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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唇寒齿冷,竟是连喊一声都不想了。又忽地想起少篱,想他一个陌生人都不惜顶了不孝的骂名向她伸出一只援手,相较之下,自己的骨rou至亲是何等的残忍!一想起少篱,黛玉竟是莫名的悸动,心中多少情绪涌出来,难以阻挡的汹涌。思来想去良久,终究憋在心里难受,索性推醒紫鹃,看她如何说。紫鹃睡得迷迷糊糊,猛地被人推醒,一睁眼就见黛玉站在榻前,双目炯炯地望着自己,不觉吃了一惊,忙欠起身问:“姑娘怎么醒了?可是要吃茶?”黛玉摇摇头道:“不是,就是睡不着,想让你陪我说说话儿。”紫鹃忙披衣坐正,仔细端详她的脸色,见她面颊微红,眼中柔波流淌,竟是说不出的温柔缱绻,不觉愣愣道:“姑娘,你怎么了?”黛玉笑笑,佯装镇定道:“我有句话想问你,就是不知如何开口,又怕你笑话……”紫鹃心头突突直跳,直觉告诉她,姑娘这是要吐露心事了。于是忙下榻,先给自个儿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然后才想起给黛玉倒了一杯递到她手中,勉强镇定道:“姑娘有什么话,直问好了,我保证再不藏着掖着,再难启口的话也会如实回答。”这还真是有点难以启齿,黛玉低头斟酌了半晌,方把心一横,问道:“假如……我是说假如,因为某种万不得已的原因,你被某个陌生男子背过,还被他拉过手,你……你会怎么办?”“怎么,姑娘你……”饶是紫鹃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也被黛玉的这个问题惊得目瞪口呆。黛玉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想歪了,急得瞬间涨红了脸,结结巴巴地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样……其实,其实就是万不得已才那样,并不是故意的。就比如……比如你落了水,身边又没有别人在,这个男子恰好路过,就从水中把你救上了岸,这期间肯定是抱过,也拉过手的,仅此而已!”“这样啊!”紫鹃长出一口气,认真想了想道,“按理说,咱们女子清白最重要,虽说事情紧急,又有迫不得已的原因,但总归是被抱过背过的,还拉过手。这个……这个女子如果换做是我,可能……可能就没法跟别人了。”“怎么,连你也这么想?”黛玉以手抚额,心中越发纠结,可脑中电光一闪,忙又问,“万一……万一这个男子并无意娶你呢?或者……他就此消失呢?”“那就不用管他,撂开手罢了。”紫鹃听了越发松了一口气笑道,“人家都不愿让咱报答,咱何苦上赶着倒贴?虽说让人知道了损失些清誉,到底也不是天大的事儿,时间一长,也就都淡忘了。”“你倒跟我想的差不多。”黛玉喃喃自语了一句,忽又想起一种可能,忙问,“那万一……我是说万一,这个人突然又回来了,找到你,并以此为威胁,逼着你嫁他呢?”“什么人这么猖狂?!”饶是紫鹃性子温和,也不觉上了气,冷笑道,“这种事儿也得讲究个条件,若他是个正人君子,就算家中穷得叮当作响,咱们自个儿情愿也就罢了;可若他是个恶霸无赖,那就算被人指指点点一辈子,也是不能嫁的。要是他敢强娶豪夺,那我就一头碰死,也不能便宜了他!”话音未落,又觉得不妥,忙改口道,“我过激了,碰死倒是不值得了,惹不起还躲不起嘛,大不了躲得远远的,让他寻不着就是了。”黛玉没有吱声,只默默出神,也不知在想什么。紫鹃忙又补充道:“我就是胡说一气儿,姑娘千万别当真。再说了,姑娘这种身份,哪个狂徒敢威胁姑娘?老太太、老爷再不待见姑娘,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姑娘受委屈啊!”“算了,我并不想指望谁替我撑腰出气!”黛玉一听紫鹃拉出了外祖母、舅舅,心中就有些不大受用,忙摆手道,“方才那话我也只是随便一问,并没有真的被人那样过,只是……哎呀,算了,时辰不早了,睡吧,明儿还不知道有什么糟心事儿等着咱们呢,咱们都能养精蓄锐去!”说完,一脸心事地重新躺下,翻身给了紫鹃一个后背,阖上了眼晴。作者有话要说:少篱:谁说我无意娶你的?下章就会去努力,你要撑住啊!第28章第二十八回睹物思人公子开窍松岩寺内,少篱傍黑才风尘仆仆地下了马,还没进大殿,就见自个儿的小厮常武屁颠屁颠地迎上来,笑着给少篱请了安儿,道:“爷,您可回来了,这次一来二去竟用了五日的功夫,可想死小的了。”少篱哭笑不得,用手指弹了他一个脑崩儿,笑骂道:“猴崽子,少拿好话哄我,快说,我不在的这几日,又给爷惹什么麻烦了?”常武故意装得一脸委屈道:“瞧爷说的,小的是那般惹是生非的人吗?您这几日不在,小的除了给你应付烂桃花,就是给您打扫屋子上香祈福了,哪还有功夫惹是生非啊!”“算你小子老实!”少篱鼻子里“哼”了一声,大步流星往里走。常武在后边一溜小跑地跟着,一边小心翼翼地问,“爷,夫人这次是真病了还是……”“她老人家回回说自个是真病了,可爷我瞅着不太像,要不然哪有精神带着我东奔西跑地相姑娘?!”一提到自个儿的母亲,以及回回被诓回去干的那些无奈事儿,少篱不觉脸色一沉,好心情瞬间没了几分。常武最会察言观色的,一见自家主子脸色不太好,大概就猜到了几分原由,忍不住觑着脸上去悄声问:“既然有这好事儿,爷怎么不在府里多呆几日?”少篱神色一僵,转头咬牙骂道:“你小子什么意思?是不是巴不得我不回来,你好躲清静?”“哎哟,爷,这您可冤枉小的了,小的不也是心疼爷这么大了身边没个可心的人伺候吗?”常武一脸委屈地叫着。“爷我不需要乱七八糟的人伺候,有你就够了!”少篱瞪了他一眼,见他仍旧站着不动,忍不住喝道,“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打水去?爷要沐浴更衣!”“得嘞,爷您稍候,马上就好!”常武吓得一缩脖子,急忙掉头打水去了。少篱气得在后边磨了磨牙,这才大踏步回了自个儿在松岩寺常住的院子,一进门就坐到了椅子上喘粗气。唉,这混小子,在自个儿身边呆得时间久了,都成了他肚子里的蛔虫了,自个儿脸色稍有点变化,他就能猜出个七八分来,让他当个小厮实在委屈了他,不如送进宫去当个太监,说不定将来还能混个大内总管当当。这个荒唐的想法一冒出来,少篱忍不住哈哈大笑,几日的郁闷瞬间去了七七八八。正要去箱笼里找衣裳换时,偶一抬头竟发现桌上躺了几块碎银子,不觉眉头一皱,暗骂常武这小子不是块管家的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