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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陆相思擦干净身子,换好衣服。是件白衬衫。他比她高二十多公分,衣服也长,盖过她大腿根。镜子里映照出她此时纠结动作。最上面的两颗扣子,解开;还是扣上。最后,她还是选择不扣。反正不管她有没有扣上,最后,一定会被他解开。卧室门打开一道缝,光从她身后疯狂肆入漆黑室内。她向前迈了一步,就停下,因为屋里根本没有人。仔细听,能听到靠玄关处的洗手间有淅沥水声。她走过去,有样学样地扭开门把。却扭不动。陆相思愤懑:“哪有你这样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水声在她声音响起后,停下。而后响起的,是他的声音,沙哑的犹如喉咙里含着沙砾,“不许胡闹。”意识到他在干什么,陆相思挠了挠头,“我还是,先回去休息吧。”她脚步仓促地回到床上躺下。被子里都是他的气息。清冽的,带着浅淡烟草味,包裹着她。连脑海里都是刚才的事情。困意逐渐袭来,在不清醒的时候,人的脑海里会闪过某些毫无头绪的画面。比如说去年夏天的风,天上的烟火。而此时此刻,陆相思脑海里闪过的,——是梁裕白在浴室里,单手撑墙,隐忍沉醉的画面。迷糊之际,她似能脑补出他急促的喘息。清晰的仿佛近在耳畔。梁裕白从背后抱着她,哑声道:“睡个好觉。”她在他怀里,骨节细小的像只猫,喉咙里发出细小呜咽,而后,没再动。竟就真的沉沉睡去。对他毫不设防。对他万份信赖。其实陆相思一开始并没有睡着。她感受到他是真实存在的,贴着她的脊骨躺下,她有一瞬间紧绷。许久。他都没再进一步。她转过身,唇畔擦过他胸膛。他心跳沉稳,有力。她呼吸均匀,温热。梁裕白是个很冷漠的男人,她想起第一次,梁裕白送她回宿舍。透着青灰色烟雾,视野朦胧得像是一场荒凉大梦。而她在梦里看到他笑了一下。转瞬即逝的一个笑。太难得的温柔像是虚幻。可现在。她躺在温柔中。-梁裕白向来浅眠。稍有一丝风吹草动就会被惊醒,手机常年保持静音状态,卧室里不能有一丝光,也不能有一丝异味。打破规则的,是陆相思。她睡相极差,翻来覆去,脚架在他身上。梁裕白起身,帮她盖好被子,便出了卧室。茶几上的手机亮着。他接起电话:“爷爷。”梁老爷子:“怎么这么晚才接电话?”梁裕白:“刚在睡觉。”梁老爷子不满:“白天怎么在睡觉?这不像你。你是不是太久没回家,也没去公司,就把我的话给忘了,懈怠了?”他声音里没有一丝情绪:“没有。”梁老爷子给他打电话,是日常询问。他早年间并不这样,后来生了场大病,病愈后,他身体不复从前,人也变得敏感。也不甘心祖辈付出心血的梁氏后继无人,所以他将梁裕白接到身边亲自栽培。隔代间,缺乏沟通,而他贪欲心太重,一心只想让梁裕白过早适应继承人的身份。“你是我唯一的孙子,也是梁氏唯一的继承人。”“越早享受,就会越早死去。”“这个世界金钱至上。”“你唾手可得的,是别人穷尽一生都无法拥有的。”和十几岁的少年说这些话,合适吗?梁为勉没有想过。而梁裕白在听到这些话后,活得越发封闭,越发自我。尤其是十七岁那年。成人礼当晚。梁为勉让律师把股份转让合同给他,附赠的是一句语重心长的话,“梁裕白,你不是上天眷顾的宠儿,是我让你拥有现在的一切。”梁裕白终于明白。他是满怀希望出生的。那个希望是指,——成为梁氏唯一的继承人。血脉亲情,不过是最心安理得的借口。他面色冷淡地接过合同。也是那一刻。他将身心的感情全都抽离、剥除。人活在世上,是不应该有感情的。那是利用人的借口。但他却犯了最致命的错误。他对陆相思产生了感情。要改吗?他现在还有退路。花了一秒钟的时间,他作出决定。不改。他不退。他需要一个活在这个世界的理由。陆相思就是他活着的理由。-陆相思这一觉睡的格外舒坦。窗帘半拉,路灯灯光照入室内。她翻了个身,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梁裕白。这房间里原本没有沙发,前阵子她无意间提了一句,隔天,他就买了。她唤他:“梁裕白。”梁裕白撇过头:“睡得好吗?”陆相思:“挺好的,你呢,你什么时候醒的?”“没多久。”他随口道。“你怎么不叫我?”“晚饭想吃什么?”他骤然转移话题。陆相思慢吞吞地从床上坐起,“想吃……你想吃什么?”七情六欲中,只有□□能勾起他的兴趣。梁裕白说:“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陆相思下床,她在他面前半蹲下,下巴搭在他胸口,“我们在一起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梁裕白没犹豫:“你。”她瞪大眼:“我又不是吃的。”梁裕白眸色隐晦:“你是。”冷不丁他突然伸手,捏了下她胸口,“这里,我尝过。”陆相思大脑空白了一瞬,拍开他的手,“那还是我自己决定,晚上吃什么。”她拿出手机,左右张望。最后,拉着他的手,“你进去一点。”梁裕白说:“我还没进去过。”她这回都不用深思,就猜到了他的意思。陆相思又气又无奈,回到床上点外卖。吃完外卖,已经很晚了。她自然就这样留宿,只不过,是睡在隔壁。一夜,相安无事。周日下午,陆相思回校。宿舍里其他人都在,还有隔壁宿舍的彭紫嫣,也过来串寝。她笑着和她们打招呼。回到位置上,打开衣柜。她身上还是前天穿出去的那套衣服,一套衣服穿三天,她有点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