来,将鼻吻置于前脚之上,重重趴在邪犽面前,“然你娘若不死,这世上不会有你,你也无需伤心了,此乃因果相生之理,是为天律,凡界俗人不论修为何等高超,亦无法违背。” “去你的天律!我不相信!” 邪犽嘶吼,“我一定要救回我娘!” 赤狼一听,似是满足于邪犽的反应,再度咧嘴而笑。 “邪犽,听本尊一言。” 赤狼的声音有股莫名的魅力,连狂怒的邪犽亦不得不静耳倾听,“那明持王丧心病狂,妖僧天满热中势利,只想趁机窃国,这两名庸俗之辈加起来连本尊的一根汗毛也比不上,所设梵天招引大法云云,更是荒万古大谬,盖以天上星宿之力,一击能毁人界十次。星宿与凡人相较,有如犀象之于蝼蚁,世间又哪有蝼蚁能号命犀象呢?” “那……那你现在又为什么在这里?你明明下凡了!” 邪犽反驳道。 “确实如此,但本尊元神离脱星宿本位,降落凡间后,苦无可供寄居之处,现刻正悬宕于幽玄飘渺之间,能否长留人界,端视你一心所系。” 赤狼缓缓道:“然而你不可误解,本尊下凡,并非受明持王妖术吸引,而是另有其故。” “那关我什么事……结果你还不是害死我娘了!” 邪犽咬牙道。 “本尊下凡,当然与你有所关连。” 赤狼呵呵一笑,“不祥之人啊,人界待你如何?若今日你有盘古伏羲之力,能抗拒天律,扭转乾坤,你又将如何回报人界?” “回报?那些臭人待我如同草芥,我要怎么回报他们?让我想想……” 被赤狼这么一问,幼时与母亲在不周林中所遭受的不平记忆立刻涌上心头,邪犽喝道:“这样吧,我把他们全杀了!让天下臭人都变成幽魂野鬼,永远飘荡天地之间,这样如何?” “就这样而已?那你的娘亲呢?你不想把她救活吗?” 赤狼追问。 “当然想啊!” 邪犽喊道:“只是她早已给明持王那畜生害死了,我连她的魂魄流落何方都不知……又要如何将她救活?” 说着说着,不禁悲从中来。 “若你可颠覆天律,宇宙之内又有何不能之事?” 赤狼笑道:“你娘亲正身陷地狱囹圄,只要你能援引本尊法力,自可对抗天律,拯救你娘脱离苦海,重新为人。” “你……你说什么?” 邪犽大惊,“你……你能救活我娘吗?” “以本尊现在的处境,恐怕不行。” 赤狼回答,“但你若愿助本尊一臂之力,那就行了。” “哼!我懂了,你想欺骗我!想要我作你的元神容器!” 邪犽恍然大悟,怒道:“你是天上星宿,只要我一让你进到rou身,想必立时便会魂飞魄散,你想用甜言蜜语唬弄我,可没这么简单!” “若果真如此,那你现在早已化成血水rou泥,岂还能开口与本尊说话?” 赤狼巨口张合,笑道:“当初天满以邪法吸引本尊元神下凡时,因无适当居处可供栖宿,无奈之下,本尊只好将元神化整为零,分别蛰伏于当日参与邪法的众人体内,如今你已将明持王一干人等尽数屠戮,连望云氏之骨灰亦吞入腹中,本尊元神便因之重归圆满,眼前这浩荡银河,正是本尊在你心中所创的幻境。” “你的意思是……你已经在我体内了?” 邪犽大惊,“你想要干什么,杀了我吗?” “为何杀你?你死了,对本尊有害而无益。” 赤狼回答,“本尊愿舍无尽天星宿本位之浩瀚灵气,不惜以元神下落凡间,岂是为了取你一人的性命?” “那……那你到底到我身上做什么?” 邪犽追问。 “不祥之人,你因邪法yin术而生,命运卑贱,罪孽缠身,如今体内又积蓄本尊元神,按照天律,不仅是你,凡与你相关之人,死后都将下洪炉地狱,受万古真火炮烙之刑。” 赤狼却不答,黑焰滚滚的双眸注视着邪犽,缓缓道。 “那又如何?” 邪犽听了,毫不畏惧,“反正我在这世上已无可眷恋之事,他们想把我怎样就怎样吧!” 