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焚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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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玄又一次窥探了天命,这次的反噬更加强烈,他险些走火入魔,最后一刻,他握住手中长剑,在阵法中心自断一臂,顿时鲜血喷涌,即便如此,他还是坚持开眼。 “为这苍生,为证我道,请天公助我!”他喊叫着,因为阵法带来的压力,周围的群山碎石都纷纷开裂,处在风暴中心的他又怎么不受其害,一炷香的时间,须发尽白。 清玄看到了,看到了魔种日后必将为害世间,他汲取世间的灵气为祸四方,他目眦欲裂,看着在将来的人间惨剧,不禁大骂:“孽畜。” 这时他已经不像仙人,更像堕魔般。 等到仪式结束,清玄身上的修为失了大半,占据他脑子里的意识全是要毁了那孽畜,不能放任他为祸人间。 他狞笑着张开双手,脑海中闪过无数片段,他的师父也是这样死的,窥天命者,终毁于此,他们师徒二人的使命就是终结他祸乱世间的可能。 师父临死前告诉他的那个真相,就是魔种即将为乱人间,为此他部署了多年,所谓修仙梯根本不可能有凡人登上,他一直等着这天,没有人引导的魔种,一定会朝着熟悉的环境游荡,他在赌,赌那个不被世间所容的畜生会找到此地。 清玄只带走了师父遗物里的古籍,师父的同门都说他是自寻死路,和妖做了交易,只有清玄不信,如今他终于可以为师父报仇,为天下苍生略尽绵力。 他无知无觉的往前奔去,止住血的伤口仍有鲜血喷涌,有黑羽的乌鸦落在他头顶,清玄全然顾及不上。 在乌鸦诡异的叫声里,他走向自己的命运。 苏玉还在和花焚鱼甜甜蜜蜜地谈恋爱,完全不知道另一头发生的事。偶尔也会苦恼,花焚鱼真是太粘人,今天她跟花焚鱼挑明了态度:“你先去做一些事,离我远远的就行。” 苏玉不耐烦的安抚他几个吻,好不容易花焚鱼才说他去采购物资,尽管花焚鱼可以不用进食,但是苏玉需要别人喂养,而且她为了让花焚鱼能多花时间还表现得十分挑剔,花焚鱼一直逆来顺受,苏玉也很纳闷。 可怜的花焚鱼守在门口,眼巴巴地看她:“真的不一起去吗?” 苏玉鼓着脸,没料到花焚鱼看她太可爱,又走过来吻她的额:“不行不行,说好了今天你要离我远点。” 再这样下去,他一定会使出毛茸茸撒娇术,用三条尾巴勾引自己,然后她的计划就要落空了。 苏玉想着,花焚鱼自然的从额头吻到唇,最后二人牵扯的银丝被扯断才甘心。 “我会很快回来的。” 苏玉当然知道,他一定会偷偷用法术,不过没关系,只要他先走远些,自己就有机会。 花焚鱼一离开,苏玉立马从床上跳起,她打开房间的柜子,里头藏着她多日来隐瞒的秘密,明知自己不擅长女红,她还是笨拙的学习花焚鱼带回来的画本里那样尝试去做了,效果还不错,一个小小的香囊快织成了。 亲手去为所爱之人缝制自己的心意,苏玉能想到当她托付这份感情,花焚鱼又会是怎样可爱的反应了。 她哼着歌,拆线布线,勾勒交织,在挑选图案时,苏玉害羞的绣了一对鸳鸯。 马上就要落脚的香囊,就像她对花焚鱼的感情,一针一线,一分一秒,她都在好好爱他。 花焚鱼明明就是天下最最温柔笨蛋的家伙,受了这么久的苦,还是让她捡回来了。 苏玉想把他养得阳光,想和他一起在这个世界留下印记,去他的黑化值,去他的新生,她就要过好这一生足矣。 “好啦。” 苏玉满意的捏住香囊,忽然传来叩门声,她慌张的把它藏在枕头下,心里责备花焚鱼不守信用,气呼呼地冲过去开门。 来人不是花焚鱼,她捂着自己的心口,原本完整的地方被剑贯穿,只有一只手的清玄提着剑,冷漠的看她伤口汩汩冒血。 苏玉疼的说不出话,手上的湿润让她眩晕,她倒在地上,闭眼前最后的念头竟然是花焚鱼,你不要太伤心啊。 花焚鱼在回家的路上被一个小摊主拦住,善于做生意的摊主看他拎着大包小包的菜蔬,就猜测他要么是为大家贵族采购的小厮,要么是乡下人来屯物,可装扮又完全不符合一般人的映象,许是太想做这门生意。 花焚鱼奇怪怎么是自己被喊住,是易容术失效了吗,他心中不免升起警戒,可惜摊主只是想向他推销自己的货物,原本都想着婉拒的花焚鱼,预备走时却一把被摊上亮晶晶的各类银饰吸引了目光。 没有一只狐狸可以拒绝亮晶晶! 花焚鱼挑了两支并蒂莲样式的银线发簪,等他的发长出来了,他要和玉玉一起用!