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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什么地方的思绪又不得不重新回到眼前来,见越罗眼中是不加掩饰的关心,又觉得自己居然会那么想她,实在是太坏了。无论如何,越罗总归是对得起他的。再说,李定宸咬着牙想,他就不信皇后这姿态还能端上一辈子!她不会失态,那就想办法让她无法维持这副端庄的样子。时间长了总会有露馅儿的时候,届时他就又有话说了。这么一想,心气也就没有这般不顺,他放缓了神色,看向越罗,“皇后怎么来了?今日不是国丈入宫,怎的不多说一会儿话?”“礼不可废,宁德伯也不好在宫中逗留太久,已经辞去了。”提到父亲,越罗神色也黯淡了下来。李定宸更不好受了,“近来无事,改明儿让宁德侯夫人带着孩子进宫来陪你说说话。”“多谢陛下记挂。”越罗笑着应了,然后才将话题转到学业上,“陛下今日看了哪些书?父亲从前常说,学过的东西,给别人讲一遍,常能温故而知新。陛下不如给我讲一讲?”大抵是已经打算着要拆穿越罗的“真面目”,就连他choucha自己学习的内容,李定宸也都不以为苦了。不过他今日一直在走神,着实没有看几页书,只能硬着头皮给越罗讲,一边讲一边翻书,倒也勉强顺下来了,比之自己一个人看还要强些。越罗还算满意,又说了两句话,便起身告辞,不打扰他读书了。李定宸却突然开口把人叫住,“皇后。”“怎么了?”越罗回过头来,“陛下还有事?”李定宸其实没什么事,不过急中生智,倒也勉强想出了一件,“叫皇后太生疏了,朕以后……就叫你阿罗如何?”越罗没想到他会说这个,不由微微一愣,但旋即微笑道,“只是称呼,但凭陛下做主。”“那你也不能叫陛下了。”李定宸却不满足于只是答应,而是希望越罗反过来提要求。然而他的名字,定乃是字辈,宸者,帝王居所,代指至尊之位。李定宸是一生下来就被寄予厚望的,周岁后便被先帝赐下这个名字,立为皇太子。此字极贵,非常人能用,偏偏他因为身份特殊,便是生母江太后也没想过给他取个乳名之类,这会儿想让皇后叫个别的,一时也想不出。他在兄弟之中倒是行五,本朝却又没有按照排行称呼五郎的习俗。越罗见他僵住,便解围道,“还是叫陛下罢,免得让人听了去不妥。”皇帝叫别人,自然是喜欢什么叫什么,谁也不能挑理。他叫皇上的名字,却是很不妥当的。尤其是在宫中还有两位太后的情况下。李定宸微微皱眉,但最后还是许可了这个说法,他咳嗽了一声,端正了脸色道,“那阿罗你先去吧,朕再看一会儿。”复又低下头去,假装用功读书。越罗的心情已经从一开始的惊讶转为好笑,没有反对,再次行了个礼,方才离开。之后的日子又恢复了平静,马球赛的事虽然还有人在提,但因为迟迟定不下来,热度也就渐渐褪去了。李定宸也不像给越安封爵一事那样日日拉着朝臣讨论,慢慢的自然就少有人提。而李定宸的心思,则大都放在了越罗身上。现在看书之余的间隙,他都用来观察越罗了。一开始越罗还有些不习惯,总觉得李定宸的态度有些怪异,但他又没什么行动,时间长了便只当他不存在。而这么一观察,却是让李定宸大为吃惊。他发现自家皇后的定力和毅力可要比自己强多了。他之前就知道皇后忙,仔细观察之后才知道她一天究竟要做多少是,便是这样,还要抽出空来关心他和两位娘娘的身体,查问他的课业甚至跟他一起看书,偶尔还要听一听前朝的事。他终于意识到,不是皇后没有自己的性情,只是在这宫里,没有时间也没有机会展露出来罢了。她之所以如此,归根结底,还不是因为这宫中无人可以依靠?所以不能放松,更不能示弱,只能时时刻刻绷紧自己,所有的事情都要做到最好。也许等他足够强大,到能够成为他的依靠的那一天,情况便会有所不同了。这样想着,李定宸在满心期待之外,也迸发出了无限学习的热情。他必须要快一点,再快一点长大才行,怎么能让皇后替自己承担那些本该落在自己肩上的担子呢?第35章珊瑚摆件韩嘉和李元恭恭敬敬的把皇后送走,彼此对视一眼,都不由松了一口气。“亏得皇后娘娘来了。阖宫上下,也只有她能压得住陛下了。”韩嘉掏出帕子抹了一把汗,小声道。最近天气越来越热,他身材微丰,真可谓动辄得汗,连皇帝面前都不便去凑了。李元正要附和,眼见着张德领着一个小内侍远远走来,连忙躬身站好。便是如此,张德走到跟前时,还是小声斥道,“皇爷跟前伺候,警醒些儿,别光顾着打混。”又看了韩嘉一眼,皱眉道,“你这浑身是汗的样子,哪里能近皇爷的身?”宫中这些小内侍们,都是在来宝的yin威之下长大的,虽然张德接任中常侍之后,一直是脾气很好的样子,但韩嘉还是唬得立刻要跪下去,“求张总管指点迷津。”“站好!”张德压低声音斥道,“这里哪有跪我的道理?”而后才缓了脸色,“你若是愿意,就跟在我身边,做个秉笔如何?”韩嘉最终还是跪了下去,面带喜意,“多谢张总管提携!”如今陛下不理政,一应奏折都是由内阁送往殿中省,由张德这位中常侍按照内阁诸相所拟的蓝批,以红笔抄在走着上,而后发还。朱批的权力握在张德手中,但实际上他自己不可能自己一个人写,所以他身边还有数位秉笔帮忙,除了特别标注十分重要的那部分之外,其他都由秉笔代批。对于内侍而言,这是接触朝政最好的机会,何况又能跟在张德这位中常侍身边,韩嘉自然高兴。张德摆摆手,自己进了内室,对这闲来一笔并不十分在意,心下却是看低了韩嘉几分。有跟在陛下身边伺候的福分,却不知珍惜,可谓是糊涂透顶。但这与他有什么关系呢?张德跟这个小内侍又没仇,对方也碍不着他,之所以要费这个功夫,无非是因为上回皇后因亲蚕之事出宫,结果长安宫里却出了那件叫她老人家没脸的事。虽然那宫女已经叫陛下处置了,皇后也没说什么,但他们做奴才的,就要想到主子前头去。这韩嘉当时据说也有顺水推舟之意,他自然不能让这样的人继续留在皇上身边,须得早早处置了。万一下回再有那不要脸的自荐枕席,下头的人也该知道看看风色再做决定。反正自从他当上中常侍之后,韩嘉对他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