邪犽话才说完,忽然间,四周群星隐退,银河黯淡,取而代之的是,滚滚黑红,烧融的岩浆如血如泥,从赤狼的脚底往四周狂涌。 邪犽大惊,只见岩浆之中伸出两根漆黑木桩,高仅三丈,上头分别绑着两名白衣女子。 “是……是娘!” 邪犽凝神一看,顿时惊慌无比, 大为动摇,“还有……还有雾凌!” 只见,望云氏和雾凌身着罪人的白麻粗衣,手脚、胸腹被拳头大的金钢忤贯穿,牢牢钉在木桩之上。 不知从哪蹦出的红皮小鬼们拿着巨大的铁叉和汤匙,一边以铁叉在两人身上刺出洞来,一边以汤匙舀取岩浆,从洞中灌入两人体内。 令人毛骨悚然的凄厉哀号此起彼落,岩浆将望云氏和雾凌的身子烧成千疮百孔,但下一瞬间,伤口中竟又长出骨rou肤血,转眼完好如初。 红皮小鬼见状,大声拍手叫好,手上的铁叉、汤匙动作不停,不断凌虐着望云氏和雾凌,甚至刮下两人身上的生rou,就岩浆熏烤,大口咀嚼。 “邪犽!快救救我!” 雾凌颊上都是血泪,放声尖叫,“好痛!好烫啊!” “孩儿……孩儿……” 望云氏细声哀号,半边脸皮都焦黑剥落,“快救救娘……” 邪犽惊怒万分,但立刻回过神来,知道眼前所见全是赤狼所施展的幻术。 “此虽幻境,但与真实所差无几。” 赤狼开口道:“你娘亲现已在修罗地狱,你狐妻死后亦将沉沦同处,如何?难道你看了眼前的景象,还能无动于衷吗?” “你……你到底想要什么?” 邪犽怒吼,“到底要我做什么?” 一瞬间,望云和雾凌的哀号悲鸣、小鬼的尖锐笑声、岩浆的滚滚热气全都消失无踪,四周只剩静谧的无边黑暗。 第五章、入魔道 “自太初以来,洪荒宇宙已历千亿年之久。” 赤狼缓缓道:“不知何时起,天抠神君以名为天律之无形巨力笼罩银河,掌控其下无尽量数之一切因果事象,其力之大,星宿天神亦难以反抗,然而天律究竟为何,何以能产生如此无边无形之力,却无人能知,众神或道天抠神君得证正果,或曰其已参透宇宙无极玄妙之理均是一派胡言,只是一昧懵懂盲从而已。” “七万年前,吾以一己单薄力抗天律,以妖邪之身强行登天成星,意欲破天抠,越星海,至太初有始之地,寻觅天律源头,将其破坏殆尽,以成我大愿。然而一己之力终究有限,四象诸星宿、诸护天神均与本尊势不两立,不分昼夜以霞光焰火攻我,在渠等的围攻之下,光是固守星宿本体,便已耗去本尊毕身神力,遑论推进银河。” “邪犽,你与吾皆为反逆天律之人,本尊于你只有一事相求。” 赤狼望向邪犽,道:“你以元神飨我,化为本尊一部,共同对抗天界诸神,直至我等毁尽天律,将太虚宇宙纳入囊中为止。” “说了那么多,原来你还是要我的性命!” 邪犽道:“若你刚才所显的幻象是真的,那我死了,谁去救我娘、谁去救雾凌?” 赤狼缓缓抬起头来,巨口一张,邪犽大惊,以为赤狼要吞他入腹,但巨狼只是张口,没有吞食他的迹象。 邪犽大奇,往赤狼口中望去,赫然见到其舌根之后寄居着无数妖魔,不时从咽喉出入。 自赤狼口中,强烈的憎恶幻化为漆黑的guntang毒烟,即便处于没有形体的元神状态,邪犽亦能深刻感受。 “原来明持王等人体内所蕴含的毒热,是来自这儿……” 听着妖魔们宛如哀号的低鸣,邪犽心中猛然一痛,明白过来,知道赤狼口中那诸多妖魔都与自己一般,生前受尽天律捉弄摆布,最后含恨而亡,化为赤狼元神的一部分。 有生以来第一次,邪犽胸中充满了怜悯之情。 “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收集这些妖魔的元神?” 邪犽不禁问道。 “本尊乃逆天妖星,赤贲。” 