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渡劫
早已听闻九重天雨雪终年，是极寒之地。姜雪踏入之时有些紧张，但让她惊讶的是，九重天似与她十分亲近，仙雾们像小孩子一样围绕在她的手腕处，脖颈处，像是许久未见的老朋友。墨珏斜眼瞅了它们一眼不再理会。 “师父，原来这里就是九重天啊。也没有这么冷嘛。”仙雾像是能听懂她的话，同意般亲昵的靠在姜雪的肩上，给她织了一条雪纺外衣。 “你想来时，来就可以了。无需经我同意。” 他今天依然是穿宽松的道袍，衣袖随着风卷飘飘，发丝不像其他宗门的长老一般梳得一丝不苟，而是松松散散地束着。姜雪望着他棱峰分明的脸，两靥泛起若有若无的红晕。 公子只应见画，此中我独知津。这男人真是误身。 这九重天又是只有他们二人…… 此后姜雪在九重天的时间越来越长，有时能见到墨珏，有时便和仙雾玩耍，这里的雪雾很适合她修炼，不消几日，姜雪便可以随心掌握控风制雪的能力。墨珏看她开心，替她高兴又担忧，若是有朝一日你全部忆起，不知还能否像今日一般欢颜。看着她仍然稚嫩的模样，墨珏心中暗暗坚定了自己的信念，雪儿，辗转千回，吾心未变。 没过几天，姜雪发现墨珏消失已经有将近一旬，起初还不以为意，以为他只是忙于宗门之事无暇顾及她，可时间长了以后，姜雪逐渐开始焦虑起来。 她尝试到宗门大殿找他，可杳无音讯，无极宗内也不见踪影，小仙童更是不知此事。 她焦急不安，有些人突然间的失去，让你真真切切地感受没有他的生活，才能明了对方的重要。 正当她茫然无措地又过了好几天后，九重天上，仙雾突然与她说话了！ “小雪你来啦！” 姜雪起初一惊，后来才发现原来是身边的一朵云在说话，“你怎么会说话了？” “我的修为和你是一起长进的哦。” “那你知道师父去哪里了吗？”姜雪急切问道。 “啊？你居然叫他师父？哦……应该是去渡劫了吧。” “什么渡劫？”正想继续询问，云雾却突然散去再没有了回音。 姜雪似乎想起什么，持剑前往小孤山。 当她赶到小孤山时，只见天昏地暗，狂风呼啸，但雷势渐息，想必是天雷已经过去了，但墨珏为何还不回宗呢？姜雪四处找寻，不知不觉走到落崖峰，这里已不似初见般云雾缭绕，宛如仙境，此时的小孤山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气味，她仔细看看是四周的树被劈成焦炭的缘故，烟雾滚滚，夹杂着雷劫过后不明物质化成的灰……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仙魔大战。 直觉告诉她墨珏就在落崖峰。她运功施法，架起一座冰桥斜斜地通向落崖峰底，随即又卷起霜雪，慢慢吞噬空中雾霾…… 最后，姜雪在落崖峰山腰偏上的一个洞口发现了墨珏。 他双眸紧闭，脸和手心苍白无色，像是受到重创。束发带不见踪影，几缕发丝凌乱地散在脸上，衣衫也因此被磨损，白色的道袍隐隐有血色。她的呼吸都停止了，神采不凡的他，清冷强大的他，此时的他……她从未见过墨玄宗宗主，那个世人称修为至高无上的人，像今天这样无助。 姜雪走近他，又气恼又担心，她将他摆到怀里，头颅枕在她腿上，细细为他渡气。 真气像冰凉温润的雨丝钻入墨珏的四肢骸骨，像是渴了许久的旅人，又像是被灼烧许久的躯体，急切地需要这缕真气续命。 见他渐渐好转，半晌，墨珏迷蒙睁眼。身边的姑娘因为真气流逝过多嘴唇变得苍白，不知道何时晕睡过去，即便这样还维持着替他渡气的姿势，小脸儿还是挂着忧愁。 墨珏见状像前几次一样护她在怀，虽然真气入体但腹内魔障仍旧灼得他气弱体虚，洞外淅淅沥沥下起小雨，温香软玉在怀更让人不想松手起身，眼前景象美好得不真实，他俯身在她颈弯处，像个饿极了的孩子贪婪地汲取她身体芬芳。手就在她的衣摆处徘徊，腹中似有一股干火将苦苦恪守多年的理智烧了个干净，不由自主探入少女衣中，由细腰处渐上，深深浅浅地摩挲着女孩儿背部细腻绵润的肌肤，手一折便是一双明月，拥雪成峰，手中饱实的感觉好得让他惊呼，他闭眼真实地感受身体许久不曾有的变化，一想到这事过往朦胧的爱抚也变得清晰，焦急难耐想要更多，又觉得这是趁人之危有损道心，他无奈一笑，何时开始自己竟也恪守道心了。忽然骨髓深处一阵疼痛绵延至四肢百骸，天劫余震依然焦灼不让他好过，墨珏看着少女逐渐安睡的脸，不甘心地将手抽出。长臂环绕住她，深深叹了一口气。 禁欲是你，欲也是你；禁欲是为你，欲也是为你。 姜雪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无极宗内阁，墨珏已经不见踪影。她心中一惊，想了想往九重天跑去。九重天内，仙雾环绕墨珏，慢慢为他锻体，姜雪见他神色略有好转松了一口气。 正当她准备转身离开时，对面那人像是故意一样摔倒，吓得她赶紧前去扶住。仙雾见状识趣一样讪讪离去，末了还不忘嘀咕一句，如果姜雪没听错的话好像是：老妖精…… “师父，师父你还好吗？” “嗯……有些乏累，力不从心。”墨珏其实的确被重创了，那日她习得冰雪仙术，算是入仙的第一道坎，不想她这么快就引来天劫，她现在的体质如何能承受天劫之痛？自己的劫难也因遇见她而被提前，加上他最近调息不稳，是最脆弱的时候，可却是这个时候，他承担了两人的天劫…… 世间之痛，有何未曾受过，假如是为你便不值一提。 “那现在当如何？”“扶我回无极宗罢。” 无极宗内阁。 夜色袭来，灯火阑珊。“今日为何这般记挂为师？”他声音像是染上了nongnong的情色，具有蛊惑人心的力量，姜雪从未见过这样的他，下意识想逃离却不想他将自己紧紧环在怀里，“徒儿要去哪？”还未等她回答，墨珏低头落下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