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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自己身上的目光,陆相思开口,“那个……我是来给你送车钥匙的。”他目光微沉,凝视她半晌,侧身:“进来。”光和她一同涌入暗室。房子里的烟味更重。她止不住地咳。她忍不住问:“你刚才在抽烟吗?”他嗓音沙哑,“在睡觉。”梁裕白回屋,把空气净化器打开,意识到窗帘拉着,于是又走到玄关处。陆相思正低头换鞋,察觉到他的去而复返。她仰头。他向她靠近。并不明朗的环境里,她看到他下眼睑处的疲惫青色,以及随着他靠近的动作,萦绕在她周身的烟味。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身后响起“滴”的一声。客厅处的窗帘缓缓拉开,大片的光逐渐涌了进来。他也转身,走到餐厅。陆相思换好鞋,跟上他,看到他拿起桌子上的药盒,低头吃药。吃完药,他才看向她,“怎么没给我打电话?”陆相思:“我打了。”他看着她。她说:“你没接。”梁裕白语气平静,“可能没听到,抱歉。”话语里没有一丝歉意。陆相思连忙道,“没事没事。”她顿了下,“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休息了?”他蹙眉,“没有。”她声音很轻,“但你看上去好像很累。”他答:“或许吧。”陆相思眨了眨眼,她突然觉得,今天或许不适合和他见面。毕竟他看上去真的很累。于是她把车钥匙放在桌子上,准备离开。“钥匙在这里,你先休息吧,我走了。”她向玄关迈出一步。房间里,响起他的声音,“那个人。”她茫然回头。温暖明媚的阳光对他仿佛不起任何作用,皮肤冷白,能看到淡青色血管。他垂着头,察觉到她在看他,冷不丁地抬起头。语气低到零下:“去见那个人?”陆相思更茫然了,“谁?”梁裕白:“早上,你拿了他的水。”过了好几秒,她反应过来,“你说我们班班长吗?”他看着她,没说话。陆相思解释,“我懒得去买水,所以让班长给我带的。”可他的心情并没有好多少。他不能接受任何人,以任何名义占有她的笑。她眨了眨眼,“你去我们学校了。”梁裕白神情未改,“嗯。”她往他这边走,“你看到我了怎么没叫我?”他扯了扯嘴角,“叫你,你听得到?”对她而言,他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陆相思却说,“别人的声音或许我分不出来,但你的声音,我一定找得到。”梁裕白骤然沉下脸。话一出口,她有些懊恼。她不该说这种暧昧不清的话的。补救着:“你的声音,很有辨识度。”没有用。他已经听到了。对她而言,他是不一样的。他可以不依靠烟,苟延残喘地活一段时间了。陆相思转过头,藏起脸颊情绪,生硬地转移话题,“我爸爸快下课了,我怕他找不到我,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我送你。”他起身。陆相思想拒绝,但话和呼吸,随着他的靠近,都湮没。在她忡楞间,又听到他说,“手。”她下意识看着自己的手。梁裕白合上门,“录个指纹。”她缓慢地眨眼,不确定地重复一遍:“录,指纹?”他的回答,是直接抓起她的手腕。“食指。”她伸出食指。“按下去。”她按了下去。指纹锁发出提示音。他松手。又舍不得松开手。连手腕都比想象中的要绵软百倍。他无法想象。脱下衣服的她,到底有多美好。不能再想下去。他怕自己会忍不住把这些付出行动。陆相思盯着他的手,他的指尖是凉的,到了掌心才有温度。手背三条骨节根根分明,青筋越发明显,似乎在压抑着什么。没等她多想。他就松开了手。她的心脏也像是随之抽空。梁裕白的声音还是低哑:“以后过来,自己开门。”陆相思弯了弯唇,“好。”下楼后,他问:“回宿舍?”她摸着自己被他抓过的手腕,那里似乎在发烫。听到他的话,她回神,“不,你们学校的工科楼在哪里?”梁裕白看向不远处的红色大楼,“那里。”陆相思说,“我去那儿。”梁裕白眉骨轻抬。她解释:“我爸爸在那里上课,我等他一起回家。”他明白过来。把她送到工科楼楼下,他就走了。她也没挽留。但他并没有离开。他只是找到一个无人角落,毫无顾忌地看着她。眼神□□直白。像是想要透过她的衣服,窥近深处。他看到她和陆宴迟笑。她挽着陆宴迟的胳膊。她坐上陆宴迟的车。她离开他的视线。他阖上眼。那是她的父亲。他深吸了一口气。再睁眼。眼里眸色沉冷。而他终将取代陆宴迟,取代她身边任何一个人。站在她的身侧。占有她的一切。-军训结束那天正好是周五。因此陆相思有周六周日两天的休息时间,再加上她周一没有课,她一共可以休息三天。这三天她都在家躺着。周一那天,天阴沉沉的。陆相思犹豫几秒,还是带上了伞。她爬上陆宴迟的车,注意到他在打电话,于是默不作声地扣上安全带。没过多久,他就打完了。他的眉宇间有着歉意,“相思,爸爸可能不能把你送去学校了,我刚接到通知,临时有个会议要开。”陆相思连忙解开安全带。陆宴迟笑,“到我学校,你自己走回去可以吗?”她停下动作,“可以。”车子开出去没多久,就有雨滴砸在车窗。淅淅沥沥的雨水模糊视线。到了工科楼,雨势依然没有变小。陆宴迟皱眉,“要不等爸爸开完会,再送你过去?”她拒绝,“没事,爸爸,你去开会吧,我走了。”她撑着伞,一头钻进雨中。陆宴迟看着她的背影,无奈失笑。他转身,看到楼梯上下来的的梁裕白。梁裕白眼梢稍垂,“陆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