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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梁裕白:“吃饭。”她明白过来:“等我腿好了。”“嗯。”说完这话,梁裕白就转身离开,天际是化不开的墨黑,他的身影逐渐和夜色混为一体,消失不见。态度算不上好,但也不差。他似乎就是这样一个人,冷漠众生的睥睨姿态,永远高高在上,却又让人觉得他天生就该如此,天生就该被人仰望。在神坛的人,连一个眼神都吝啬。梁裕白。陆相思反复地念着他的名字。脑海里浮现出吊诡的想法。欲。白。连欲望都消失的一干二净的人,又何必痴望他会笑。回到家。还好家里没人。岑岁在外地有个工作,陆宴迟陪她过去。为期一周。要是他们在家,一定会小题大做,把她视为重点保护对象。即便如此,打电话时,陆宴迟和岑岁也急的不行,甚至要为了她推掉工作提早回家。陆相思好说歹说终于成功劝阻了他们。劝说成功的条件是,陆斯珩每天过来照顾她。果不其然,电话挂断不到五分钟,陆相思接到了陆斯珩的电话。“我应该陪你过去的,”他话语里满是愧疚和自责,“你现在怎么样了,脚还疼吗?不行,我不放心,我马上开车过来。”陆相思躺在床上,“哥哥,你明天还要实习,今晚别过来了。”和梁裕白一样,陆斯珩也去实习了。又不一样,他是去检察院实习。两通电话用了她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她走了一天,身上带着夏日的汗液,黏稠又闷,笨手笨脚地洗了澡。回到床上已经是十一点。窗帘没拉。星光黯淡的漆黑夜晚。连路灯都熄灭。她昏昏沉沉地睡去。有人入梦。是个男人。玫瑰花园里。男人逆光站着,五官模糊,看不清晰。他手上捧着一大束玫瑰,对着她笑。玫瑰红的滴血。他伸出手。掌心鲜血蔓延。玫瑰花刺划过他的掌心,将他掌心纹理都割的血rou模糊。他的手抚摸她的脸。她忍不住想逃。他却抓住她,“不喜欢玫瑰吗?”玫瑰香和血锈味充斥着她的鼻息。她觉得那血锈味是她口腔里的,说不出话来。他说,“这玫瑰不是我的。”她疑惑:“那是谁的?”他语调阴冷:“不管是谁的,只要我想要,它就只能是我的。”陆相思一动不动。他低头靠近,在她的耳边,一字一句说得缓慢。“这玫瑰和你多像,都这么美好,都这么,让我舍不得放弃,”他敛起笑,眸色暗沉,“哪怕得到你的代价是让我死。”“我都甘愿。”他捏着她的耳垂,指尖微凉。触感熟悉。陆相思睁开眼。是他。还是他。那个不舍得掐死她的男人。脚背隐隐作痛,她强撑着身子从床上坐起来,拿起床头柜的止痛药吃下。她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没血。只是个梦。她抬眼看窗外。阳光明媚。又是个好天气。同一时刻。城市的另一个角落。窗帘严丝合缝拉起的房间里。梁裕白靠在床头。烟雾模糊了他的视线,仿佛将他重新拉扯回梦境中。梦里。他伸手抚摸着她的脸。鲜血在她的脸上留下痕迹。她的脸颊上。血迹勾勒出的是玫瑰。她问他,你是谁。他说,这重要吗。“当然重要。”“知道我是谁,然后呢?”“然后……”“和我在一起吗?”“不。然后,我要离你远一点,越远越好,”她的眼神干净又澄澈,映着他此时的模样,肮脏又卑劣,“你是个变态。”她说话时带着鼻音,声音软绵。就连骂他都带了几分娇嗔。梁裕白捏着她的耳垂,“我只是想得到你。”他双眼黑沉沉的,眼神病态,“这有错吗?”她像只受惊的小鹿。他从未这么开心,“你逃不掉的,你是我的。”-陆相思下楼的时候,陆斯珩刚到。他提了个行李箱过来。陆相思愣住。陆斯珩看到她裹成馒头似的脚,也愣住。陆相思回过神,“哥哥,你怎么把行李箱也带过来了?”陆斯珩走到她面前,“你这脚。”“没多大事,只是崴了下。”但肿成这样,似乎不像是“没多大事”的样子,她说,“我能走能跳的,真没多大事。”说着,她从最后一节台阶上跳了下来。刚站稳,陆斯珩抬手,食指微曲轻敲她的额头,“不许胡闹。”陆相思揉了揉额头,小声辩驳:“真的不严重。”陆斯珩把半路买的早点塞在她手上,回身把行李放进客房,整理衣物时和她解释,“我在检察院实习,每天过来找你太麻烦。”陆相思连忙道:“所以你为了减少麻烦,决定不过来。”他不容置喙:“所以我决定搬过来。”陆相思盯着他忙碌的背影,稍稍有些走神。还是忍不住想起那个梦。客厅的窗户被他打开。隔壁房子里的女主人喜好种花,院子里花开荼蘼,花香顺着空气进入室内。莫名的,陆相思闻到了玫瑰花香。梦境里虚幻朦胧的部分随着这抹花香清晰了起来。她记得。他附耳靠近自己。她眼眸低垂,视线定在他脖颈处。白皙的颈线,凸起的喉结,以及距离喉结两三厘米处。有颗浅褐色的痣。她在梦里以为那是玫瑰浸泡过的血渍,但现在她万分肯定,那是一颗痣。以至于陆斯珩叫她,她都没听到。“我问你话呢,怎么不应我。”陆相思从恍惚中回神,“什么?”陆斯珩把她手里的冰牛奶换成热的,“脚怎么崴去的,你还没和我说。”她眨眨眼:“走路的时候崴去的。”陆斯珩:“真的?”陆相思问:“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蠢?”还没等他回答。她一脸严肃:“你如果说是,我们就断绝兄妹关系。”陆斯珩笑说:“没觉得。”过了几秒,他想起来,“你自己去的医院,还是别人送你过去的?你有留他的联系方式吗,我到时候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