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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吃好了吗?”“当然。”郗羽点头。孟冬从来不是拖拖拉拉浪费时间的人,当即叫来服务生结账。“那我们走吧。”潘越的埋骨之地是在城郊的灵园,距离南都市区近三十公里,孟冬开了车来,一辆黑色的大众,他说是他mama的车,回南都这几天,他因为动辄要跑医院看爷爷,于是拿来开一开。安静的公墓坐落在城郊的山上,独占了一整片山,正对着一江奔腾的河水,看上去风水不错。车子可以直接上山,进墓园的山道旁边有一些卖鲜花和纸钱的小店,今天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店里一个人都没有,店主坐在房间里看电视,电视机很小,在黑漆漆的房子里闪着白色的荧光。停好车后,郗羽下了车,买了一束马蹄莲捧在手里,孟冬也买了一束白菊。这是一片占地广大的墓园,两人沿着成排松树的道路向山坡上走了几分钟,视线所及所见尽是黑色的大理石墓碑。墓园没有疏于打理,墓碑看上去都干净整洁,铭文也是千篇一律,生卒年,子女何人,何人所立。在过于灿烂的夏日下,墓园依然冷清,举目望去,这片山头毫无人烟,冷清得让人连说话都怕惊扰了这些孤寂的灵魂。但唯有一块墓碑的铭文与众不同。墓碑上只有寥寥几行字,第一行是:爱子潘越之墓。第二行是生卒年。落款更加简单,无姓无名,只有五个字:爱你的父母。除此外,墓碑上再无任何文字。潘越的父母立碑时的肝肠寸断,积累在心中的内疚和自责,隔着十四年的时空,毫不留情地直直冲到了郗羽的鼻尖,将她所有的打算都冲得乱七八糟,毫无章法。孟冬半蹲下身,把手中的白菊放在墓碑前的石板上。他轻声道:“潘越,郗羽来看你了。”太阳躲到了云层后面,金色的阳光隐去,一点点熏热的山风袭过两人的面颊。迟迟没有得到郗羽的回应,孟冬侧过头去,然后大吃一惊。“你哭了?”再美的美女哭泣的时候都不会漂亮到哪里去,电视里那种两行清泪划过脸颊的哭泣场景,主要是艺术加工而成,表演成分居多,正常人不是这种哭法。此时的郗羽就是正常人的哭法,种伤心到极点,眼泪糊了满脸但却没有什么声音,五官皱到一起,和“梨花带雨”这几个字没什么关系——但是孟冬还是觉得心脏犹如被人拿着木棒抽了一记,他能料到郗羽看到潘越墓地的时候情绪会起伏波动,但是没想到她居然那么伤心,远非一句“怆然而啼下”可以形容。孟冬想,这份伤心里,到底多少歉疚多少自责,恐怕也没人说得清了。郗羽才发现自己流了泪,眼泪模糊了视线,视线里的墓碑被扭曲割裂。因为不想被孟冬看到自己的惨样,她背过身去胡乱的揉了揉脸。孟冬默默地把她手里的鲜花和水果接过来放置好,又递过来一张纸巾。“这里我也只来过两次,”孟冬凝视漆黑的墓碑,说,“下葬的时候是第一次。我爸妈原本不让我来,说小孩子看到不好,但我还是说服了我爸让他带我来的。第二次是偷偷来的,就是去了安县中学看过你之后。”“嗯……”郗羽说,她才发现嗓子居然有些沙哑,“你去安县中学找我,是想问我什么?”“这个问题我想很久了。”孟冬垂眸凝视墓碑,再缓缓抬起眼盯着她。“郗羽,潘越坠楼那天下午,你和他说了什么?”第52章“什么?”郗羽完全没明白。“这里没有别人,只有你、我和潘越,你可以对我承认的,”孟冬加重语气,“5月11号那天下午,他放学后没有回家,去了教学楼楼顶,等着跟你见面。你和他说了什么,他才会选择跳楼?”郗羽愕然之极,愕然得连那些悲哀的感情都冲淡了不少。太阳冲出了云层,她居然还是觉得浑身冷得像从冰箱里跳出来似的。“没有。我当天下午没有见到他,我根本不知道他还在学校里。”孟冬目光复杂地看着她,许久没有说出话来。“郗羽,我不想怀疑你任何事,我也不会认为他的死是你造成的……但是,你毕竟是最后一个见到他的人,也是他最喜欢的人。”孟冬沉默了好一会,才再次开口,“我仅仅想知道你到底跟他说了什么才会让他轻生,我想了这么多年,也没有一个结论。我只想要一个答案。”郗羽冷静下来,快速地理了理思绪,理性重新回到了她的身体里。她揉了揉因为哭泣而变得通红的鼻尖,深呼吸一口气,道:“孟冬,那天是我独自一人做值日,从放学后到我离开教室回家,我都是独自一个人,我真的没有见过潘越。”孟冬深沉的视线锁住她,和她对视良久。郗羽无所畏惧,也毫无隐瞒,坦坦荡荡地注视回去。他的手搭上墓碑,在大理石墓碑顶上滑动着,缓缓道:“那天白天的时候,潘越告诉我,他放学后要和你见面。”郗羽摇头:“你也说过,现在就我们两人在这里,我没有瞒你的必要。5月11号那天,不论潘越有什么计划,我真的不知道。我没打算跟他见面,潘越也没有联系我,也没有通过任何人跟我约好见面的时间。”孟冬此时的表情就跟一分钟前的郗羽一样。一分钟前,孟冬送了郗羽一个惊讶,现在郗羽又把问题像继棒球一样击了回去。“他真的跟你这么说,我晚上要跟约好了见面?”“是的。”孟冬斩钉截铁道。郗羽挎包里的手机震动了几下。离开精神治疗中心后郗羽和李泽文兵分两路,李泽文回了宾馆,郗羽奔赴和孟冬的约会——不过她也算不上独自一人来的,李泽文在她的手机上外接了一个小巧纽扣大小的话筒,话筒别在挎包的系带上,收声效果极好,同时她的手机一直和李泽文保持通话状态——这几个小手段把她的手机改造成很灵活的窃听器,让李泽文可以随时获取谈话内容。李泽文认为,如何从交谈中获取需要的信息是一门高深的学问,郗羽的这个技能还不够熟练,需要他的指导。之前李泽文一直没什么表态,直到此时,他才发了第一条指示她行动的短信过来。——不要着急,我在公墓外。冷静的想一想,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问清楚。李泽文的信息就像定海神针那样稳定了郗羽的情绪,她深呼吸一口气,混沌的大脑清晰起来。“如果你认为我是最后见到潘越的人,你当时为什么没告诉警察?”孟冬深深看了一眼郗羽,冷静地说:“因为我和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