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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毛严肃地答应。“还有下回?我才不想有下回,冬天结束前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去海边。”温迪抓紧衣服。穿过树林,两人一路疾步行走。来到海边后,温迪拿着镐头观察情况。她低头在腰间绑上树藤,一头交给黑毛,让他站在岸边,她则带着铁箱和镐头走上沙滩,去凿冰。之所以来取海水,要两个人同时来,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海面,如她所料,因低温已经结冻,但她光目测根本看不清楚这块冰层的厚度,她无法预测它是薄还是厚。无论是接近还是踩在上面,都是有风险的,所以最安全就是一个站岸边,一个去探路,腰上绑好树藤如果出了意外能随时拽回去。无意外的,这个探路的角色是她。这是由温迪自己决定的,还是同一个理由,因为她不可能拽得动黑毛。他站在岸上紧紧抓着树藤,一边说道:“我觉得你有空可以练习一下臂力?下次我们换。”“换什么?”温迪小心翼翼踩上冰面,慢慢向前走。“老是你去冒险,我不太放心,我想跟你换,下次我探路。”“那就算了吧。”温迪慢慢蹲下,用镐头轻轻敲击冰面,“我再练习也不可能拉得动你。”“我也不重吧?”黑毛说,“你稍微练习一下试试嘛。”“你也不看看我们之间的身高差,你一米八三诶。”温迪鼓足勇气,扬起镐头用力砸下去。冰面上发出一声巨响,镐头深深地扎进了冰层中。她轻轻拉动镐头,发觉它的角度已经能撬起冰层。这个进度不错。温迪耐心地寻找合适的角度,试图利用这个裂点“撬出”一块冰。在她用心挖冰的时候,黑毛继续说话。“我觉得我们之间的身高差也没那么大,再说,我真的不重,你看,我腰细,rou少……”“这种伤人的话题就不要再继续聊了。”温迪不悦地打断他的话。什么腰细rou少,故意戳她的心吗?温迪烦躁,握着镐头的右手就又忍不住使了个大力,重新扬起来狠狠砸在冰面上。“咔!”镐头凿穿了冰层,一块手掌大小的冰块与冰层分开,浮在水面。这么小一块冰不被温迪放在眼里,她惊讶的是自己居然挖开了一个冰洞。这个冰层竟然只有十几厘米的厚度?温迪有点慌,她顿时生出一种幻觉就是自己蹲着的这块冰层马上就要塌了。她两条腿轻轻颤抖,慢慢站起来,打算后退几步。不过温迪一站起来,随着头脑重新占领高地,就又找回了一点智商。冰层没有震动,她站的地方也没有要塌陷的前兆,全是她自己吓自己的幻觉。她站在原地又等了一分钟,确定脚下的冰层很实在。没错,果然是幻觉。“怎么啦?”黑毛紧张地抓紧树藤,“要我把你拉回来吗?”他问完以后还扯了扯树藤,确保它的拉力足够。黑毛是随便扯一下啦,温迪没做准备倒是被吓一大跳。温迪立马回头喊他:“千万不要扯!我正准备装水!”她紧张地看着黑毛,直到他大声回答绝对不乱动,才重新转回头,蹲下。温迪先保持着低伏的姿势,慢慢扭过头,把右手抓着的镐头大力扔回岸边,落在黑毛脚下。然后她再轻轻放下铁箱,从铁箱里拿出一个勺子。温迪舒了口气,幸好她还记得带上这个勺子,要不然这个水还真不好装。她将勺子扔进冰窟内,舀上一勺海水,倒入铁箱中。这次温迪带来的木勺算是挺大的一个了,但一勺水也才给铁箱攒个底而已。铁箱太大了。如果温迪来这坚持只凿冰,那么她要做的就容易得多,凿一块冰扔进铁箱,带走,几分钟就能做到。她之前的目标就是这个,来海边,从冰层里凿一块冰,完事收工。可是,从她意外发现冰层比她原本预想的薄,且极其顺利地凿出一个冰洞后,温迪就改变了主意。她需要用到海水,等下她要用海水做的事,用纯净的海水比海水凝结的冰成功率更高。温迪想通这一点,再继续用木勺舀水的时候心里就没有什么埋怨的心态。她很有耐心地重复着机械性的劳动,抓着勺子伸进冰窟里,捞水,装进铁箱,然后再进冰窟,不断重复。黑毛也很有耐心,站在岸上一直紧紧握着树藤,做好随时把人拽回来的准备。不过他有时会显得太紧张,比如温迪就会突然感觉到腰上的绳子传来拉力,或是回头看的时候发现绳子被拉直。这时候她就得提醒黑毛一下,免得他一激动就把她拽回去。无意外时在冰面上拖动也许反而会造成糟糕意外,所以她并不希望自己回去是被拉回去的。“你先冷静一点。”温迪第七次回头,“别打扰我,我马上就能把这个铁箱装好了。”她并不需要把铁箱装满,只需要装满一半即可。经过长久的努力,终于见到成效,眼看着铁箱里的海水已经到达她需要的分量了,估计还可以再装三四勺。这时,温迪却突然停下,盯着铁箱看了一眼,脑子里用两秒就得出结论——她最好马上回去。一种不安的预感不断在她心里回荡,温迪抱紧铁箱,马不停蹄地踏上了返回的路。温迪心里很急,走得却很稳,坚决不给冰层造成任何多余负担。从沙滩走到海上冰层,温迪走了30秒,回来时却多了一倍时间。纯粹是因为谨慎。毕竟现在她可不是“一个人”,来的时候抱着铁箱,但它当时是一个空箱子;而现在铁箱里面已经装满了一半的水,温迪想要把它抱起来都很为难,走路小心翼翼一方面是因为走在冰层上,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抱着装半满的铁箱实在是快不起来。它好重啊,温迪怀疑自己是抱着一个小孩,而且绝对不是婴儿或两三岁那种幼童,这铁箱能值一个七岁的入学儿童。温迪非常缓慢地移动着。当她踩上沙滩,松了口气,另一边岸上的黑毛也立马扔掉树藤跑了过来,急忙帮她接过重物。温迪顺势把铁箱交给他,获得空闲的两条手臂用力在空中甩了甩,狠狠地甩了甩。她朝黑毛抱怨道:“我的手臂真的好酸好痛!简直就像是要断了一样!早知道这个冰层这么薄,我就不要走得那么远,站在岸边敲冰就行了。”“没事,没事,这个冬天我们不再过来就是。”黑毛安慰她,“冷不冷?我背你?”“哪还冷?我出了一身的汗。”既是因为受惊,也是因为紧张。温迪刚才走路的时候一直绷着弦,浑身热得发痒。她也不知道这叫什么毛病,一紧张就浑身冒汗,越紧张越热。至于叫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