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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想说的话,太多太多。爱是天时地利的迷信。她如同距离几亿光年的清冷的弯月,几重天外的月老也许比他更接近她,更能说服她。“你清醒一点,话讲说到这一步,我也不回避你了。十四年前的我少不更事,可我现在已经不是小女孩了,见过太多优秀的男人。我不与你相认、回避你,是因为我根本就不爱你。你非要逼我把话讲到这种地步吗!”她双手抱怀,一副轻蔑的架势。“优秀男人?是管川,还是杜宴清?”他讥讽道。“我不想和你争执,总之你得到了你要的答案,就别再不择手段地打搅我的正常生活了。我们不要再见了。”她说完,伸手拦下一辆的士,上车离去。他站在原地,透过车窗,望见她冰冷的侧脸,不留情面。车,绝尘驶远。任临树,我所追求的,不过是幸福,希望我们都能够幸福,如果始终不能,我希望你比我幸福。叶余生心想。“要是按照电视剧的套路,这时应该下一场大暴雨,你在雨中痛哭流涕,或者,你追着那辆车,在后面呼喊,书桓,书桓......哦,对不起,你应该喊,依萍......”杜宴清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尖酸地笑道。任临树正满腹怒火,加上在医院就想揍杜宴清,几团火在这一刻猛地爆发,他朝杜宴清的腰部就是一脚,重重地将其踹倒。两个身高平均一米八几的男人打起来的场面,就像柔道比赛现场。幸好李厉及时赶到,两个人又都很敬重李厉,这才收了手。仔细一看,各自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伤。车上,李厉告诉任临树,赵裁又惹事了,事情还挺严重的,可能会导致北山项目流失。前期投入那么多,一旦失之交臂,损失将不可估量。“这个赵裁,我看就是诚心搞破坏。征地项目从来都不由他负责,可他跑去当地山民家中,作威作福,打着千树集团掌权人的名号,限期半个月让所有山民搬出家中,还派人晚上砸山民家的窗户。”李厉如实汇报。“让我想想怎么做。”任临树闭目沉思。征地项目主要是将北山打造成度假山庄,居住在北山的本地山民民风淳朴,靠养蜂、种植果树为生。他想保留北山的原生态,包括山民。开发不破坏北山的原生态自然状态,这是原则。他计划建造木屋村式的山庄,而非现代化建筑。激怒山民,后续就会多出不少麻烦。一项流程耽搁,整个进度就会拖延。赵裁对此毫无悔意,还言之凿凿地叫屈:“那些山民简直刁蛮,就像八辈子没见过钱似的。我好意规劝他们搬迁,可他们敬酒不吃吃罚酒,我看这个项目也不必做了,资金还不如拿来给我投资矿业。”“北山项目,你无权插手,去做好你的本职工作。我已经和山民打过招呼,如果你再踏入北山滋事,要么按他们祖上猎户的风格来就地处理,要么立刻报警。”任临树面色冷凝。所有他想促成的事,都不断受到人为的外力破坏。即使明知这些人的意图,他也要忍气吞声来收拾烂摊子。想做的事,想要拥有的人,都如此艰难。桃栗三年柿八年,达摩九年我一生。他对她,十四载的情牵难忘,她竟会生疏至此。3/“我想你再打错一次电话给我。”直到杜宴清发来一张照片,是她趴在桌上睡觉。任临树让梁赫马上依照片信息查出叶余生所在的位置。梁赫很快从茶杯杯身露出的文字查到一处花圃,该花圃位于北山山脚。他常在北山开滑翔伞,所以对北山的地理环境十分熟悉。花圃的名字叫:醉花阴。他连夜驱车,将车停在远处,步行来到花圃的栅栏门前。她从木屋里推门而出,在水池旁给花瓶中的雏菊换水。月光流照在她的身上,他静静地看着,觉得这样也很好。她可以褪色,可以枯萎,怎样都可以,但只要看她一眼,万般柔情就涌上心头。秋夜渐凉,偶有萤火虫飞过,她伸手扑了一下,却扑了个空。那只发着微弱萤光的小家伙,竟往院门外飞过来。轻罗小扇扑流萤。他脑中闪过这句诗。大概古诗之美妙就在于此,某一片刻的感同身受。在她越来越近时,他蹲下身。他怕她见到他以后又要走,以后再想见她,就更不好找了。她看着萤火虫飞过栅栏,自言自语:“泰戈尔说星星不怕显得像萤火虫那样,可萤火虫从来也不敢将自己与星星比啊。这就是我和他的距离。”他仰望星空,她在他的心底,岂是萤火,明明就是皓月当空。听着她的脚步声远去,木门轻轻扣上,他才站起身来。隐约间,看见栅栏里,地上有东西在闪着光,他仔细一看,竟是她的手机,兴许是刚才掉在地上的。他轻轻走进去,捡起手机,心中浮起的第一个念头,就是用她的手机拨打自己的电话,要存下她的新号码。她屏幕上显示的,仍是“永远都要接的人”。他沾沾自喜,她没有改掉备注,也就说明,她已经默认了他的重要性。见木屋里似有动静,他赶紧放下手机,离开了花圃。直到看她找到手机,回到房间,过了一会儿,灯光调弱,她应该是要睡了。一个女孩子独身住在这儿,他担忧会有危险。他将未接电话里那串陌生的号码,存储名为“Fortherestofmylife”。——我的余生。Fortherestofmylifetoloveyou(用我的一生来爱你)。回到车里,他拨打她的电话。她居然接了:“你怎么会有这个号码,我叫你不要再来纠缠我的,难道你不明白吗?”“是你?我只是看到未接电话里有个来电,所以回个电话过来。是你太想念我,拨打了我的电话吧。”他骄傲地戏弄她,默默忍不住想笑。听起来她似乎在查找通话记录,找到拨打记录之后,她也不清楚自己怎么会打了他的电话,只好说:“不好意思,也许是我不小心碰到打错了。”“我想你再打错一次电话给我。”他慢慢地说。她又不说话了,却没有挂断电话。偶尔传来“嗞嗞”的电流声,时间一秒一秒走着。心若相知,无言也温柔。他先开口:“若换成别的女人,现在已经跟我说第十八句话了。”“无话好讲。”“那我问问题你来回答,你觉得我是一个怎样的人?”“亦正亦邪。”“这个评价很中肯。”“你喜欢吃什么菜?”“清炒山药。”“可我对山药过敏。”他说。要绕多远才能绕回到一句:我很想很想你。“你不在我身边的这十几年里,我每天都过得太委屈了。”他孩子气般倾诉。再度沉默,良久,她说:“知道你很忙,也要注意身体。别再为我的事分神了,精力是最宝贵的。我很感激那一年里,你带给我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