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日落天边星河转(剧情章,有萧瑟逼jian未遂情节注意避雷)
“沈郎,是你吗?” 沈峤抬头,只见十步外站着个妙龄女子,身着一件螺青色刻丝凫靥裘披风,头上的风帽几乎掩住了大半张脸。 对方见到他的面容,便疾步上前走到他身边。 沈峤在边塞隐居了大半年,还是第一次偶遇江湖故人,拱手道,“白宗主别来无恙?” 白茸取下风帽,露出欣喜神色,道,“果真是你!” 此时沈峤和阿轻二人在市集上办完了事,正准备回客栈歇息。白茸今日刚入城,便跟着他们去了同一家客栈投宿。只是上楼时她偏不回自己的客房,而是自来熟地跟着二人进了他们的屋子里。阿轻一边给沈峤脱下沾了雪花的大氅,一边翻了好几个白眼。沈峤只是无奈笑了笑,道:“阿轻,你去沏一壶茶来,我正好同白宗主叙叙旧。” 沈峤扶着孕肚缓缓坐在榻上,转头便对上了白茸不可置信的目光。 “沈郎!你…你是怎么回事?” 她愣了一瞬,喃喃地道:“该不会是…那个谁的吧?” 沈峤微微颔首,脸上若隐若现浮着一丝薄红。“唔,确实是我跟那人的孩子…还请白宗主为我保守这个秘密。” 白茸呆呆地望着他。记忆中如同姑射仙人下凡的纯情道长,从头到脚每个部位都生得这般完美;可此时对方身前隆起的孕肚,又提醒着她这具身体的主人曾同另一个人有过怎样的亲密之举。四月初长安乐游原一别,与那时憔悴不堪的他相比,如今的沈峤不仅面色红润,脸庞上还笼罩着一层恬淡温柔的光辉。 他曾经因为失去一个人变得如此脆弱,又因为拥有了和那人共同的后代而重新振作起来。白茸叹了口气。出云寺里,她对沈峤一见倾心;金陵城中,沈峤曾询问她是否想要离开合欢宗,她误以为对方嫌弃出自合欢宗的自己,没想到沈峤只是担忧她是否过得开心;凤州城外,对方力克合欢宗三位长老后与她驻足长谈,那时教中人均对自己不屑一顾,唯有沈峤能理解她想做宗主的野心。 他对世间每个人都这般温柔,即便是被世人视为妖邪的晏无师和自己也是如此。有那么一两个瞬间,她觉得自己似乎也是有机会的。 只可惜,惊鸿一瞥误终身,从此人间俱无情。她终究还是输给了晏无师。 时至今日,这讨厌的情敌死都死了,却依旧牢牢霸占着对方的身心。她满腔嫉恨无处发泄,只好讪讪地说:“我都听你的,反正你自己开心就好。” 沈峤轻咳了一声,道:“此地盛产银器。我今天在镇上,采买了些小孩子的银饰。过几天还想去白银谷看看树冰。不知道白宗主来渭州是有何贵干?” 沈峤知道白茸从前对自己的心思,想必她现在心情不太好,于是换了个话题。哪知道白茸一听更生气了,便向他诉起了苦来。 “沈郎,你知不知道,我这一路真是倒霉死了…” 原来,当日沈峤在玄都山重伤了桑景行,白茸趁机发动夺位之争;同为后辈弟子中翘楚的萧瑟虽也有一争掌门之力,却终究棋慢一着;萧瑟其人善于审时度势,既然白茸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得合欢宗宗主之位,他便俯首称臣,更帮她料理了一些门中反对的势力;白茸本想寻个借口将萧瑟除去,只因对方所作所为实在挑不出错处,她便也顺水推舟暂且将萧瑟封为合欢宗长老,命他前去吐谷浑向法镜宗求取《朱阳策》残卷。 