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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作只会欲盖弥彰。因而明华月这一巴掌打在荀澈脸上,俞菱心看得竟是格外清楚分明,心里疼得就是一抽,立刻低了头。而明锦城、明锦柔等众人皆知明华月的脾气刚硬,人人也都是原地低头躬身,各自叫了一声“姑母/母亲”等,便不敢妄动。明华月却似完全没有注意到俞菱心,只是指着荀澈的脸又骂道:“你弟弟就算犯了天大的错,有什么不能与我先说?还是你父亲不在家,你就真拿着长兄如父的范儿,连我也不放在眼里了!”“儿子不敢。”荀澈一撩前襟,低头跪倒在母亲面前。“不敢?你还有什么不敢的?”明华月冷笑道,“刚才的话我听见了,你与淙儿一样大的时候做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事?说给我听听,叫我也长长见识,好看看咱们家世子爷出息到什么地步,连手足情分也不顾了,就一门心思要打死你兄弟!”荀澈低头跪着不敢应答,俞菱心也瞧不见他脸上的神色,可她听着明华月的这话,心里却酸楚难过得刀绞一样。荀澈今日打荀淙是有些重了,但他的心到底是爱弟弟meimei到了极处,才会这样怒其不争、责之过切,明华月若是骂他怪他手重也罢,为什么要用这样的讥讽语气,难道明华月也不想问问荀淙到底做了什么吗?“说话呀!你刚才发脾气的那些话呢?”明华月怒道,“说话!”“母亲,”荀澈垂目应道,“今日是我急躁了,关于淙儿所做的混账事,还是请母亲不必烦心了,我会料理的。母亲若是心疼淙儿,怪我出手太重,”顿一顿,他转身便将身后地上那跟藤条拿起来,双手奉给明华月,“请母亲随意惩戒,儿子甘愿领责。”“随意惩戒?”明华月一把便夺过那藤条,虚抖了一下,大约是习武之人的腕力格外出众,那嗖的一声竟比现在荀澈打荀淙之时还要尖锐三分。明锦城与明锦柔都是大惊,同时抬头叫了一声:“姑母——”明华月一眼横过去:“怎么,你们也要造反了?”“今日之事,事出有因。”明锦城上前半步,斟酌着劝道,“慎之确实有些急躁了,不过也是为了淙儿,姑姑还是不要太责怪他吧。”“有什么因,能叫他将淙儿当着你们打成那样,真是面子里子都不要了?”明华月冷冷斥道,一边说一边又环视众人,“还有,你们这些做表哥表妹的,也不拦着澈儿一下?”目光转向了俞菱心这边,越发意味深长。俞菱心与明华月正面对上不过一瞬,便再次低头,整个人又是尴尬又是紧张。她论身份不过是个客人,在这里看着荀澈怒责荀淙,已经很是不妥当了,且听明华月的意思,竟然是刚才到了晴雨轩门口还站了站,那就是听见自己与荀澈几乎算是吵架的言语了……“儿子莽撞,请母亲惩戒。”荀澈并没有再多解释,且今日之事也不是三两句话能解释清楚的,只是低头躬身。“哼!”明华月扬手将藤条一抡,锐响破空——“嗖!”俞菱心几乎是本能地倒吸了一口凉气,便转了头,她真的看不得荀澈受苦。然而只听“啪哒”一声,藤条却不是落在荀澈身上,而是被直接扔在了地上。明华月冷冷道:“混小子,你做出这个样子给谁看?难不成我疼你弟弟,就不疼你了?你管他打他就罢了,总得有个分寸尺度吧?今儿要是没有旁人在呢?你还真想打残了淙儿不成?说什么随意惩戒,你把他打躺下,我再把你打躺下,然后呢?叫我和你meimei顶门立户不成?”又是埋怨又是鄙夷地数落了几句,但语气也渐渐缓和了,“行了行了,臭小子,起来罢。”“是。”荀澈微躬应了一声,才站起身来。“俞姑娘,今日家里乱,叫你笑话了。”明华月又转向俞菱心,面色更和缓些,“所幸也不是外人,这事——”“姑姑,俞家jiejie是过来陪我和滢儿商量下一回诗社的,”明锦柔赶紧开口缓颊,“jiejie素来谨慎,不会往外说的!”俞菱心其实觉得面前的明华月目光灼灼,越发心跳如擂鼓,怕是无法这样轻易应对过去,但此刻也只能先硬着头皮接明锦柔的话:“夫人请放心。”“既然你们有事商议,那还是到滢儿院子商议罢。”明华月点点头,又望向荀澈,语气再次转冷,“你跟我来,我有话问你!”言罢便扶着丫鬟碧树的手转身去了。荀澈躬身应了一声,便随着母亲往外走,只是经过俞菱心身边的时候,飞快地使了个眼色,看得俞菱心又是一怔。第61章开弓没有回头箭且不说晴雨轩里留下的四个人是如何心神各异地相对尴尬,明华月与荀澈这对母子往正房过去倒脚步都很快,尤其明华月这时候稍微想想荀淙的伤势与刚才眼中所见,再次心头火起,动作就更快了。身边的丫鬟碧树等人都是明华月多年的心腹,个个都感觉到了今天必出大事,待得夫人与世子进了门,立刻不用吩咐就往外退。“噗通”一声,在明华月转身抬手将骂未骂的一刻,荀澈已经利落地撩袍跪倒:“母亲,我错了。”他这样自觉,明华月那句还没出口的“孽障跪下!”便给堵住了,顿了顿,才冷哼了一声:“你此刻倒乖觉起来。”“母亲,今日是我太急躁了。”荀澈低头躬身,诚恳恭敬,“我今后必然改了,求母亲宽恕这一回。”明华月冷冷看着他:“还有呢?”荀澈又道:“我今日怒责淙儿,是因为他结交了朱家与潘家的子弟且不知其危,甚至从书院逃课,变装混入朱家,与那些朋友厮混。我一是责他贪玩误课,二是怪他少思少谋,交友不慎。但今后我会好好教他,母亲也不必太过担心。”“朱家与潘家的子弟?”明华月不由重复了一回,刚要顺着细想,又觉得不对,脸色越发难看,“你弟弟的事情回头再说。我叫你现在过来,你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那我即刻就叫碧树去将那藤条拿过来,倒要看看还有谁巴巴的心疼你!”荀澈倒笑了,跪着偷眼去看母亲:“最心疼我的自然是母亲您了。打在儿身上,疼在您心里,我知道的。”明华月却不吃这一套,一拍手边的桌几:“还敢贫嘴?快说实话,你与那俞家姑娘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