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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件迟迟未掀动一页,捏着笔的手,青筋突出。在司机把车停下的那一瞬,笔被他捏成两截。司机站在外面,打开车门。梁裕白下车,接过司机手里的伞。他往陆斯珩家里走。背影料峭又凛冽,浑身上下带着生人勿进的寒意。十几米的距离。他走得极为缓慢。陆相思。我提醒过你的。不止一次。我似乎对你太宽容了。让你不断地挑战我的底线。我不是个好人。他收起伞。雨落在他的指尖。他面无表情地低头,慢条斯理地擦着身上的雨水。不远处。陆相思撑着伞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他的眼神,被毫不掩饰的欲望占据,冷静和理智随着雨声被剥夺,溅入泥里,消失不见。只剩下灼热的渴望和贪婪的占有。他再也没有那个耐心。这场游戏到此为止。接下去。是他一个人的事。不管她愿不愿意。喜不喜欢。接不接受。他都无所谓。因为对他而言,得不到她的心,哪怕是她的躯干,他也愿意,喜欢,并且无条件的接受。他要将她锁在深渊。要将她的灵魂禁锢。将她整个人都深埋在他的身下。他会看着她挣扎,反抗,求饶。而他只会在一旁抚摸着她娇软的身体。在她耳边低声说,——你逃不掉的,你永远都只能是我的。而梁裕白此时终于明白。他也成了困在她囚牢里永不见天日的囚犯。他们之间,谁都逃不掉。第17章.上瘾十指紧扣雨声突然变大,哗然作响。陆相思捏紧伞骨往家跑,伞面遮挡下的视野有限。离大门还有几米距离。光将他的影子拉长。她抬起伞骨,不明所以地看向影子的主人。梁裕白站在台阶上。他点了根烟,指腹处弥漫着烟雾。廊灯沦陷黑暗。唯有他指间猩红的光闪烁。陆相思踟蹰几秒,踩上台阶,叫他:“哥哥。”灯光骤然亮起。梁裕白垂眸,目光肆无忌惮地落在她的颈间,白皙如瓷玉,随意扎着的头发,有一缕散落在颈侧,像是无端一抹瑕疵。在很早之前,他就想过把这抹瑕疵捻去。烟草浸渍着他的大脑。他咽下理智。颈间传来的温凉触感令她抬起头,惶惶不安地望着他。梁裕白夹着烟的指尖擦过她的皮肤,勾着她的发丝,别到耳后。动作缓慢地,让她有种被凌迟的错觉。下一秒入地狱。但她还完好无损。她把这一行为解读为体贴。于是又上天堂。欢愉或是痛苦。都来自于他。“头发太乱,”他向她靠近,她能闻到他齿间的烟味,“刚刚急着跑去见谁?”陆相思茫然地看着他,“我没跑去见谁啊。”他抽离开来,开门时,扔下一句:“不重要。”陆相思更疑惑了。她跟在他身后入屋,忍不住抓了抓他的衣角。“哥哥。”他置若罔闻。她又叫他:“裕白哥。”他转过身来,面色冷淡地仿佛在看陌生人。陆相思的心揪起。她没吭声,低头换鞋。她弓着腰,领口垂下,露出里面的白皙沟壑,光到尽头是暗的。梁裕白面无表情的脸显得更冷。她并非擅长如何令他心软。只是她的脸,她的眼,甚至她的呼吸,都令他无法狠下心来。他的心脏是为她私人订制。她换好鞋,绕过他往里走。“你在生气。”他的声音拦住她。陆相思没否认。他问:“为什么?”她不解:“不是你在和我生气吗?”梁裕白的眉头微微皱起,“我只是。”她盯着他。他的神情不好:“有点烦。”陆相思愣了下,正在此时,听到陆斯珩在叫她,她抿了抿唇,绕过他往里走,把酱油给厨房里的陆斯珩。陆斯珩觉得奇怪:“怎么去了这么久?”她解释,“遇到一个同学,他没带钱,我帮他付了钱。”从厨房出来,却看不到梁裕白的身影。她抓住一个人问,“梁裕白呢?”那人指向楼上,“去书房了估计。”她礼貌道谢,而后上楼。书房的门被人从里面锁着。她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他冷淡的声音:“谁?”陆相思:“是我。”安静的那几秒里,她以为他不会开门。可房间里传来的脚步声让她松了一口气。门打开,梁裕白的脸在灯光下显得尤为寡冷,“有事?”她朝房里指了指,“能进去说吗?”他侧过身。房门被她关上。昏黄色灯光的房间,像是不经意间营造的暧昧。她问:“要牵手吗?”梁裕白的视线重新回到了她的身上。宽大的领口并不规整。露出的皮肤白皙,又只有干净的皮肤。他抑住在那皮肤上留下烙印的冲动,“什么?”她走近一步,“不是很烦吗?”随着她的靠近,他能够看到领口下的蕾丝边。他的影子罩在她的身上。盖住的是欲念的源头。她却浑然未觉,“你上次,也说很烦。”在他面前站定,“然后,牵了我的手。”他艰难记起。“所以呢。”“要牵手吗?”她说话时,唇齿一张一合,红色的唇翕动,嘴里是见不到尽头的暗。像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深渊,他跳下去。是以死为代价。可他甘愿死在她的手上。他低头,牵起她的手。隔了几秒。他改为十指紧扣。他问:“陆斯珩呢?”陆相思:“在楼下厨房。”梁裕白:“不怕他上来?”她笑:“我把门锁上了。”梁裕白的视线落在她纤细的肩上,随着她的笑,轻颤。窗外,黑漆漆的夜空,和零星的雨声。陆相思问:“你什么时候到的?”梁裕白想了下,答非所问地:“便利店。”她睁大眼睛,“溅我一身水?”他指腹压着她的手背,语气加重:“不是。”陆相思愣了下,“那是……后面那台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