魔门三宗的人均修行《凤麟元典》,但这门内功有一个致命缺陷,当修习到第八层,便会有走火入魔的风险。当日在婼羌地底,晏无师从陈恭手上抢得的残卷中,就记录了陶弘景对《凤麟元典》这门武功的心得。晏无师修习残卷后,不但顺利修补了魔心破绽,还在比武对决中力克当世第一的狐鹿估。魔门中人听闻此事,自然无人不想得知这残卷内容。 然而,世上唯二看过这残卷的晏无师和陈恭二人已经死亡。而《朱阳策》残卷原本更被晏无师毁去。只是,被桑景行追杀之日他武功尚未恢复,为了获取广陵散援手,晏无师曾将残卷内容为交易传授于对方。 十年前日月宗分裂为浣月宗、法镜宗与合欢宗三家。法镜宗身为三股势力里最弱的一支,此后的十年内被合欢宗打压得在中原无处容身,只得远走吐谷浑。因此广陵散同晏无师虽然结过梁子,倒也能因为利益而暂时握手言和。 时至今日,晏无师和陈恭二人都已离世,要想知道残卷内容,唯有从广陵散身上入手。白茸于是将“赴法镜宗求取《朱阳策》残卷”这个烫手山芋交给萧瑟,她知广陵散对合欢宗恨之入骨,最好是看萧瑟不顺眼直接将他杀了;不过就算二人不交手,此行也多半是无功而返,正好挫一挫萧瑟在教中的威望。 令众人意想不到的是,萧瑟去了吐谷浑之后,这大半年便音讯全无。白茸屡次派人前去催促,均是有去无回。直到派出一位对她极其忠心的属下,那人半月之后赶回合欢宗告诉她,萧瑟已经从广陵散那处获得了残卷。 原来,萧瑟与白茸年龄相仿,自幼二人一起练功,武功不相上下。去吐谷浑之前,二人的《凤麟元典》都堪堪达到第八层。萧瑟自恃获得《朱阳策》残卷后,武功必然盖过白茸,便起了异心。他不仅无意回去复命,还在纠集了一群同样不服白茸的合欢宗教众,连白茸派去吐谷浑的信使,也一个个被他策反。这群人在西域,暂时待在法镜宗内的一处,只等萧瑟练成武功便返回中原夺回合欢宗主之位。 白茸很是后悔,自己本想借此事打压萧瑟的锐气,谁知广陵散不知吃错了什么药,竟然不计前嫌给了萧瑟残卷。这下放虎归山,连好不容易得来的教主之位都岌岌可危,只得自己来西域亲自料理此叛徒。 于是,在这隋国和吐谷浑交界之处的白银镇,她遇见了来此处散心的沈峤。 沈峤安静地听着白茸的叙述,听她说到,不知萧瑟对《朱阳策》残卷掌握到了什么地步,此行自己生死未卜时,紧锁的眉头才松开,道:“此事白宗主也不必太过担忧,虽然我不是魔门中人,但也曾听晏宗主说过一些魔宗的武学。这《朱阳策》残卷上虽然记载了一些修补魔心缺陷的心得,但并不会令人在短期之内武功大进。最终的高下,还是要靠个人的天赋资质。以我之见,你的资质比他要好,等你也修补了这魔心缺陷,武功自然在萧瑟之上。” “沈郎,你这么看重我,我好欢喜。可你看那广陵散和萧瑟,哪个人像是能告诉我残卷内容的…” “白宗主是否还忘了一个人,也可以告诉你残卷内容。” 白茸抬头,看见沈峤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微笑地看着她。 “其实之前我同晏宗主一起也看过这《朱阳策》残卷原本。你若是不嫌弃,我可以将我记得的部分默写出来。你就不用去找他二人扯皮了。” 白茸长大了嘴巴,半晌道,“沈郎君,你待我这样好,我该如何报答你才是…” 沈峤正色道:“萧瑟此人心术不正,若是他当上宗主,江湖上又不知有多少男女被他祸害。再说之前白宗主也救了我许多次。