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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进宫待宴,莫依然没有席位,只能在偏厅侯诏。等了大概有半个时辰的时间,终于宣她觐见。她跟在内侍身后走入大殿中。两侧席位皆满,众舞姬分退两旁,露出正当中的明黄龙椅。莫依然低头敛袍,拜道:“草民莫依然,参见万岁。”上面的声音传来:“莫依然,是莫如依然,还是莫要依然?”“莫失莫忘,依心依然。”她答道。“好,好才思,”上面的声音说道,“近前两步。”莫依然起身,走进两步,再拜。“听说此次破敌,全靠你的奇计?”“不敢,也多亏木老将军果敢决断。”莫依然说。“说说,你是怎么破敌的?”莫依然说:“我受木将军重托,星夜赶赴朔国王庭,得左将军木西子辅助,策动浑元王子发动政变,迫使朔国大军回援,才解了郢下之围。”这一席话既没有贪功,又将急智发挥到了极处。满座皆暗暗点了头。“哈哈,好计策,”上面人说道,“近前两步,赐座。”莫依然走进两步,再拜,低眉已经可以看到那明黄的袍角。“你家乡何处?”“琅琊。”“好地方啊,出人才。”皇上说道,“如此贤才,埋没市井也可惜了。朕封你个官可好?”莫依然下拜,说:“回皇上,不好。”众人皆是一惊,莫依然侧脸,就看见木西子在一边给她使眼色。上面的声音淡淡问道:“为何不好?”“我朝立国以来,一直奉行开科取士,孝廉制度早已废除。草民破敌有功,可以赏,但不可以封,否则难免有不公之嫌。”莫依然说道,“再者,草民有报效朝廷之心,也当参加科举。到时候圣上按名次甲第封官,草民心下才能无愧。”一席话说得满堂皆惊。皇上抚掌大笑道:“好好好,莫先生真是内明之人啊。”莫依然再一侧头,就看见木西子冲她高挑大指。“不过,现在有个官,你却非做不可。朕封你为礼部主簿,代行侍郎职,主管接待朔国特使。这官位只是暂时的,等特使一走你就恢复草民之身,自可考取功名。”皇上说。莫依然下拜道:“臣遵旨。”册封宴当天,礼部就将官衣文案都送了来。虞国官服广袖宽袍,品级全靠服色和腰带区分。她一个从七品的文书没有腰带,也免除了被发现是女子的危险。第二天正赶上礼部旬假,所以她真正上任,竟是在三天之后了。莫依然来到使者官驿,由驿官引着来到会客厅。不一会儿,朔国特使到来,莫依然一看他,当时就愣在那里。这哪儿是朔国特使,这根本就是朔国新任的国王,浑元!他冲着她咧嘴一笑,说:“莫先生,别来无恙啊。”莫依然心下一凛,心想这人真是大胆,竟敢只身入敌国。两个人出了驿馆,在东市找了家酒楼坐下来。浑元一路上都在感叹虞国的繁华,莫依然则一句话也没有说。两个人坐定了,莫依然道:“我说殿下,您该不是来找我算账的吧?”莫依然临阵反水,逼得浑元大出血,这事儿她自己还记得清楚。浑元挑唇一笑,道:“是我技不如人,愿赌服输。停战协定已签,必不会来算后账了。”莫依然一挑大指:“敞亮。”浑元微微一笑,道:“我是忍不住了。我一直向往虞国的文化,这次好不容易有个机会,怎么能不来看看呢?况且我看虞国民风敦厚,人人知礼,也不会有什么危险。”莫依然心下冷笑,你是没见过那些游侠,个个都是不要命的!“只是,我的身份不好让别人知道,所以……”莫依然点点头,说:“殿下放心,我明白。”“叫我裴元好了,我的汉人名字,”他说道,“这次再见莫先生,我也是很高兴的。你我毕竟相熟,打起交道来也方便。”“只是委屈了殿下,跟我这等身份的人打交道。”莫依然笑道。国君出访,理应皇上亲自接待。这个浑元也不怕有损国格。浑元摆摆手,说:“我们北地没有那么多规矩。”他自嘲得泰然,两人都笑了起来。莫依然道:“我皇帝陛下对朔国来访非常重视,定于明日午间在清华园召见特使。到时候盟约之事,可一并商定。”“莫先生会同行么?”浑元问。莫依然道:“敬陪末座。”☆、第八章花街,眠月楼。二楼的朱窗半开,隐约可以看到楼下的彩袖飘举。空气里满室脂粉香气,把月亮都熏了粉红色。一个女子正凭栏望月,她一袭浅粉色春衫,双颊脂粉嫣然,微微一叹便将这满园的春色都击退了三分。她似是觉得无趣,转身往绿纱帐内坐去。小楼明月,伊人独坐,未妨惆怅是清狂。女子名叫杜月,花街十六巷第一名妓,裙下之臣非富即贵。这“眠月楼”的名号,就是依着她叫响的。忽然“吱呀”一声,然后就是“砰”的巨响。杜月蓦然回头,就见窗边的地上一个人影爬起来,哀嚎道:“你什么时候在窗户外面支了个花架子,绊死爷了!”杜月一愣,站起身来看着那人,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莫依然微微一笑,到:“月儿,别来无恙啊?”杜月抬手从架子上取下琵琶,抄起琴就打。莫依然险险躲过一击,跳起来满屋子乱跑,说道:“杜大小姐这是什么规矩啊,您就是这么接客的?”“本小姐就不做你的生意!”杜月叉着腰说道,“再说了,本小姐愿意卖,你买得了么?!”莫依然站定了,说道:“谁又惹到你了,这么大脾气。”“你还好意思问!”杜月叫道,“出去买个米子糕用得了五年的时间吗?!我当你死了你知不知道!”莫依然道:“说实话,我真的差点死了。这不刚缓过来就来跟你报平安了么。咱俩好姐们儿,不带这么计较的啊。”“你得了吧你,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杜月终于放下了琴,叉着腰说道。“这叫什么话,我是那么没良心的人吗?”莫依然道。杜月冷笑一声,说:“你是什么人,我还能不清楚?你忘了当初你被人家追杀满世界跑的时候是谁给你平的事儿?我告诉你你那点光辉历史可都在我账上记着呢。”“您只管记着,债多不压身,我怕什么。”莫依然说,“我主要就是回来看看你。”“还不说实话?”杜月挑眉道。“这不是还有次要没说么,”莫依然也不客气,往桌边一坐,道:“是这么个情况。我啊,想请你啊,帮我去偷个东西。”“什么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