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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她微微起伏的胸口,还有轻颤的睫毛,都在昭示着这具身躯的焦灼。她并未睡着,只是在一片昏暗中逃避片刻。伸手到景簌眼前,并未覆上,挡住了直射的阳光,给了她一片真实的黑色,盛濯然坐到身边,保持那个姿势,却将小蛋糕轻轻放在腿旁。“唔……”睁眼,景簌的睫毛划过他掌心,微微的痒。不着痕迹收回右手,悄悄握了握,“吃饭没?”“没有胃口。”笑着说,景簌丝毫不觉得这几天自己又瘦了,她今天穿的裙子本有一条系腰,景簌给去掉了,不想让那瘦削的地方看上去太过嶙峋。“嗯。”轻轻答应了声,没什么精神。侧过头看被太阳晒得眯眼的少年,“你又熬夜打游戏啦?”摇了摇头,盛濯然懒洋洋伸出一根指头,朝着那轮丝毫不吝啬光热的太阳,“换个地儿,热。”于是两人撤退到一楼大堂,没有暴晒了,但人声鼎沸,盛濯然不过三秒,耳边就跟飞过了几万只麻雀一般。他头疼,还没忘记来的初衷,把盒子拎到景簌腿上搁下,“给你买的。”“哇,有心了。”不理会景簌假模假样的感叹,盛濯然盯着她,景簌将头发裹成一团绑在脑后,只留脸颊两侧的碎发碎碎飘荡,她打开,是一块小蛋糕。“唔,可是吃不下……”她抬起头,却看见盛濯然要吃人一般的眼神。伸手去拿小叉子,裹了一团奶油放入口中,意外的,并不油腻,夹带着橙子和柠檬的酸涩,中和着微微的甜,是最能抚慰人的味道。眯起眼,景簌又挑了第二口。大堂片刻也不安静,景簌就着这人生百态和盛濯然的注视,将小蛋糕落肚了近一半,才将叉子咬在唇齿间,用一种湿漉漉的眼光看回给她投食的人。她的胃差不多被填满了,挤走了心口盘旋已久的困惑和不安。“怎么?”将右脸朝景簌靠近了些,不得不努力分辨出她细微的声音。“原来庄叔叔也不知道……”“我感觉他知道些什么,只是不想告诉我,翻来覆去就告诉我要照顾好我mama。”“那我就只能这样什么都不去做吗?夏天很短……过去了之后,又该怎么办……”扑在耳侧的呼吸是温热的,还有些奶油的甜味,可女孩子的口吻毫无生气,轻飘飘随时会被风吹散。“我该怎么办呢?”景簌撑着下巴,焦点涣散,视线不知落在哪里。在游戏里盛濯然算是制霸一方,心情不好喷人是常常有的事。因为在他看来,技术不好的人就是智商不够,在靖城,一群狐朋狗友里,他也是最有主意的一个,虽然平时不怎么轻易下场,一旦下了决心去搅事,结果都不会辜负他太多。可偏偏在这种情况下,他想要靠近的女孩最茫然无助的时候,盛濯然心里除了漫天大雾什么都没有。他自以为的小聪明和小心思,不过是一阵穿堂而过的风,无法在她面前停驻更久。可景簌从没崩溃过,也不曾把绝望写在脸上。她只是在平静地寻找出路,然后在一次又一次的碰壁中,迅速消瘦下去。无论错的人是不是她,她伤害的,都是自己。“……我先进去了,然后把护工阿姨叫出来,你就在门口坐一会吧。”又停在病房门口,景簌直观感到那颗大石头又被压在了胸口,她对盛濯然勉强笑了笑,伸手就去拉门。指尖刚触碰到门把,盛濯然突然从背后覆了上来。虽然这一层的病房近半数没住满,却也不是荒无人烟。听到远处的脚步声,被盛濯然捏住的那只手隐约想挣脱,却因为这挣扎更加直接地贴向他的胸口。“……”景簌刚转过身,后脑勺被人摁住,一瞬间什么都看不见,扑入一个少年气息浓厚的怀抱。她居然开始熟悉的怀抱,烟草的味道,沐浴露的味道,还有属于盛濯然的气息。盛濯然比她高不少,景簌沉默了几秒,卸了所有力气,任他将自己抱得更紧。好像一个护甲,暂时裹住了脆弱的她。左手抓着景簌的手,右手在她头顶上抚摸片刻,盛濯然微微低头,看着怀中一动不动的人。盛夏里紧密的拥抱,其实滋味并不好,景簌闷闷开始出汗,却从这过高的温度里获得安心感。“去吧,我就在门口等你。”听到电梯叮的一声,盛濯然放开景簌,在她下巴处捏了捏,又因为那瘦削的手感皱了下眉。对他笑了笑,这次是真的带了些弧度,眼角也弯了起来,像条小鱼。景簌扭开门,对护工阿姨招了招手,朝她客气说了几句话,表示理解的护工阿姨点点头就出去了。只剩两个人,景簌站着,看躺在床上看窗外的刘芳丹。“mama,你醒着吗?”她走到窗前,顺着刘芳丹的视线看过去,除了蓝得无际的天空,什么都没有,偶有飞鸟掠过。转过头,景簌打量这个病房,条件一般,空间狭小,永远流动着药水的刺鼻味道。就像个牢笼。景簌鼻酸,眼里水雾弥漫,她缓缓抓住刘芳丹的手,看着沉默的女人,“mama,你难受吗?你告诉我啊,到底为什么这样,告诉我,我就带你走。”“我们不要在这里了,景夏她……她也在等你回去……”提到景夏,刘芳丹无神的双眼终于有了反应,机械地转了转,缓缓落到景簌身上。她擦掉眼泪,噙着泪笑开,“mama……”下一瞬,刘芳丹拿起手边的水杯朝景簌掷去,口中开始哇哇乱叫,毫无章法地用枕头去打她。第25章困倦骑士和敷药公主杯子里的水很烫,景簌不由吸了口气,伸手拉开被浸湿后guntang贴着皮肤的裙子。同一时刻,盛濯然和护工听到动静也推门而入。一手揽过失去反应默看刘芳丹撒泼的景簌,盛濯然脸色很不好,叫护工赶快去摁住还在尖叫的刘芳丹。“怎么了?”没能忽略她从胸口一路蔓延下去的大片水迹,盛濯然看见景簌的手背也微微泛红,立刻凝声问。“不知道……”被轻轻抚过的皮肤一阵微痛,景簌瑟缩了下,终于在满室哭闹里找回了神智。她反手抓住盛濯然的手,努力平复着呼吸,才开口,“阿姨您先撑一会,我去叫医生。”不忍再看挣扎的刘芳丹,景簌压抑住颤抖,犹自震惊。松开盛濯然的手,去摁呼叫铃。然后默默站在一旁,用护工的背影遮挡住自己,成为刘芳丹的视觉盲区。她垂着头,落在地上的视线有些无措。医生来的很快,查看的过程中,刘芳丹还在抗拒,动静不小,让几个医生使了一番力气才使她安静下来。盛濯然没什么表情地脱下了衬衫,只剩一件短袖,丢在景簌怀中,俯下身在她耳边轻轻开口,“穿上。”低头看了眼几乎湿透的裙子,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