你我之间不必客气。”说着便让阿轻取来纸笔,为白茸默写出残卷内容。 白茸自然是欢天喜地谢过,说自己将寻一处僻静地方练功,修补魔心破绽之后便去找萧瑟算账。 次日,沈峤带着阿轻去观赏树冰,白茸听说了,便道“想要分别之前再和沈郎把臂同游一回”,无视阿轻接二连三的白眼,也厚着脸皮跟了上去。三人一路说说笑笑地来到了白银谷。初冬时节,天清气朗,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照在满山树枝上挂着的冰棱上,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芒。一阵寒风拂过,树冰们相互撞击,宛如风铃般清脆的响声在林中回荡。 三人正沉浸在这冬日胜景里,突然从树林中传来一声不阴不阳的冷笑: “中原江湖许久未闻沈掌教的音讯,不想竟在这西北蛮荒之地同白宗主一道赏雪。此等雅兴着实令我等凡夫俗子甘拜下风呐。” 两道人影从一棵大树后面悠悠转出,沈峤戒备地将手按在了山河同悲剑的剑柄上。 只见打头那人正是法镜宗宗主广陵散,而他身后则跟着合欢宗的叛徒萧瑟。广陵散对着沈峤上下打量一番,又出言调侃道:“看沈掌教身上这件鹤氅似乎是晏宗主之物。还记得二十年前在日月宗中初见晏宗主之时,他也是穿着这件大氅,真乃龙章凤姿,金姿玉质;如今穿在沈掌教身上,啧啧,更显得丰神如玉,宛如姑射仙子下凡!” 沈峤直接忽略掉他阴阳怪气的恭维,淡淡说了一句:“广宗主安好,萧长老安好。” 白茸看见萧瑟,则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此时有沈峤撑腰,她便朗声道:“萧瑟,你这叛徒,我早已知晓你勾结一众党羽兴风作浪,我到此地便是来清理门户的。此乃合欢宗家事,还请广宗主不要插手。” 萧瑟如今投靠了广陵散自然也有恃无恐,反笑道:“合欢宗宗主,向来是有能者居之。师妹弑师就是合欢宗正统宗主,那么我今日杀了你,是不是就不算叛徒了?” 他自诩从广陵散处获得《朱阳策》残卷后功力大增,正欲试试身手,便率先掏出秋风悲画扇,向白茸扫去。广陵散也笑吟吟地对沈峤说:“晏宗主陨落真乃中原武林一大憾事,想到他从前经常找我切磋武功,很是怀念。择日不如撞日,趁着白宗主与萧长老比武,不如我也向沈掌教讨教一下如何?” 沈峤很想说,我不是,我没有。他如今怀着七个月大的胎儿,着实不想跟人动手。好在广陵散与自己无冤无仇,之前的相处也发现,此人比起浣月宗和合欢宗诸人还算讲理,就是嘴贱。而且以他的武功也占不了自己什么便宜,便拔出山河同悲剑,道:“既然广宗主有此雅兴,沈某自当奉陪。只是今日不比拼内力,只点到为止。” 广陵散一口应承,便从背上的古琴中拔出佩剑,与沈峤过起剑招来。二人都是一派宗师,说是切磋,就真的不用内力。沈峤应对自如,又担心白茸的状况,便不时分神去看。许是萧瑟修炼过残卷武功大进之故,如今白茸完全被萧瑟压制。二人交手不过片刻,她身上被扇风拂过之处,好几处衣衫裂开,看上去楚楚可怜。然而广陵散武功再不如沈峤也是当今天下前十,每当沈峤分心,对方就用密不透风的剑招,逼得沈峤不得不把注意力放在彼此身上。他这才明白,对方的目的一开始就是牵制自己,好让萧瑟料理掉白茸。 