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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更是洋洋洒洒的一大段话,不只是表示了自己与母亲丽妃,弟弟魏王,以及府中的妻妾都在如何为赵王虔诚祝祷,还顺便含糊地表示了一下自己先前不曾去探视是有些避嫌,但如今自然是要痛改前非,一定要亲自去照顾赵王,让病中的赵王知道兄长也是如何爱他疼他云云。虽然这话全都说完之后让某些臣子,譬如首辅英国公、中书省晏司马等人面上的肌rou都跳了跳,但自然也有不少臣子顺势附和,称赞二皇子实在仁爱孝悌,与宣帝性情相仿,以及四皇子一定吉人天相,化险为夷等等。宣帝当然也是有些动容的,虽然没有说秦王什么,但是到底在退朝的时候对吴王更多几分和蔼。这样的一场风波之中,天旭十五年的春闱可说进行的便很有些低调。毕竟在三场科场考试之后,所有的中选仕子还要再到金殿之上由宣帝亲自出题,才能选出所谓的三甲。可赵王病势如此,宣帝又暴躁至此,连考生们都对今年的春闱以及殿试很有几分战战兢兢。不过幸好,随后的几日里,也不知道是吴王所谓的长春宫茹素抄经真的有了作用,还是太医院所有太医的三亲六故九族亲友一同惶恐祝祷上达天听,赵王到底是脱离了最危险的时刻,性命之忧一时半时倒是没有了,只是仍旧会咳血,亦十分虚弱,还是需要继续卧床调理。宣帝也算勉强松了一口气,赞赏了连日里衣不解带地一同守在赵王嘉思殿的吴王之后,终于命阁臣拟题,疲惫不堪地勉强完成了的殿试。而面对着战战兢兢的考生们,宣帝连多问几句的兴致也没有,不过是略坐了坐,随后就命内阁商议推举,点出了今年的三甲之才,又按例赏赐,随即交给吏部安排职任等等不提。很快时间到了四月底,天气越发炎热的同时,卧床的赵王又添了新的些许病症,连文皇后都几乎因着焦虑担心而病倒,昭阳殿与嘉思殿中除了浓烈的药味满盈之外,各样的法事也是香烟缭绕不绝。一同憔悴消瘦下来的自然也有宣帝,以及在这半月之中越发显出“仁爱孝悌”的二殿下吴王,父子两人在朝会之上甚至都同样带着眼底的乌青。而让朝臣们不算意外的,四月三十的朝会上,秦王再次被宣帝斥责,因为这过去的半个月中只进宫探望了赵王两次,而秦王妃明锦柔更是只去了一次,远远不如几乎每日都去的吴王妃齐珮,以及虽然去了一次就病倒了,但是还是坚持想要再去的魏王妃文若琼。只是在这个时刻,秦王请罪的言语却比上一次更加简短,同时也递上了一道本章:“四月军报之中言到,西北之地送往郴州的军粮与物资,皆有腐坏破败之物。且荀长史前番所奏,亦提到西北防务空虚,练兵懈怠,恐有渎职之嫌。兖州与凉州的西北边界是北戎与西狄交界之处,兖州的军马,凉州的军粮和铁器,关系到郴州军与渝州军两地驻军的后备与力量,儿臣不才,但愿前往西北清查,为大盛的西北门户,肃清后患,伏请陛下允准。”在宣帝沉吟之间,荀澈亦上前一步:“微臣以为,陛下之家事,固然为天下事。西北军需,郴州安定,亦为陛下事。既然京中陛下的家事,有如此贤德仁爱的二殿下尽兄长之责,这军国之事,还是请秦王为陛下分忧罢。”第176章德不配位秦王与荀澈的奏报一出,犹自满面忧痛仁孝的吴王登时就有些僵住,只是同样僵住的还有户部与兵部的几位相关属官,几乎是面面相觑了一瞬,随即才上前奏报,西北局势稳定,凉州与兖州诸事平稳,郴州军和渝州军都不会有后顾之忧云云。荀澈显然是已经料到此言,立刻从袖中再次取出一道奏本,朗声奏道:“有关西北军户及军马牧养征用,西北的粮产赋税,臣前日回奏之前已然向陛下禀命。兖州与凉州是我大盛西南与北方门户最重要的支持。臣以为,万不可轻忽随意。户部与兵部每年的奏报都只道平定安稳,即便如此,臣认为朝廷也该每三年到四年即遣特使核查确认,以保大盛军需,将士无忧。”“臣附议。”首辅英国公亦颔首道,“郴州通敌案中,有关营防地图虽然泄露不多,但有关军粮军马的物资情报,并我大盛如今的铸铁之技、军兵锻造皆有外泄,郴州军正是人心浮动之际,有关军需军备之事,万万不能再出纰漏,或给外敌可趁之机。还请陛下派遣钦差,前往清查。但西北局势复杂,去岁山匪横行,西狄亦有流寇进犯,臣以为秦王以皇子之尊,不宜前往,还是请陛下另选贤臣。”“臣愿往。”秦王却再次上前一步,单膝跪下,“儿臣为天家子,食万民膏粱奉养,有责于万民。昭宁大长公主身为弱质女流、不通弓马,亦甘以帝姬之身,与驸马同守郴州,死报社稷,臣敬佩之外,亦愿效法,清查西北,安定军心,以保大盛天下安稳,君父无忧。”宣帝虽然是个少于决断、过于优柔,甚至可以说是有些无能的皇帝,却并不是如何昏庸不公之君,军国大事当前,连先前满心为了赵王而生的愧疚烦躁等等也暂时压了下来,沉吟几番又望向了兵部尚书与户部尚书,命群臣略作讨论。兵部尚书其实对西北军兵之时一直都有些看法,但与兵部侍郎堂官几人颇有些争端,也不能强行以上司身份压制,此刻闻言甚是合意,甚至还举出几人可以与秦王随行。户部尚书却是出名的和事老,并不愿意参与争锋,尤其是先前掌管户部的朱家人随着后宫与夺嫡的倾轧而起起伏伏,户部尚书心惊之下反倒一味想要中立保身。只不过既然首辅英国公亦表示了对荀澈和秦王的支持,这老好人倒是也不敢如何反对。而吴王则是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在仁孝之事上大占上风的时候,秦王与荀澈居然提出了西北之事,毫无预备之下实在不敢轻言什么,只能看了看另一侧的昌德伯和沂阳侯。昌德伯心里也是打鼓的,虽然如今随着形势翻转,齐家已经算是彻底绑死在吴王身上再无退路,暗地里长春宫的筹谋与计划上齐家也在一步步的参与,只是真的到了朝堂上要与秦王和荀澈这样正面对顶,昌德伯还是本能地有些背脊发紧。但是吴王的眼光已经望过来,此刻不说话也是不行的,于是踌躇再三,昌德伯最终还是稍微提了提有关此行的意义、秦王涉险的考虑等等,意思无非就是千金之子、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