赤狼回答,“天地之间,凡真心反抗天律者,均为我等同胞,天虽恶之,我却怜之,若非有这千万逆天之人以元神相助,本尊亦无法登天成星。” “邪犽,你元神与我合一,意志、心智仍将于本尊体内存续,并可于凡间援引妖星之力,于百年之内,可暂时遮断天律,使人间、妖界均顺其所愿,当然亦可解救你身陷地狱的娘亲。” “真的吗……” 听见能解救望云氏,邪犽一个好字登时欲脱口而出,只是,仍有不解之处,“你……你为什么要特意帮我?” “本尊不是帮你。” 赤贲淡淡道:“你援引本尊神力,固然得以拯救至亲爱人,但本尊亦得你元神之助,就算只多一人,抵抗天律之力便因此多了一分。” “只要我等同胞共心协力,假以时日,必能推翻天律,到时太虚宇宙为我等囊中之物,本尊化为天抠,你则升为星宿。” “好!那个什么天律的,我就要看看它有多厉害!” 邪犽听了,不及细思,热血上涌,喊道:“先把娘从那个叫地狱的地方救出来,我们再去把天上的王八蛋一个一个打倒!” “说得好!” 赤贲满意地大笑,“到本尊口中来!邪犽!” 张开巨口。 邪犽心念一动,飘入赤贲口中,来到那千万妖魔身旁。 就近一看,才知那无数妖魔竟是长在赤贲的血rou之中,化成许多大小rou囊,轮廓都奇形怪状,见到邪犽的元神靠近,一股脑地涌了上来。 “啪”的一声,裹着妖魔的rou囊破碎,怨毒烟气在赤贲口中回旋翻转,宛如千万条长臂,往邪犽卷来。 邪犽一惊还来不及说话,元神已经被怨毒层层包围,将他往赤贲喉中卷去。 眼前一黑,邪犽只觉有一股无边无匹的巨大意识挤进心中,几乎要将脑袋都给胀破。 “啊啊啊啊!” 邪犽大喊。 “呀啊!” 一股大力从突如其来 地从邪犽体内窜出,雾凌反应不及,被震飞十丈之远,差点落下长夏城边。 “邪犽?你怎么……” 雾凌大惊,慌忙起身,但见到邪犽的模样,却是连话也说不出来。 只见邪犽眼绽金芒,整个人凭空飘浮,四周放射出赤光千条,肌肤亦喷放耀眼红霞,形成朵朵翻腾云气,在身边旋转运行,发丝飞扬如轮,有如一顶赤色冠冕。 没一会,云霞化成夹带漆黑瘴气的腥风,雷声霹雳,朝四面八方呼啸而出。 在瘴气的卷拂之下,雾凌只觉周身烧烫,整个人好比坠入一座无底深潭,潭里尽是又热又黏的骨黑油,正透过浑身的毛孔钻入骨rou之中。 若是寻常妖怪,光是站在邪犽身边,便会被这瘴疠腥风化成一滩血水,但雾凌不但丝毫不感难过,反而还觉得浑身舒畅,甚至生出一股销魂之意。 这是……这是怎么回事……哥哥他怎么了……为什么,突然会变成这样……呜……嗯…… 雾凌双腿酥软,难以站立,懒洋洋地倒卧,整个人像是得了瘟疫热病,只觉四肢百骸、骨髓心窝,无一处不是发热发烫,但却又说不出的舒服快活,意识飘忽之际,一双眸子仍痴痴望着邪犽。 只见,邪犽赤裸的肌肤底下,浮现出无数妖异诡谲的黑红纹样,转眼爬满全身,纹样底下隐隐透着火星金点,就像是有人在邪犽的体内打火炼钢一般。 啊……哥哥他一定是……变成了红鼓天王了……否则不会这样……身子里好像包着火一样…… 雾凌不禁喘息,吐息火热,有如蒸气,两眼望着邪犽缓缓从半空落下,娇躯阵阵麻痒,一双腿磨蹭了起来。 邪犽转过身来,望向躺在地上的雾凌,两眼由上而下扫过。 “啊!啊啊!” 邪犽的目光就像是深入骨髓的爱抚,雾凌只感到体内阴气鼓沸,娇躯颤动,从头到脚都酥麻难耐。 “哥哥……哥哥……” 雾凌柔声呼唤,双颊潮红,乳峰间汗珠点点。 “别那样看我……我受不了了……” 邪犽露齿一笑,走到雾凌身旁,将她轻轻抱起。 两人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