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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几眼,只觉她好似带有成熟风韵,可眉眼之间又有点空洞与不谙世事的纯净。是一个猜不出年纪的女人。“请让一下。”陈沐阳侧身进去,陈庆南还光着膀子躺在铁床上睡觉,床边散落着胸罩、三角裤、袜子、棉裤,垃圾桶里扔进了几只用过的劣质避孕套和针头,冷凝的jingye胡乱地黏在垃圾桶里的纸盒纸巾上发出腥臊味儿。陈沐阳走到床前,将怀里一打钞票重重地扔到他脸上。陈庆南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正准备骂人,鼻间钻进了专属于纸钞的油墨味,顿时欣喜地蘸了唾沫,一张一张仔细数起来。“好小子,挣的钱还挺多?”“够你花挺久了。”“让你拿钱就拿钱过来,老子花儿子一点钱怎么了?还说什么没年终奖,再耍花招,保准让你舅晓得你这白眼狼畜生搞了他女儿的事。”陈沐阳脸色发青,破口大骂:“你这种人真他妈有病,关舅舅和她什么事?再屁话一句,我就报警了。”“哟,急了急了,看来是真的很喜欢她啊,哈哈!”陈庆南露出黄牙拍着床板大笑,“你去报啊,不就是进戒毒所,不像别人贩毒的直接枪眼子一崩翘辫子,你很难过吧?报警有啥用呢?你抓你老子进去,老子就在警局门口骂你个崽种强jian表姐搞luanlun。一把老骨头了,什么话讲不出来?不信你去试试?强jian哦,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侄女完嘞。”这一番无赖的话却让陈沐阳顿时哑口无言,宛如一个雕塑呆呆傻傻地愣在原地。陈庆南毫不在意地讥笑了几声,又用手抹了一把肮脏的老脸,盯着儿子阴郁的眼神,突然讽刺道:“我赌你们没结果。”陈沐阳一下子凝固僵硬的表情正中他下怀,他就像一个做坏成功了的老恶棍,一边“咯咯”地乐不可支,一边继续嘲讽:“她爸,以前我见他的时候,就觉得他是个特传统特犟的老实人。虽然跟你妈不同,但他们兄妹俩脾气倔这点上倒是像得很,到时候指不定将你们扫地出门呢。连我这种没文化的人都知道有一句俗话叫‘纸包不住火’,你,一个名牌大学毕业生,所谓的精英白领,不会不懂吧?”陈庆南不出所料地在儿子脸上找到了几分怯懦,又看到他硬着头皮,冷声道:“老东西,关你屁事。”“是不是觉得心里很不爽?很难过?很害怕?要不要跟着你爹试试4号,吸一口,什么狗屁烦恼都没了,爽得要死,还能一夜七次。你以为你们这种白领里没有人吸吗?多了。”老东西的倒八字眉松松垮垮地舒展着,鬼魅一样的哄骗声让陈沐阳顿时汗毛竖起,他瞳孔放大,面前突然闪现出很久以前父母相依相偎着在破败的旧风扇前吸毒zuoai的场景,扭曲的神情与死灰般的眼睛让他们变成了两条瘫软的野狗,而还是小孩子的他就悄悄地躲在门缝后面偷看父母奇怪的行为。“小畜生,你敢乱扔你爹的东西?”“要什么玩具?别浪费钱,乖,听mama的话。”“你这是什么眼神?你他妈的不服气是吧?”“沐阳,mama出去一下,你一个人在家里好好呆着。”他深吸一口气,两道阴森森的目光直直射向附近的垃圾桶。在床上翘着二郎腿的陈庆南悠闲地吹着不成调的口哨,忽然一个铁桶“哐啷”一声直接砸到陈庆南肚子上,臭烘烘的垃圾倾泻而出,散乱在床上。陈庆南第一反应是将儿子给他的钱好好地护在臂弯中,嘴里却不停地骂骂咧咧:“干什么呢小崽种,你大不敬这是。”“你他妈以为我会跟你一样吗?不要脸的老东西。”说完,陈沐阳立刻转身就想出去。眼睛瞟到门口的女人,那个女的立马掩饰住自己惊诧的神色,低下头,不自然地抓了抓自己乱七八糟的头发。“请让一下。”那个女的呆呆地立在门口不让,没一会儿抬起头。原本空洞的眼睛在黯淡的光线里突然多了一层希冀与光彩。陈沐阳被看得不明所以,侧身又说了一句“请让一下”,才从女人与门框中间的缝隙迅速出了去。“砰——”门突然被剧烈碰上,屋内响起陈庆南暴躁的吼叫声与垃圾桶被踢翻了的声音。“cao他妈的,什么不一样了,儿就是儿,没你爹的子孙液哪来你?看不起你爹是吧,老子以前打拼的时候你还天天拉屎撒尿大哭,狗日的。”“你偷偷看什么看?在看谁?啊?”陈沐阳路过旁边一扇门时,不小心听见了里头的抱怨声。“碎驴日的,咋天天吵闹不消停啊?”“嗨,甭说哩!不过之前有段时间,唉哟,那个床震得,那男的这么老了精力也挺好?”“你就记掂这事儿?那女的还不是站街货色啦!”“话这样讲,可那女的也丢不开这男的,谁还能天天这样搞她日她?”“这男的有时候看着不正常,明明瘦的跟猴似的,干起来倒是很得劲。”“你懂个毬哎,出去左转一直往前就有个店卖伟哥。”“上次在垃圾桶好像看到针头了,不会是吸……”“怎么可能?他哪来的钱?话说……我也好想日一日女人的小屄屄哎,但是没钱啊!”“哈哈,你去敲隔壁的门,问问他的女人给不给日?再给点小钱意思意思嘛,哈哈哈。”陈沐阳边听边冷冷地笑了几声。还什么不一样?当然不一样。你以为我会像你这样活不活死不死的吗?人怎么可能会和畜生是一样的呢?***走出湿冷的梅花巷,拐到熟悉的早餐店附近,陈沐阳独自一人排在闹哄哄的店铺门前,前面还有十个人左右。蒸笼里的热气腾腾直上,陈沐阳望着松软喷香的馒头,耳边却再度响起他爸的一句话:“纸包不住火。”纸包不住火。他当然知道。那又怎么样?在这样一座人来人往的大城市里,他们不过是蜗居在某个小角落的普通恋人,没有人知道他们的过去,也不用对谁交心,更没什么人会注意他们,所有人都是渺小忙碌的蝼蚁。越是讽刺我,我越是要走下去。你算什么东西。我跟她在一起这么多年了,将来也会一直走下去。“要啥包子啊小伙?”老板娘爽快利落的笑容将他从思绪中拉回。“两个rou,一个奶黄,三个香菇菜包,两杯豆浆,谢谢。”他在早餐铺买了几个包子之后,迅速打车回了家。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露出一条缝隙,只见床上的女人还沉沉地甜睡着,陈沐阳这才松了一口气,悄悄过去在她脸颊上印下一个吻。晨光熹微中,陈沐阳看到她长翘的睫毛好似蜻蜓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