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出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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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伯玉自从来到军营之后,就跟着许辰晏过上了水深火热的日子。 二人每天都是双倍的训练量,好几次他吃不消想放弃,一抬头就看见许越背着个手在远处凝望着他俩,只好埋头继续苦练。 顾唯昭如他所说,放着好好的兵部不待,成天在军营里神出鬼没,逮住许辰晏和祁伯玉就随时随地检查,答不上来就是一顿手板,祁伯玉和许辰晏这俩倒霉孩子在军营没少挨揍。 尤其是祁伯玉,叫苦连天,这几个月为了躲顾唯昭天天不回营帐,每顿饭都神出鬼没地闪现在各个营中,就连晚上都要申请额外给自己加练。不过几个月下来成果倒是显著,身体素质强了不少,一身武功打磨得也更加流畅圆润,营中的士卒他也已经认识了大半,祁伯玉跟许辰晏一样,本就没什么世家子弟高高在上的架子,加上又能说会道,没多久就跟营中士兵打成了一片。 自从颍州和郯城之困解了之后,离国算是消停了一阵子。 辰国百姓和士兵都安安稳稳地过了一个年,待到雪后初霁,家家户户灯笼刚刚收起,又传来了离国进犯边境的消息。这次是——迦关。 永安帝年前生了一场大病,身子本就不大爽利,这次听到离国进攻迦关的消息更是急火攻心,病情愈发严重了。迦关是辰国的战略要地,为保边境无虞,永安帝强撑着病体下旨派镇北军驻守迦关。 “迦关......”许辰晏坐在营帐里擦着剑喃喃道:“终于......还是要来了......” “你一个人嘀嘀咕咕嘀咕什么呢?”祁伯玉突然从背后拍了他一下:“还不抓紧收拾东西?下午就要出发了。” 许辰晏好像终于下了什么决定一般,站起身道:“伯玉,我先出去一趟,下午出发之前回来。” 如今文宣书院还未开学,学子们自然都在各自府上享受这最后几天的假期。 许辰晏翻身上马,扬手挥鞭,马儿一声长嘶,撒开四蹄,如离弦的箭般狂飙卷尘,向南而驰,飒沓如流星。 许辰晏去了趟萧府和贾府,不知说了些什么,只知道聊完之后萧望之和贾聪脸色都不大好。 许辰晏从萧府和贾府出来之后又直奔顾府而去。 “少爷您回来了!”在府内碰到了陈伯。 “嗯,陈伯,师父不在?” “是,大中午的这时候公子应该在兵部忙着呢。”陈伯有些疑惑“少爷您怎么今儿这么早就回来了?” 许辰晏想了想,从怀中拿出了一封信,交到了陈伯手上“下午出征,来不及拜别师父,提前写了封信,陈伯帮我交给师父吧。” “这......怎么又要去打仗了?”陈伯看着他一脸不舍。 “嗯,陈伯,我还有一事相求。” “少爷您别这么说,什么求不求的,有什么事您说。”陈伯忙不迭道。 许辰晏说着从怀中又拿出了一个锦囊“陈伯,我这次去可能要很久才能再回来,这个锦囊您今年除夕夜麻烦帮我交到师父手里吧。” 陈伯接过锦囊之后笑了笑“少爷难得您远在千里之外还能惦记着公子,除夕公子收到这个一定会开心的。” 许辰晏满脸苦笑,低声道:“师父不生气就不错了......” “啊?少爷您说什么?” “没什么。”许辰晏一脸严肃“陈伯,记得,一定是在今年——景和十一年,除夕夜晚上,不要早,也不要晚。” 陈伯点点头:“少爷,您放心吧。” “还有,锦囊的事儿不要提前让师父知道。” 陈伯满面春风地点头“我懂,我都懂,惊喜嘛,放心吧少爷。” 