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16做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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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要将苏丹列为恐怖主义国家的消息不胫而走。 “真的?”加朗浓眉大蹙,一旦苏丹被列入恐怖主义国家,美国一定跟疯狗一样,假以借口建军队,大肆开采石油,控制苏丹经济,伊拉克就是最好的例子,这群狗算盘打得还真是精。他还没当上王,怎能便宜这群狗。 就是想不明白,明明哈米蒂主动投诚,愿意签租,美国给出的诚意也够,怎么......突然就死了,若是做局,早做即可,何必等到现在都耗了快两个月。 加朗还没来得及细想,奈瓦沙听谢立夫那里传来的另外一则消息,乌代王子死在苏丹边境,这个人在整个中东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荒yin无度的败家子,鬼用都没有,然奈瓦沙讲:“恐怕萨达姆也借此盯上苏丹,会想要像侵吞科威特一样侵吞苏丹。” 加朗不放在眼里,但听在心里,苏丹跟伊拉克隔着一道海岸,他们要想这么做不过是费点兵力,若是换做制裁之前,以萨达姆野心可以做到,但现在不行。 奈瓦沙看眼色的,“不如我们现在做了布尔汗。” “不行。” 奈瓦沙继续说:“长官,哈米蒂已经主动投诚,眼下阿卜杜勒并不服布尔汗,如果我们跟他合作借此做掉——” 加朗抬眸盯着他片刻,奈瓦沙怯一秒,“阿卜杜勒不服布尔汗,难道会服我?我现在做了,苏丹北还会有支持我的人?你报纸没看,布尔汗现在在苏丹北人民心中是个什么形象?” “我现在杀他,不是告诉全苏丹人民,我狼子野心做掉了他们兄弟俩,我这个位置日后能不能坐得踏实,夜夜是不是都得提着脑袋过活?” 闻言,奈瓦沙有些心浮气躁,他不是不清楚加朗的顾虑,但自古以来成大事者瞻前顾后都无好下场,说的好听点是沉着冷静,难听点就是像他这种既要又要,既怕又怕,恐怕最后什么都不会有,白白便宜其他人。 建国之路遥遥无期。 加朗大掌落下,“不过你说的也对。” 奈瓦沙眼睛放亮,“那我去约阿卜杜勒?” * 金狮子下午三点,阿泽把人送这儿就准备离开,陈茵问:“他人呢?” “有个远道而来的朋友,彬哥要接待。” “什么朋友?男的,女的?” “男的。” 阿泽看起来不愿多说,陈茵也不好细问,“好,我知道了。”要下车的时候,阿泽叫住她,递给她一支钢笔,“把这个带着。”抽开笔帽,看起来就是普普通通的钢笔,“里面是毒。” 陈茵心里咯噔一下,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给她这个东西,如果说是担心她安危,这儿有美姐,美姐身边也有人,应该不会有什么恐怖情况出现,不过美姐也是女孩子,想几秒还是接过,“谢谢。” 阿泽硬梆梆开口:“现在外面不太平,彬哥嘱咐,必要时刻、”他手指一下自己的颈动脉,“刺向这里,人很快毒发而亡。” 陈茵捏着那支钢笔,抿抿唇,终是应下,“好,我明白了。” 车子远去。 陈茵进店,现在这个点还不到营业时间,而今天的风格倒是跟此前不太一样,黑白色彩,就连美姐一改往日风格,清汤寡水妆容搭着一袭黑白衣物。 荷美从楼梯上走下来,迎上她疑惑脸,“来啦!” “美姐,你这是?” 她眼睛上下看着,荷美坦然:“我丈夫的忌日。” “啊,那、那、”她可什么都没准备,而且他也没跟她提前说一声。 “不用,你陪我去一个地方就好。”末了嘱咐人看好店。 车驶离西湾街区,过五十分钟,竟看不到一家商店,“美姐,我们去哪里?”不知道她是不是要祭奠她丈夫,可车里根本没有装祭祀有关的东西,也许是习俗不一样,荷美只是冲她笑笑,“待会你就少说话,别人问,你只说是我女儿,好不好?” 陈茵不明白,荷美解释:“是安理会的人找我。” 话毕,前面出现一座岛,司机停车,荷美说到了,两人下车,立时围上来许多人,陈茵顶着太阳不免皱眉,手里攥着口袋那支钢笔。 一条手臂横在两人面前,陈茵刚要抬头,却瞥见旁边的荷美哭了,这些记者阿拉伯语速过快,她根本听不懂,而且一个个嘴巴跟机关枪似的,根本停不下来,前面的人开口,“对不起,这些问题暂时不能回答大家。” 人转过身来,“荷美夫人,我是安理会代表的秘书,请您和这位小姐跟我来。” 荷美擦了擦眼泪,点点头,刚要说话的陈茵被她挽住,递给她一个眼神,示意她别怕。 这里可以用荒郊野外形容,陈茵回头,岛前面是崖,崖下面就是大海,而这座房子周围全是黑衣服墨镜安保,她心里隐约不安,毕竟从未想过会有一天面见联合国安全理事会代表,而对此她又知之甚少,心里不免紧张和不安。 荷美手包住她的,门一打开,安理会的代表玛德琳女士坐在小型会议室,人起身迎接,笑容和蔼,礼貌互握之后,玛德琳叫人上茶,“非常抱歉,在这么重要的日子还打扰你,但我时间不多,所以我们长话短说。” 玛德琳十分干练,那些天在政府大楼看这个国家,上腐下败,人人十八颗玲珑心,嘴一张真假掺着来,所有证据无厘头全部扔给她,排除布尔汗不能直接干预,她绞尽脑汁,终是了解到关键人物。 