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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事暂时按下,又稍稍回想了一下今日昌德伯夫人的言语,才主动问荀澈道,“你是在想齐家的态度?”荀澈颔首:“安顺伯告老的事情也就是这一半月之内了,齐珮的父亲与沂阳侯都要上位,这里头必然有丽妃的动作。不然若真是按着先前皇后的意思,齐珮应该是要给秦王殿下做侧妃的。今后的形势,真是有意思的很了。”俞菱心微微沉吟了一下,荀澈的语气听起来似乎很平静,但以她对他的了解,这样的平静底下,怕已经是有了杀机:“你的意思是,丽妃蛰伏过一段时间之后,还是会与皇后以及秦王殿下正面对上,到时候齐家就与我们彻底是对立的敌人了?”“是的。其实从今日之事上就能看出来,”荀澈唇边满是冷峭之意,“表面上看,是为了晏家主动退婚争一口气,而齐珮出阁在即,过来探望外祖母也完全没有问题。但是你不觉得,从齐珮母女出了正堂之后,老太太就没说出什么话来么?”前世里俞菱心嫁到文安侯府的时候荀老太太早已中风卧床,根本说不出完整的字词,而今生的见面也是非常有限,她虽然听过一些老太太以前无事生非或者强行生事的例子,但确实并不知道荀老太太到底口才如何。而再按着荀澈这个说法,俞菱心顺着想了想:“你的意思是,昌德伯夫人是过来挑唆老太太,想要咱们与二房直接更加决裂?她应该知道,母亲是一定不会去找晏家说混账话的,所以挑唆了老太太有这样异想天开的念头,最终其实能够达到的效果就是让长房二房更加对立而已。”荀澈冷笑道:“可见丽妃到底是本性难移的,虽然有低头蛰伏之心,这蛰伏之期也不会太长。齐珮这还没正式嫁过去做吴王妃,齐家人就已经开始揣摩出丽妃与吴王的心思,开始给人做事了。”顿一顿,他又叹了一口气,同时牵起俞菱心的手轻轻摩挲,“我知道你不希望我今生再背上那些恶名,我也知道父亲心里还是不希望家人之间生出那些变故,如今瞧着二叔的反应倒是似乎有些余地。只可惜齐家这门姑表亲,将来大约还是留不得的。”俞菱心也将自己的手覆在他的手背上,低声道:“当断则断,你也不是神仙,哪里能处处皆全。若是二叔能冒出一丝清明往后退一步,二房多保全些也就是了。”说到这里,她又想起了荀澹,“对了,今日澹哥儿怎么又像是挨了打?”荀澈不以为意:“他倒是个明白的。这些日子昌德伯夫人和齐珮没少到翠峰山庄走动,荀澹如今还在预备明年的春闱仍旧在家,消息自然是灵通的,给我传递消息的同时应当也是对老太太和二叔正面劝了几次,就又挨了一顿家法。其实他心里应该明白,老太太是劝不动的,不过是借着挨打告诉我,不管老太太和二叔甚至齐家有什么想法,他自己是不赞成的,只是实在拦不住罢了。”俞菱心倒是没想到这一层,也不由叹道:“这样说起来,澹哥儿也是不容易。他前世里原本定的是谁家的姑娘来着?”荀澈想了想:“好像是京兆衙门一个主簿的女儿,姓聂的,大概跟聂尚书算是同乡,可能连同族远亲都算不上。”“姓聂?”俞菱心忽然心念一动,“难道叫聂婧娘吗?”荀澈一怔,前世里隔房堂兄弟没能成婚的妻子叫什么他怎么会留意,不过仔细想想,也有可能是类似的音:“可能是。你认识?”俞菱心想想只觉得很有意思:“若是的话,那我就真见过了。前世里齐珂的夫人,就是京兆衙门的书吏之女,姓聂,叫聂婧娘的。后来齐珂一路发达,对这位出身不高的原配不离不弃的,很是叫人称赞呢。”“齐珂?”荀澈轻轻干咳了一声,“那是,清流才子,名声当然是要紧的。莫说将来飞黄腾达不忘发妻叫人称赞。先前名声全无、尚未中举的时候也讨人喜欢得紧。如今高中案首,岳父大人是不是也很赞叹了一回呀?”俞菱心不由噗嗤一笑,主动挽他手臂:“齐珂的父亲是我娘的远房堂兄,也是我爹以前的同窗好友。看见他中了自然是要夸的。”“恩。说不定岳父心里还后悔了呢。”荀澈转了头,“如此佳婿,竟这样错过了。”俞菱心又往他怀里蹭了蹭:“我的荀长史,您这是吃醋了吗?这干醋都吃到哪里去了。我又没觉得齐珂好,不过就是想起这件事,觉得咱们家跟齐家还真是有些缘分罢了。”这句无比自然的“咱们家”到底让荀澈心里舒坦了,他低头在俞菱心额头上轻轻亲亲:“罢了,旁的有什么好计较,总之你喜欢我就是了。”“我当然喜欢你。”俞菱心双手勾着他的脖子,也主动去亲荀澈的脸颊,“再说,我爹心里也是觉得你更有学问的!不信你问他去,我今日问了!”荀澈不由失笑,看着眼前的妻子,满心都是说不出的甜蜜。俞菱心生来就是个温柔宽和的性子,前世那样多的波折与艰难,也没有磨损她原本的温柔美好。可她的柔善并不是一味的软弱,因为她是会护短的。虽然在她自己的事情上,俞菱心很多时候都不太计较,但为着所爱的人,她还是会像一只小老虎一样跳起来。就如同今日在翠峰山庄为了维护母亲明华月而正面斥责齐珂,他也能想到在俞家,俞菱心一定也会维护他、不许俞伯晟忘了他这个女婿的好。“好。我知道了。”荀澈笑着将她又抱紧了些,眉宇间原本的思虑与凝重彻底抛开,年轻的俊秀面孔上满是轻松与舒畅。如今的局势的确很复杂,三亲六故的每一个动作都需要仔细考量,前头道路的位置也的确还很多,文武百官的每一道奏本都必须慎重应对。但一切都算不了什么,不仅仅是因为前世里已然经历过那样多的风波与斗争,更要紧的是有这样的她在身边,荀澈真是觉得脚下的路踏实极了。而在这同一个时期,与年轻的文安侯世子夫妇有同样心情的人,却几乎是凤毛麟角。尤其是秋闱放榜后,京城中对于齐珂俞正杉等等这些少年中举的才子们稍稍称赞议论了几日之后,众人所关注的重点就又重新回到了几位皇子的婚配之事上。因为在那位小腿骨折而得以退出郡王良媛行列的事情发生之后,九月初,再次出现了两个上奏自请退选,表示无法侍奉天家而得到允准的例子。一个是兵部堂官的女儿,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