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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身子?反正杂志社能忙到哪去?”黎珈注意到投向她的目光,而后淡定回望,语气也无波无澜:“不了,他身体很好不用补,我也没时间。”又是这种说辞,王沛兰顿时气急:“没时间?你说这几年,每次让你回来,你哪回不是拿这理由搪塞?小小一杂志社,能有多忙?何况你还是个小记者,人周新颜一个世界五百强的HR都没你这么忙?赚的还没人一个零头多,合着我还得八抬大轿请你回来?”黎珈神色淡淡,似乎什么也没听到,或者听到了,但她并不在意,也没想反驳些什么。就像一个冷漠的局外人,对于歇斯底里的控诉,无动于衷。殷谌许紧握着黎珈的手,眉宇间的不耐愈听愈明显。等她说完,殷谌许轻笑,悠悠开口:“半年没见,回来看我老婆,瘦得下巴又变尖了,最近好不容易才养回了一点,人国内顶尖人物访谈杂志社怎么会不忙?有时候忙起来连接电话的时间都没有。”紧接着,殷谌许抬手揉了揉她脑袋,继续:“做任何事儿,全看她乐意,没人可以要求她,毕竟,她也没怎么靠过别人。”“而且...”他顿了顿,“就算她什么也不做,我也能养她。”殷谌许在外人面前总是沉稳冷静,这番话他说得轻随,但不容置喙的意味明显。下一秒,感受到尾指被他的指节轻勾着,黎珈抬头,无神的眼眸顿时聚焦,点漆似的盯着他。这一瞬,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心安,但同时,也全然陌生。那是一种全身心被人拥护着的感受,张扬而热烈的偏袒,让她仿佛顿时拥有了千万护卫军。黎珈慢慢回拢心绪,五指穿进他修长的指尖,紧紧握住,随之弯唇:“过去几年我没回来,你们还能多过点好日子,以后别想我会不会克你们了,好好过自己的生活吧。”“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克不克的?呸呸呸,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哪还兴这个?”王沛兰有点尴尬,见女婿神色不虞,语气似乎也不太好,她有点怵,这会开口都温柔不少:“过去的事就不提了,以后再忙还是多回家看看,至少跟家里多点联系,听到了吗?”这话说完,没人信她。黎瑜呆愣在原地,目睹了整场对话,简直瞠目结舌。如果不是殷谌许先出了声,刚才和他妈开杠的一定是他。而且,经过这事,他对殷谌许有了不小的改观。没想到他竟然还有两把刷子,至少在维护他姐这件事上,没让他失望。不过,他觉得自己也得做点什么,手搭在王沛兰肩上。“妈呀,你整天拿人比来比去真挺烦人的,要是我,我也不想受您气呢!况且我姐多好啊,长的漂亮学习贼棒,脑子还好使。这俗话说打着灯笼都找不着一闺女,您有什么不满意的?”王沛兰碍着女婿在场,不好再骂人,扯下了黎瑜的手,嗔笑着说:“就你会贫!”这话一出,仿佛刚才剑拔弩张的事儿没发生过一样。殷谌许扯唇,难得较劲:“这事儿就翻篇了?”第52章橘络你乖乖等着就行“这事儿就翻篇了?”话音刚落,屋内的气氛陡然沉寂下来。但殷谌许却处之泰然,他转身看黎瑜,“带你姐出去透透气,行嘛?”黎珈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不停地轻挠他手背,眼睛也直直看他。殷谌许摸了摸她的脑袋:“乖,先出去玩玩...不都说了嘛?凡事有我帮你兜着呢。”随后,他又问黎瑜:“顺便喊爸进来,行嘛?”此时,黎珈站在阳台,倚着栏杆远眺。浦宁的夜晚并不纯粹,霓虹灯光照映着天,但看不见星星,闪烁的都是过路飞机。昨晚,她躺在殷谌许怀里,看了一夜的星星。浓重的黑暗,匍匐着最亮的星,也偷窥着最深的心事。黎珈又做了噩梦,很快醒了过来,但再也睡不着。殷谌许知道她情绪低落,晚饭前,他岳母给许青璇打了电话,邀请他们去家里吃饭。她和平时表现得没什么不同,只是躺上床后便一个人缩在角落,不跟平时一样抱他。殷谌许自然睡不着,见她醒了,他便抱她去了阳台。人在夜晚,倾诉欲始料未及地疯长膨胀。“你觉不觉得,我很冷漠?”红色珊瑚绒睡衣的帽子很大,遮住了她大半张脸,黎珈低垂着头,突然冒出了一句话。殷谌许把她抱得更紧,摇了摇头。“对亲生父母不闻不问,从来不主动联系,不回微信不接电话,经常左耳进右耳出...”黎珈细数她的罪状,“不冷漠?但好多人都这么说呢...”——从记事起,黎珈的世界里只有一个人,她要喊对方奶奶。她爱打牌、时不时发脾气、无缘无故便动手打骂她。落水前,黎东明只是别人口中抛弃她的父亲,并没有活在她的世界里。第一次见到黎东明,黎珈当时还躺在医院。正迷糊睡着,听到谈话声后,她慢慢转醒。偷偷睁开了眼,一个魁梧的男人正和外婆站在病床前。“沛兰不能过来,没办法,她刚生下一个男孩,我也不能久留,得早点回去照顾。”“妈,既然你要把她带回家,那就拜托你了。”她佯装沉睡,半天也没醒过来。外婆以为她又陷入了昏迷,喊来好几次医生,她都没睁眼,直到黎东明离开。后来,她的世界里就只有自己和外婆。如果不是因为外婆生病,她不会去找王沛兰。当时查出来已是肺癌晚期,家里没有钱,她翻箱倒柜才找到王沛兰的联系方式。外婆不想接受治疗,也不愿告诉王沛兰。黎珈怕被发现,便用公共电话联系她。第一回接通后,她没想好怎么开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自然被对方挂断。第二回,她提前把要说的话一字一句写好,机械地跟念书似的。王沛兰听了,还当她是骗子。后来,黎珈趁外婆不在,用家里的座机给她打过好几回,王沛兰这才相信,隔日便回了泊南。但她没逗留几日,就回了浦宁。后来,黎珈时不时便收到她的转账。初二那年,黎珈几乎住在了病房,外婆逝世后,她无处可去,没人愿意再接盘,只能跟去了浦宁。当时,她刚到浦宁没多久。那晚吃饭,王沛兰嫌她穿的土,说要带她出去买衣服。黎东明一吃饱便出门走了,王沛兰对着刚合上的门骂咧:“又去哪个猪朋狗友家喝酒?真是没救了,有本事出了门就别回来......”她骂得爽,九岁的黎瑜就拽着她的衣角哭:“不是说好陪jiejie去买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