沈峤之前听晏无师说过在他闭关十年之间,法镜宗被合欢宗侵吞大量势力,不得不远走吐谷浑,只道他们二宗势不两立。先时广陵散曾和晏无师结为同盟并帮助他逃避了桑景行追杀,如今看广、萧二人又似乎结为同盟,他有点想不通为何广陵散要和合欢宗合作,便出声道,“广宗主向来审时度势,何必淌合欢宗这浑水?” 广陵散也反唇相讥:“沈掌教不也是一样?倘若晏宗主在天之灵知道你对白宗主如此呵护,该有多难过?” 沈峤听他反复提起晏无师,不由得心中有火,手上不自觉用了几分力道,广陵散运剑格挡,右手被震得发麻,他误以为沈峤要与他真刀真枪比拼,于是不甘示弱左手反掌劈向沈峤。沈峤闪身躲开,但是这一掌劲力十足,掌风吹起沈峤的大氅,暴露出他隆起的小腹。此时另外三人都停下了打斗,萧瑟和广陵散目瞪口呆地看着沈峤。 萧瑟:“这…这这是什么…” 广陵散:“沈掌教,原来你是…” 白茸咽下一口暗血,怒道:“萧瑟你这贱人,你…你再看沈郎,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沈峤则迅速地在脑海里过了一下局势,如今他怀有身孕,阿轻的武功接近于无,白茸完全被萧瑟压制,广陵散若是认真起来与自己缠斗,自己根本无法分出力气保护另外二人。如今局势,若要让己方三人全身而退,最优解是走为上策。于是趁广陵散停手之际,闪身至白茸身边道:“你带阿轻先走,我随后就跟上。” 白茸机敏过人,瞬间便领悟了沈峤的意图。她点点头,闪身拉过还有些恍惚的阿轻,运起轻功向渭州方向奔去。萧瑟反应过来正欲去追,只见沈峤挡在他身前,忙向前方掷出秋风悲画扇。这一掷运上他十成内力,扇尖的利刃破开虚空,如一阵旋风般呼啸着朝着白茸和阿轻飞去。 只听见凌空中穿来“锵”的一声金石之音,那折扇被一柄长剑钉入树干,树枝上挂着的冰棱纷纷坠入雪地,如同下了一场疾雨。当白银谷重归寂静,白茸已经不知所踪,萧瑟不禁怒上心头。转头看沈峤立于雪地上,神情淡漠,虽然被晏无师搞大了肚子有些扫兴,但那绝世容颜却如同二人竹林初见时一般分毫不减,不由得垂涎欲滴。转念一想沈峤虽然武功远胜自己,此时怀有身孕,对方投鼠忌器,自己未必不能占到几分便宜。正欲出手,但对方在凤州城外山中破庙以一敌三并砍断阎狩一臂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心中又有些惴惴不安。 萧瑟回头看了一眼广陵散,见对方似乎没有出手的意思,便灵机一动,拱火道:“听闻沈掌教乃当今天下唯一看过五卷《朱阳策》之人,如今他怎么说也算是我们魔门三宗的媳妇。广宗主,我们不如请沈掌教去法镜宗一聚,也好指点一二咱们魔门弟子的武艺。” 广陵散表情十分纠结,乃是他良心未泯,知晓沈峤怀有身孕之后便不愿再动手。但萧瑟如此一说,作为武学宗师,上乘武功对他的诱惑自然是难以抗拒的。于是他席地而坐,解下身后瑶琴,沉吟片刻,琴音于指尖倾泻而出。 法镜宗的当家武功,乃是在琴音中暗含内力,破开对方的护体真气,使人承受内伤,不过此时广陵散并未对沈峤使用如此狠辣的招数,而是弹起了一首魅惑对方心神的琴曲。这种武功与魔音摄心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沈峤道心坚定,这种琴音惑心之术对他本没有太大威胁。