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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些不自在地避开他的视线,那回医馆别后就没这么接触过,也就是平日里在此处学划舟的时候,常常能看到他在湖畔散步的身影,想来是身子不好便常来湖边走动。上回儿又太过丢面儿,是以她每回都刻意避开,他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尴尬,偶有碰上也是微微一笑打了个招呼,没再提小山包那件事,很是照顾姑娘家的脸皮。“你的莲子能卖给我吗,我正巧有用?”白白闻言有些诧异,抬眸看向他,见他正看着自己手中抱着的莲蓬,确实是想要买的模样,便什么想法都没了,心中欢喜不已,“当然可以,我给你把莲子剥出来罢。”“那就劳烦姑娘了。”秦质抬眼看向她眼露浅笑,显然非常赞赏她的服务。白白见他这般赞赏,忙将莲蓬放在台阶上,就地坐下剥莲子,这可是头一次来她这处买莲子的主顾,自然得伺候好了。可惜她第一次剥莲子动作十分不熟练,速度便慢了许多,虽然今日的日头不是很毒,可叫人这般等着也会失去耐心,她不由有些担心起来。那人站着等了一会儿,便一撩衣摆在她身旁坐下,见她动作有些急乱,便温和笑道:“你慢慢来,我不着急。”白白这才放下心来,开始专心致志地剥莲子,待她认认真真剥完了,周围的采莲女早已经卖完了,她连忙将剥好的莲子用纸包起来递给他,一脸乖巧地等收银钱,瞧着那期待的小模样就仿佛身后有条小尾巴冲着人悠悠晃着。秦质见状忍不住弯了弯眉眼,伸手接过纸包,又从衣袖中拿出钱袋,拿一锭碎银递去,“谢谢白白姑娘。”便见好就收地转身离开,看着就是来买莲子的客人。白白将银子放在的手心看了许久,一时笑弯了眼,忙起身目送他离开。一旁的采莲女早已各自收拾好,到底是女儿爱俏,三三两两光顾着看人动作便慢了许多,见得秦质大多都是知道的,这是同济医馆的学徒,面皮长得极好,做派又温和有礼,在这一带自然也传得快,现下见人走了,她们也没了留着的意思,湖岸便也散了个干净,只其中一个面皮生得格外好的采莲女看着白白很不喜欢,瞧着她看银子的眼神便越发嗤之以鼻。此后的几日,白白的莲子全都叫秦质卖了去,他也成了她的唯一的主顾,这每一日都会看见,她便也自在起来,将他当作寻常的主顾,先前那些丢面儿的事也慢慢淡去。这日白白采了莲蓬,撑着小舟歪歪扭扭得划到了湖岸,却没见到平日每每等在这处的人,想来是日头越发毒热,去医馆瞧病的人也多了,他也忙了起来。白白摘了头上的遮帽,乖乖坐在岸边剥莲子,打算剥好了给他送去,身后突然一声熟悉地叫唤,“白白。”白白转头看去,一辆马车正停在不远处,公良亶撩开马车帘子下了马车,正笑意晏晏往她这处走来。她心中一喜,公良哥哥很久没见到了,现下见着自然是连脚下的莲蓬都顾不得了,连忙起身迎上去,“公良哥哥……”公良亶见她像只小奶犬一般地凑过来,小脸满是依赖地唤他哥哥,一时没抗住涨红了脸,“我……我来看看你。”白白看了眼马车,“你马上就要走吗?”公良亶闻言忙解释道:“我确实有事在身,路过这处正巧来看看你,等我办了事马上就会回来,到时留下来多陪你们些时间。”白白闻言眼睛笑成了月牙形,当即便将什么都抛到了脑后,跟着公良亶上了马车,陪着他一路出了城外,一边叙旧一边送别。待到马车缓缓消失在湖岸边,一人从长街那处走来,步履从容却比往日快了许多,转眼间便从人群走到了湖岸边。他抬眼找了一圈,却没在采莲女中发现他的宝贝心肝儿,不由微微一怔。先前不喜白白的采莲女见状连忙拿起莲蓬,轻移莲步走到他面前,笑面如花道:“公子,你常买的那家被人接走了,你瞧瞧我这莲蓬,剥出来的莲子必定又大又圆,今日不如在我这处买了罢。”“被人接走了?”采莲女支支吾吾了声,末了随意道:“大抵是出门在外的夫婿回来了罢,否则怎么会连生意都不做便跟着走了。”秦质眉间一敛,十鬼在外不曾回来,除了公良亶不可能有别人。那采莲女见面前的俊哥儿这副神情,那还猜不出个中道道,本就很是鄙夷那个新来的,见状特地好心好意地刻意提了句,“唉,我可和你说真话罢,大家可都知道那姑娘是被养在这处的外室,那公子每隔些时日才来一次,想来也是家中规矩极严的,门槛比较高,否则早就纳进门去了,且那公子一看就不是寻常人能比得上的,出身相貌样样好,你一个医馆学徒还是不要惹祸身上的好。”说着,媚眼微微一抛,“再说,你有那银钱不如存着娶个正经媳妇儿,也比花在这不安分的身上好。”秦质闻言彻底冷了脸色,眼含阴翳看去。那采莲女见每每温和带笑的人突然阴沉了脸色,下意识住了嘴,那眼神极为凛冽似乎将她的心思都看得透透的,一时心头一刺,臊着脸连忙避远了去。秦质慢条斯理收回视线,转而看向岸边靠着的小舟,台阶上摆着莲蓬,周围散落了些刚剥出来的莲子,显然是见人来了便什么都顾不上了……公良亶照顾了她一年,而自己于她来说,不过是认识几日的陌生人……不止公良亶,还是十鬼,而他完全处在一个被动的位置,这般一想,他眉间越发敛起,神情凝重至极。第95章白白被诓骗着签了婚书之后,伺玉越想越不放心,唯恐呆愣愣的小奶犬又被哄骗了去,便每日早间起来跟着白白一道去湖边,她去采莲蓬的时候,她就蹲在湖岸边守着。却不想后头几日都没有见到那个好看却危险的大哥哥来此,便特意去了趟同济医馆打听,才知道秦质好几日前就离开了,这才稍稍放下心来,便也没再担惊受怕的跟着。只是那婚书实在棘手,也不知道那个人究竟要做什么,他们往日闹得那般不可开交的地步,现下他却还要来找白白,这必然是不安好心。伺玉越想越担心,越发心急的等着十鬼他们回来,又给公良亶接连写了几封信,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