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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得黑夜如同白昼。火光映着秦质的面容极为清晰,可他自始至终都没有什么表情,仿佛这是一件稀疏平常的事。白白一股凉意从脚底钻了上来,不由打了个寒战,她害怕到了极点却莫名冷静了,几乎是下意识地摒住呼吸一步步小心翼翼地退离这处,离远了他们才慌不择路地冲回马车,躲进马车的被窝里紧紧闭上眼睛,希望自己只是做了一个噩梦,这一切都不是真的!第111章白白在被窝里躺了半晌,可身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冷,她的意识越来越清晰,感觉也极为真实,时时刻刻都在告诉她刚头的一切根本不是梦。片刻后,远处传来脚步声,其中一人脚步声她每日都听,熟悉至极,往日听见都会心里都会欢喜,如今却只余慌乱害怕。等二人慢慢走近,马车外头微有声响,似乎有人将马车后头的行李小心取下来,接着便听马车衣物窸窣声响。白白头埋在被窝里呼吸微微不畅,胸口闷得不行。秦质将身上的外衣褪去,递过褚行,“拿去烧了。”“是。”褚行接过衣物转身往林子深处走去。秦质将干净的衣衫穿好,伸手撩开马车帘子看了眼里头,借着月下微弱的光亮看见被子微微拢起一个小团,可以想象她缩成一团的睡姿,他心里软绵绵的又莫名有些心疼。他伸手将马车外头的宁神香给掐灭了,又俯身将半开的铃铛放置马车旁,片刻后,土里微微挪动,分布在四周的数只蛊虫汇集,合为一体成了只胖嘟嘟的蛊虫从土里钻出来,勤勤恳恳颇有吃力地爬进铃铛里头,只可惜有点太胖了,铃铛都有些塞不下,挤来挤去就是关不上。秦质等了片刻心心念念想躺被窝里抱娘子睡觉,却被只虫儿耽误着,一时眉间微微一敛,轻啧了一声,“又吃了土?”那虫儿见状吓得不轻,连忙用力吸了口气将身子挤进铃铛,“啪嗒”一声自己关上了铃铛。秦质俯身将铃铛拿起,转身掀开帘子上了马车。白白面对着车壁听见他掀开车帘子进来的动静,顿时心跳如鼓,缩在被子里一动也不敢动,他进来没有立刻躺下,而是打开了一旁的木匣子,似乎往里头放了什么东西,那东西在匣子里微微一滚,发出金属的碰撞声。待木匣子关上,他才小心翼翼地掀开被角躺进来,伸手将她盖住脑袋的被子微微往下拉,许是不敢惊动了她,便低头在她后脑勺微微落了一吻,才伸手轻轻环上她的腰,如往常一般将她抱在怀里睡。白白呼吸一紧,只觉他的气息喷在她后颈颇有些热,那温热硬邦邦的身体贴着她的后背颇有几分战栗,往日只觉温暖可靠,现下却让她害怕恐惧,她不自觉抓着被子,头发一阵阵发麻,整个人都一下紧绷起来。秦质抱了一会儿也觉着与往日软绵绵暖呼呼的不一样,心肝儿的身子有些冰,整个背部都是紧绷的,身子也越发僵硬,“娘子,你醒了?”白白没有出声,闻言身子还颤了下。秦质感觉到,也没功夫在疑惑宁神香为何没能让她睡着,他不由伸手探去,握住她的手摸了摸,果然冷得如玉一般,他连忙搂住她面向自己,将她的手放在自己衣衫里取暖。马车里一片漆黑,他看不清她的神情,便抱在怀里轻抚着后背,温声轻道:“别怕,那条长虫已经死了。”白白紧紧闭着眼睛不敢看他,默不作声半天没有反应,细长的睫毛却颤动得厉害,浑身极为紧绷,她甚至不敢跟他说话,她怕他也会动手把自己也杀了。脑中闪过这个念头,她一时更加缩起身子,而他的怀抱安抚反让她心神不宁,一整夜都没睡着。小镇依水,一颗大榕树栽于河边歪斜至河岸,青石板连绵铺去,歪歪扭扭有些破旧不齐却显古朴,小桥流水颇有几分韵味。邱蝉子身着常服布衣如同寻常的老者一般,比之以往颇显几分老态龙钟,他看着老了许多,精神气也不足,似乎有些cao劳过度的疲惫。他坐在客栈的房间里耐性等着,等了足足一个时辰,才等到秦质推门进来。他忙起身朝着秦质作了揖,“公子。”秦质闻言未说话,似乎休息的不好面上没什么笑模样,缓步行至桌案旁坐下,“你不在暗厂,来我这里做什么?”邱蝉子闻言战战兢兢道:“公子,这十日真是有些……有些短,涉及的范围这般广,可否再宽容些许时日?”“你还有六七日的时间,却来和我说短?”这话说的倒是轻巧,邱蝉子一肚子苦水没处倒,胆都是苦的,他若是真等到十日后再来说他做不了这个事,那可不是在这笑面虎前头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公子,这其中好像涉及到苗疆隐密部落,极为排外,又皆是荒僻蛮荒之地没什么利用价值,我们的线也没布到那处去,一时半会儿也查不到究竟是何人从中作梗……”邱蝉子一脸为难,面上的褶子仿佛又多了几条。这一番言辞恳切,便是昔日厂公也会留有着情宽容几分,可惜秦质今日没那个心情宽容,闻言完全当作没听见,轻笑一声,淡道:“你如何查是你的事,若是真没这个能力,那就只能让你去陪杜仲了……”邱蝉子闻言连忙“扑通”一声跪下在地,“公子息怒,蝉子一定不复公子的期望,将背后的罪魁祸首查出来!”他是再也不敢开口求这笑面虎多给时间了,他不想被炼成蛊人,每日受蛊虫遍身啃噬、皮rou腐烂之苦,却还生不如死地活着。邱蝉子表完忠心,忙起身准备回暗厂,却被秦质开口唤住,“你回去将暗厂重新布置一番,收拾得让姑娘家喜欢一些,过几日我要去暗厂。”敌暗我明,显然不是秦质喜欢的局面,更何况白白那日被吓到后,到如今都没有缓过来,是以去暗厂是他现下最好的选择。邱蝉子面露疑惑,只觉这又是一个大难题,到底是个终日与蛊虫为伴的变态,怎么可能会有正常的审美,不然也不会每每与白骨斗得你死我活。不过他知道秦质必然是为了白骨,在暗厂这么多年,眼力见儿还是有的,也清楚白骨那审美绝对不在他这条登峰造极的线上,便虚心问道:“公子见谅,蝉子是个粗人,也不知您想要什么样子的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