此时萧瑟看到广陵散出手,他自然更不需讲什么江湖道义。此时沈峤和萧瑟的武器都不在手上,萧瑟便猱身而上,空手与沈峤缠斗起来。沈峤毕竟怀着七月身孕,一面运力抵御广陵散的琴音,一面应对萧瑟,渐渐有些力有不逮。他边战边退,有意拉开与对方的距离。萧瑟十分忌惮沈峤天阔虹影的威力,眼看到手的鸭子要飞,便趁机从袖中甩出一枚流星镖。沈峤之前并未看过萧瑟使用暗器,此时被广陵散的琴音惑心影响,行动慢了一刻,没躲过这枚暗器。萧瑟的暗器上还淬了极强的麻药,随着运力之际扩散到全身,沈峤只觉得自己一举一动愈来愈迟缓,终于昏倒在雪地里。 迷迷糊糊中,沈峤感觉到自己正处于一架行驶的马车上,耳边传来广陵散和萧瑟的谈话声,他隐约听见“去法镜宗总坛”、“对他用魔音摄心”、“让他默写出《朱阳策》”几个词,便又失去了知觉。 沈峤睡梦中感觉四肢似有麻痒之意,他悠悠醒转,抬头只见自己身处一间石室中。他被人平放着安置在石榻上,抬眼望去,此时另一个人坐在床尾,手捧一个托盘,正从盘上取下细针状的暗器,往他右膝间血海xue钉去。 沈峤欲用双肘撑着床,起身推开那人,稍一用力却只觉得周身酸麻,无法移动。 他只能任由对方施针,渐渐地右腿以下也失去了知觉,又听得对方道:“成了。” 沈峤冷冷地说:“萧瑟, 你对我做了什么?” 萧瑟转头对他一笑,道:“做了一件我早就想做的事。” 他眼看着沈峤暗自运功却依旧动弹不得,急得冷白的额上都出了一层细汗,愈发楚楚动人,不由得心生怜爱,大发慈悲地解释道:“沈掌教放心,你如今的四肢僵硬之状一盏茶的工夫便可解了,不过你的一身武艺大约是使不出来的呢,往后的日子怕是要委屈你做个普通人了。” 他抬手抚上沈峤的脸庞。感受到萧瑟的手指在自己的腮边轻轻摩挲,沈峤只觉得无比恶心,他用尽浑身力气挥手拍开,对方却也不恼,只是饶有兴致地盯着他说:“要怪就怪沈掌教武功太高强了,我即便用上魔音摄心,你也不会听我号令。我只得为你种下这‘阴阳合欢十三针’。此乃合欢宗独门绝技,你应该知道,我圣门修炼武功全靠采补,若是在行走江湖时看上了武功远高于自己的炉鼎,对方又不愿意顺从,比如沈掌教这样的,便不得已用上这个法子。” 眼看对方盯着自己的眼神愈发露骨,沈峤心中焦急,又一次强行运功,他能感到自己的朱阳真力尚在丹田之内,四肢的经脉却宛如被淤塞的河流,无论如何也无法将内力灌注其中。他屡次转头,躲开萧瑟的触碰,这般左支右绌,看在萧瑟眼里,倒是更加可爱诱人。于是他放下手中托盘,起身也爬到塌上,双手置于沈峤身体两侧,宛如猛兽捕到了猎物,却不立刻拍死,而是居高临下地欣赏猎物的挣扎。 萧瑟低头,视线依次扫过沈峤修长的脖颈、略微起伏的胸部、纤细的腰肢以及修长的双腿,感叹道:“记得那时,你护送宇文庆去金陵,在竹林里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想,要是能让你成为我的炉鼎,日日陪我在房中双修,该多是一件美事。沈掌教这样的身体,这样的资质,天生是该作为练功的容器在床帏之间度过的。” 他看到沈峤隆起的孕肚,又略微有些遗憾。“可惜你已经被晏无师染指,不是处子之身,不过我并不嫌弃你。” 萧瑟说着分开他的双腿,以下身抵上了沈峤腿间的幽谷。