许辰晏从顾府出来,回头,对着顾府缓缓拜了下去。 起身,眼底氤氲着谁也看不懂的情绪。 一跃上马,一身银色铠甲在太阳底下光芒熠熠,少年如疾风一般朝着军营而去。 旌旗猎猎,十万大军开拔朝着迦关而去。 ------------------------------------ 一年后。 辰国,边境,迦关。 冬日的雪伴着冷冽的朔风呼啸而来,转眼之间又一年的除夕夜要临近了。 许是临近除夕的缘故,许越最近布防换防格外忙碌,时不时地便把诸将士召集过去开个会,讨论修改布防问题。今日开完会后,许辰晏和祁伯玉二人难得偷得浮生半日闲,便在城中四处走走,感受一下迦关临近节日的氛围。 祁伯玉手里拿了根树枝,一边揪着树叶子一边恨恨道:“离国也不知道搞什么把戏,也不大举进攻,就远远地驻扎,时不时地来sao扰一下,烦死了,要我说啊,他们就是缩头乌龟,都不敢实实在在地打一场。” 祁伯玉回头看着许辰晏“辰晏,你说咱们什么时候才能彻底打胜仗回去啊?” 许辰晏懒懒散散地走着,一身银色铠甲的少年将军,肢体修长,铠甲下隐隐突出的肌rou线条流畅而不失力量,他从树叶间隙漏下的阳光中缓步走过,有种美极的慵懒散漫。 许辰晏眼神望着远方,辰国的方向,看了好久,没有说话。 不知在想什么,只是最后眼神慢慢坚定,长出了一口气,转头看着祁伯玉道:“很快了,相信我。” 祁伯玉拍了拍他的肩膀,郑重点了点头:“我相信你,只是......” “什么?” “你小子能不能别tm薅我的叶子!你给我把树枝都薅成棍儿了!” “呃,报一丝啊报一丝.....没注意没注意.......”许辰晏尴尬地收回手,手里薅下来的叶子还也不是不还也不是。 祁伯玉翻了个白眼“你给我少来,我还......唉?” “怎么了?” “好像有萧声。”祁伯玉四处张望着顺着萧声的方向走去。 “你看,果然有人在吹箫。”许辰晏顺着祁伯玉指的方向看过去,发现远处城墙下确实有人在吹箫,萧声哀婉相思之意甚浓:“想必是哪个士卒想家了吧。” 二人远远地看着,没有去打扰,祁伯玉瞧了半晌出声道:“这人瞧着倒是眼熟,就是离着太远了看不真切,总感觉熟悉。” 许辰晏眯着眼睛瞧了半晌:“这不是翟方翟参将吗?” “翟方?哦,就是那个传说中跟你比武被你打掉两颗门牙的倒霉蛋吧。”祁伯玉在旁边看热闹不嫌事大。 “咳咳......年少轻狂年少年轻狂......”许辰晏有点不好意思“走吧,咱俩别杵这儿打扰人家抒发情感了。” 许辰晏一边走一边说道:“不过没想到翟参将还是个文雅之人,这曲子吹得就很不错嘛。” 祁伯玉“哼”了一声,鄙视地看着他。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哎......怪不得你‘乐’这门课总是被教习骂,真不能怪教习,你是真不行啊。”祁伯玉一副老父亲教训儿子的模样,恨铁不成钢。 许辰晏炸毛了:“你说谁不行呢?” “他刚刚吹的那首曲子叫《长川》,是游子思家时常吹的曲子。但他的水平是真不怎样,就刚刚我们站那儿听的一会儿,他就有七处错误。就这水平,唬唬你们这些外行还行,想唬小爷我,门儿都没有。” 祁伯玉转头就语重心长地对许辰晏说:“兄弟啊,知道你音律没天赋,就是不知道你这么没天赋......” 许辰晏捂住头就往回走:“好了你给我闭嘴不要说了!你再说下去赶明儿就找跟绳子偷偷吊死在你营帐门口,让你后悔终身!” “好啊,哎,不是,你跑什么啊......你等等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