荷美脸上斑斑泪痕,又因为淡妆,在日头下晒了一会儿,此时此刻人显得格外虚弱苍白,一下子老了十几岁,“我、”她一开口就哽咽,倒是令陈茵有点诧异。 秘书递过来纸巾,玛德琳说:“我知道,所以我才想要了解当年那件事情。” 不提还好,一提荷美梨花带雨,连在场几人看了都忍不住地心疼她,“从坐上总司令那个位置开始,我丈夫一生都在为苏丹殚精竭虑。”的确,前总司令深得民心,玛德琳派人走访过,无论是达官显贵还是街头流浪汉,无一例外的对前总司令夸赞,可就是这样一个人,莫名其妙被扣上贪污老百姓纳税钱的帽子,难不成他那些都是做假? 荷美苦笑,“他是个莽夫,只知道闷头干做事,总统夸他,提拔他,下面的下属阿卜杜勒,就是如今的陆军总司令,也是他把人从恶贯满盈的RSF解救出来,曾经都是最好的兄弟。” “哦,还有现在的总统布尔汗先生,以前的多安主席,他们经常到我家来吃饭聊天喝茶的。”她笑了一下,看见杯中的茶水,“他常说茶和水其实并没什么区别,都是解渴利尿的东西。” “记得有一回他回来跟我分享总统送给他的茶叶,他很喜欢,还说这是总统好不容易开心的一天,因为那段时间,他们都在因为达尔富尔的事情唉声叹气,我想说这事好不容易解决,给他做顿好吃的,我们本来是要高高兴兴庆祝,可突然冲进来一大群人......” 她沉默的时间有点久,任凭眼泪流淌,喃喃地自说自话:“后来,他死了,我们的孩子也死了。” 荷美哭得很伤心,陈茵脑子里却想到海底城的荷美,她那时的状态跟现在简直判若两人,也许、也许她们那时算不得熟,不愿意多说也是应该的。 吸一吸鼻子:“我、我、我丈夫去世之前交给我这个,您看看。” 她递出的文件袋,玛德琳亲自打开看,里面是关于达尔富尔始末事件,玛德琳其实心里非常清楚,达尔富尔的事情绝不会是一个人做成,只是她需要确凿的证据才能把人提到国际海牙刑事法院,而荷美是最关键的人。 人证,物证,她也不算白来,否则别的国家代表还不知道怎么看她闹笑话,这算是她上位以来第一个政治安全事件,无论如何,就算是白的也要说成黑的,更何况现在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玛德琳派人护送她们安全离开绿岛。 车上,荷美擦掉泪水,接过司机递过来的烟,问:“抽不抽?” 陈茵讶异她的态度变幻之快,但多一丝早就料到的表情,荷美恢复冷艳脸,叫了声“阿茵。” 她声音很轻,“嗯。” 看她吐一口烟,“我相信你对你丈夫还是有感情的。” 荷美笑得有点难看,“想知道我和陈野怎么认识的吗?” 她的父亲其实是个酒鬼和赌鬼,“有一天我下学回来,我父亲喝多,就会打我。”荷美盯着那根烟嗤笑,“他递给我一只烟,让我吞下去,我不敢不做。然后你知道吗?” 荷美侧过身,“一位神降临了。” 那是十分平常的下午五点,她回到杂乱无章臭味熏天的家里,而她的父亲被吊在房梁上,看到小荷美进来,嘴里呜咽,似是求救,黑暗中,一柄日本尖刀抵在她喉骨,稍微轻轻一划,她能即刻死掉,她以为她会求人放过她,可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开口的第一句话:“你要杀他,我没意见,但你想好,我将成为人证,所以你最好连我一起杀掉。” 神站在阴影处,“你不会有机会成为人证。” 谁料年仅十几岁的荷美冷笑,“那我会让你成为我的人证。” 话毕,上前一脚踢开凳子,父亲开始挣扎,开始胡言乱语,瞪眼张口,过不了多久,变成一具冰冰凉尸体挂在房梁上。 神离去的时候只说了一句话。 陈茵听完不知道该说什么,问了一句:“你是日本人?” “我不是,五岁时被拐过去的。” 她不知道面前的美姐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但她的心里依旧是偏向她的,荷美扔掉烟头,抱手闲适地靠着,余光扫陈茵一眼,“我来苏丹杀人,遇到他,结婚生子,开个小店,后来,我和杜勒全全心全意培养陈野、” 陈茵问:“培养他什么,成为杀人犯?” “阿茵,你觉得杀人犯的定义是什么?” “或者我问你,好人坏人的定义是什么?” 陈茵看着荷美的眼睛,如她说的是真的,她的父亲根本算不上好人,甚至是个烂透了的人,而那个拐她到日本的人更是烂上加烂,如她说的是假的,她又为什么要说这些? 只有一个结果,她和陈野都是一路人。 她呢? 陈茵沉默,荷美瞟一眼后视镜,抽出座位底下一把P90冲锋枪,“阿茵,你是老师,应该比我们更明白,好和坏从不是简单定义。” 嘭地一声,子弹擦过车身,车子在石子路上尖锐鸣叫,陈茵顿时警觉,司机朝后扔过来一把手枪。 “阿茵,会开枪吗?”荷美背身靠在副驾驶座后面,摁下一小截车窗,端起冲锋枪,枪口朝外,“前面什么情况?” 后面车的子弹并没有暴雨般倾泻,陈茵握着枪,没有实cao过,也不知道怎么用,“不、太会。” “老板,前面几百米,只有左拐一条路进入尼罗河州沙漠。” 荷美冷笑,“他们四辆车,应该是冲我来。” 电话拨通,“行,明白。” 陈茵不知道她打给谁,“你知道后面是什么人?” “布尔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