隔着两层衣服,沈峤也能感觉到对方胯下的炙热,他自知武功尽失,此时靠动手无法战胜萧瑟,便转而思考别的脱身之法。 此时萧瑟压着他身体下流地磨蹭,难得他还视若无物,无波无澜地说:“我的功法同萧长老路子不同,你并未修炼过朱阳内功,即便与我双修,恐怕也无法获得助益。” 萧瑟哑然失笑道:“这合欢宗的采补之法,同推宫过血时输送功力的原理不同,并不需要你我武功路数一致。我们吸收的是对方的精元。当我带着沈掌教共赴极乐之时,你的真力会随着阴精一同泄出进入我体内。怎么,难道晏无师不曾教过你这些吗?” 他转而想了一想,乐道:“噢~原来他只是拿你泄欲,并未与你一同修习武功啊~” 沈峤对萧瑟的猥亵本就烦不胜烦,他不提晏无师还好,这下子触到了沈峤的逆鳞。沈峤此时虽然内力不济,手上招式和对敌预测依旧精准。此时萧瑟俯身在他腿间磨蹭,同时朝他低下头来。沈峤把头偏向右侧,萧瑟便从善入流地亲吻他左边脖颈;趁他意乱情迷之际,沈峤看准对方视野盲点,凝聚全身力气于左手食中二指,使出一招猛虎爬山,痛击萧瑟右腮耳后的凤池、天鼎两xue。 若是往日,被沈峤尽全力一击打中此等要害xue位,必然非死即伤。此时沈峤身体的酸麻尚未恢复,因此劲道还及不上一个正常的成年男子。但萧瑟此时毫无防备地被沈峤拍中要害之处,已然疼痛异常,哀嚎一声就直接从床上滚了下去, 萧瑟本以为沈峤是任人宰割的羔羊,哪想到反而被沈峤算计着了道,他气急败坏,转身就扯着沈峤的胳膊将他从床上掼了下来。这石床大约是依照洞xue里天然形成的石面凿成,离地面的高度比正常床榻的高度大上许多,沈峤担心从这里摔下去,腹部着地会让胎儿受伤,下意识地拿另一只胳膊护住孕肚。这便导致他的额头重重砸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 沈峤这一下子脑袋也有点摔懵了。他本来就气血不畅,倒在地上半天都没能缓过来,任凭萧瑟拖着他的脚踝将他从地上扯过去,从背后压了上来。 “本来想对你温柔些,看来沈掌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萧瑟边说着边直接伸手扯掉了沈峤的下裳,沈峤只觉得下身一凉,赶忙伸手用力抓住自己的亵裤上端。那亵裤乃丝绸所制,萧瑟一把抓上去,由于表面太过光滑一下子脱了手,二人角力之下,反被沈峤提着向上弹了一下,紧紧勒住裆部,露出圆润美好的骆驼趾形状。 这画面顿时把萧瑟激得yuhuo焚身。他的右耳还痛得嗡嗡作响,想到沈峤跟随晏无师多年,就算对方当年遭受高手围攻武功全失,沈峤依旧还不离不弃,甚至为他怀了孩子;反观自己只是想要亲上一口,却被差点打到失聪,恨恨说道:“你这嫌贫爱富的婊子!在晏无师身下做小伏低,还不是因为他是浣月宗宗主?怎么,你能给他cao那么多次,我不能cao你一次吗?” 沈峤一手撑在地上,另一只手反手去推对方,却被骑在沈峤身上的萧瑟把两只手一把握住反剪在身后。听见萧瑟另一手悉悉索索去解自己的裤腰带,沈峤不禁暗自叫苦,此时他额上流下鲜血,视线一片血红。模糊中抬头看去,却见门口站着一个人影,紧接着传来了广陵散略带嘲弄的冷冰冰的声音: “你们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