想到此,他的笑容柔软甜蜜,看得摊主都心里直犯嘀咕,再平凡不过的一张脸,怎么笑起来自己这个大男人都有所意动。 “祝夫人公子百年好合,情长日久。” 花焚鱼笑着拱手回礼,他一定会的,爱心上人直到尘尽光生。 如果时间就此暂停,他们都没有过错。 世事不如意,花焚鱼数着路程盼到的,不是重逢,是与爱人的永别。 苏玉的血都冷了,她苍白的脸,她紧闭的眼,哪怕此刻僵硬,变得不再鲜活美丽,花焚鱼也忍不住抱着她放声大哭,他心碎的靠着她受伤的心口,试图再让那颗停滞的心跃动。 “好痛好痛,玉玉,我好痛。”他捂着自己的心口,明明那里什么都没有,此刻连着嗓子眼的疼却万分真实。 从远处不断聚集黑色的煞气,这样一股脑钻进他身体里的肮脏东西,却被他牢牢阻隔在苏玉的身体外。 他原以为丢掉魔种的身份就可以伴她在人间一生一世,可是,他没守护好她。 “满天神佛,你们可曾睁眼俾睨我花焚鱼!” 他喃喃着,此刻连眼睛都沁血,太多的煞气涌入,他筋脉断裂,却像是察觉不到这样的痛,只是爬开,不让渗血的自己玷污了苏玉。 明明离这么近的二人,却有着一座名为生死的桥需要跨过。 等到花焚鱼找到清玄,他已经死了,窥天命者,天必诛杀。 清玄自知罪孽深重,他参了因果还害死了无辜之人,为了山门不受累,死前竟用剑搅碎了rou身魂魄,从此天上地下都无这人。 如果苏玉知道肯定会抱怨这人脑子坏了,唯一打出的一剑竟是杀她这么个无辜人,明明无冤无仇,只有花焚鱼清楚,清玄是冲着自己来的。 清玄是个疯子,他把自己师父做得那些腌臜又再现了一次。 花焚鱼连报仇都不行,只能咽着苦果吞不得,吐不出。 柳晚珠等了一年又一年,春秋四季,原本天下第一的剑修清玄仍未归来。 她捻着手中的落叶,看上面独一无二的连接纹路,有人告诉过她,世上不可能有一模一样的叶片,正如此时,纵使十年过去,她亦清楚清玄就是清玄,哪怕自己已经被尊为新的第一剑修,她还是渴望能见到师尊。 年少时不可解答的疑惑,终于在她成长后得到了回答,只不过代价过于安静冷酷。 她的道,和师尊背负的东西太相似,她私心后悔对师尊心存芥蒂,他们师徒,理应是最了解彼此的人,她又何尝不知道师尊或许偏执有错,她只是不敢承认,不敢阻止。 思绪收回现在,殿外长老来报有外敌入侵,柳晚珠听着他们报上来的名字,皱起了眉。 “花焚鱼?” 好熟悉的名字,柳晚珠品着这几个字回忆,良久笑出声,原是故人归来。 她起了要去见他的兴致,就算是敌人,也好久没见了吧,柳晚珠倒是很好奇他是怎样的人,不,现在应该是魔。 来报的长老就见平日素有美名的警心仙尊捻叶一笑,浑厚的内力萦绕周身,莫名的让人安心,长老心中有数,这是又突破了。 他的底气足了些,反正那魔头花焚鱼,也不过一人而已,他再强能抵过修仙界第一人,又怎么胜过一个修仙门派。 花焚鱼已经不是当年的单薄之姿,曾经一面之缘,那时的少年还倒在血泊中不知生死,如今他邪肆的眸里少了温情,只有冰山的冷意存在。 柳晚珠对当年之事还有疑惑,师尊的告别到底是不是因他而起,她施展术法,衣袂纷飞,只有二人能听见的声音传入耳中:“花焚鱼,你究竟是怎样落到这样的境地。” 他的俊美毋庸置疑,可惜是邪恶的,正如此时二人对峙,仅凭外貌,众人也能一眼分辨谁入魔道。 花焚鱼不想多言,他却忽然忆起那年春天,苏玉对自己说的话,清玄的弟子传来的讯息让她捡回了自己,这层关系在,他还是言简意赅:“你师父和师祖赶尽杀绝。” 幸而这话没落外人耳里,不然又该掀起怎样的波澜。 柳晚珠明知有内情,还是被他的话激怒,冲动下她抬手倾注内力,预备打出一击,让他不死也重伤,花焚鱼站在原地,只是轻轻抬手,柳晚珠就僵直在原地。 她可以确定,只要打出这一击,面前的男人就会倒地,可惜,他远比自己想得更加强大,只是一个过招,她输了。 柳晚珠并非不能接受失败,她收回剑,厉声呵道:“你要如何?” 当务之急,稳住对手才是上策,她还有这么多师弟师妹,他们还年轻有无限可能。 花焚鱼淡淡的偏头,不愿再直视手下败将:“把你师尊留下的东西给我。” 柳晚珠几乎没有迟疑,把那本时刻护在芥子囊里的宝物扔过去,她战胜不了对手,如果花焚鱼要取,杀她即可,可是明显他不想用暴力。 达成目的的花焚鱼转身就走。 柳晚珠下意识唤住对方,却没料到花焚鱼甩出一枚镖擦着她的脸而过,鼻尖嗅闻到血腥气的时候,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他翻过许多古籍,用过邪典的办法,占卜的结果是,她的灵魂已经旅行,她留下的痕迹只有花焚鱼心上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