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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阳县主的生活。而今,她似乎是以同样一种面貌,再度回到京城。马车开动之后,萧风才挑帘上来。“你终于醒了。”他说着在她身边坐下之后,递给她一个油纸包。元瑾看了他一眼,接过打开,才发现是一包松仁馅儿的粽子糖。个个都是小小的棕色尖角,只有拇指指甲盖大,晶亮诱人。“你小时候爱吃甜的,尤其爱吃这种粽子糖。”萧风说,“我记得那时候你的一口乳牙都吃坏了,大哥发现了,便勒令我们不许再给你糖吃。但是你馋糖,仍然要威逼我偷偷带给你吃。结果你的糖被大哥发现了,你便把我供了出来……我挨了宗法,要领十军棍。你还记得么?”五叔说的是她很小,还在父亲身边的时候。元瑾仍然模糊记得,那时候五叔不过十四五岁呢。就被父亲罚了军棍,军棍不同一般的杖责,一棍下去便能疼得人冷汗都出来。“我记得刚打了两棍,你就哇的一声哭出来,扑到了我身上不让大哥再打。”萧风笑着说,“后来敷药的时候,你抱着我一边抽噎一边哭,赖在我怀里。那时候我心想,我是要一辈子护着你的。”元瑾拿起一颗糖放进嘴里,熟悉的甜味弥漫口中,带着一股松子特有的酥香。“五叔竟还记得这么久的事。”元瑾笑了笑。萧风就说:“在我苦的时候,这些便是支撑我活下去的动力。”元瑾看向他,他的神情有种无法言说的平静。萧风又继续说:“阿沅,你打小就非常有主见,又极是聪明。太后曾说若你是男儿,就没你几个堂兄弟什么事了。”这话姑母说过很多次,元瑾记得。“而如今很多事,只有你我可以完成。”萧风说着,眼中露出几分冰冷,“阿沅,到了当断即断的时候,千万不要手下留情。”元瑾终于明白五叔想说什么。她淡淡道:“五叔不用多言,我都明白。”马车朝着皇宫的方向跑去,宫门次第打开,元瑾在乾清门外下了马车。早已有个着赤红袍,约莫四五十岁的太监等着,向元瑾行了礼:“二小姐,奴婢是皇上的贴身太监刘松,皇上已等候您多时,请您随奴婢这边来。”元瑾回头看了萧风一眼,萧风则道:“我正好去瞧瞧灵珊,便暂时分开吧。”说到灵珊,元瑾欲言又止:“却不知道怎么向她解释我如今的身份。”“我来跟她说,你看到她,恐怕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萧风道,随后露出几分犹豫的神色,却又没有说什么,只是道,“你先去见陛下吧。”元瑾才颔首,随着那大太监一步步上了台阶。萧风看着元瑾走上台阶,直到她隐没入乾清宫大门中,才收回视线。身后的手下见他一直望着,便轻声道:“将军,您怎么了?”萧风才收回视线,一步步朝着御花园走去。他轻声说:“阿武,从我初上战场到现在,你跟了我多少年了。”手下侧头一想:“十二年了,将军。”萧风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竟然十二年了,从萧家的巨变,命运的浮沉到现在,竟然已经过去十二年了。他淡淡说,“现在仔细回想当初萧家的悲剧,你可知道,我们究竟败在哪里?”这阿武却又不敢胡说,沉默了一下才说:“可是因为靖王?”“不全是。”萧风笑了笑,“真正的原因,是因为大姐没有立朱询做太子。”真正的溃散是从内部开始的。倘若不是朱询的里应外合,靖王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扳倒萧家。阿武也有些疑惑:“这说来倒也是,只是属下也不明白……”他犹豫了一下才问,“当初,太后娘娘为何不立朱询呢?”萧风这次却没有再回答。很多人以为,太后不立朱询,是因为朱询身份低微。但其实不是,太后不立朱询,第一是因为他心思诡谲,行事狠毒,日后可能会对萧家不利。第二个原因,却是因为元瑾。这个原因,萧太后几乎从未对谁说过,唯独向他,说过一次。那便是朱询,对元瑾有违逆的心思。朱询自小跟着元瑾,日渐长大,元瑾对他又极好,他的心思就渐渐偏了,萧太后对他说:“阿瑾对他并不喜欢,且他们俩又有辈分之差,自然是绝无可能的。朱询若登帝,他日必当执掌大权。到那时就无人再能阻止他了,元瑾若未嫁人,自然是会被他强行收入身边。元瑾若已嫁人,他必会将元瑾弄得家破人亡……”萧太后的语气很是平淡,内容却又是绝对的狠厉,“所以,决不能让他有登上帝位的那一天。”而今,萧太后的做法,从某种程度来说仍然实现了。但是……萧风想到了第一次见到薛闻玉的情景。薛闻玉初除去一切阻碍,还未曾登基,但是皇宫内外都已经是他的人了。他坐在金銮殿的那张龙椅上,高大的身材,秀丽典雅的面容,微抿的薄唇。他血统里天生就带着这种贵气,同权势的巅峰,同这金碧辉煌的一切交相辉映,仿佛他天生就该是如此,这让萧风意识到,有的时候血统真的有其本质意义。当他听到元瑾被朱槙掳走的消息时,竟突然发怒砸了一套玉器,随后他冷静下来,吩咐人去施救,但他的表情、眼神仍然没有丝毫放松。那样阴冷的眼神……让萧风想起了朱询。他对元瑾的感情,绝不仅是姐弟这么简单,可能有更深层次的占有。朱询,未曾坐上皇位。但是这位薛闻玉,却已经是皇上了。这简直让人不寒而栗。萧风只能希望,这不过是自己的错觉。并且也只能庆幸,眼下还有大敌朱槙未曾解决。有他牵制,很多事情就只会被压在水面之下,暂时不得爆发。他沉沉地叹了口气,希望是如此吧……元瑾踏入御书房内,却看到一个着宝蓝色绣银龙纹的身影,正背对着她在看书。听到通传她进来的声音,才转过身,怔怔地看了她半晌,突然放下书朝她走来。一把将她紧紧搂住,一时之间仍然都说不出话来。元瑾笑了笑,将这个已经比她更高的身体推开。然后正要屈身行礼。“jiejie这是做什么!”闻玉眉头一皱,立刻将她扶住,“我如今到这个位置,可不是要jiejie向我行礼的!”“礼数不能缺。”元瑾却坚持道,仍然向他行了大礼。等到站定时,她才仔细地打量他,闻玉仍然是如往常一般的秀雅俊美,只是因为身着帝王常服,有了一些气势。但看着她的时候,仍然眉眼纯澈,是她所熟悉的闻玉。她带着他坐下,举目看四周。这乾清殿,她来过许多次,但总是伴着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