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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依然扑哧一声笑出来,道:“你这话,真像个昏君。”他且笑且叹:“我要真是个昏君就好了。”他低头在她额前一吻:“等着。”说罢转身走出大殿。空荡荡的大殿内再无人声,莫依然裹紧身上的袍子,绕着廊柱缓步走着。这间宫室应该已经很久无人居住,从墙缝里渗出冷清来,然而却干净整洁,想是时常有人来打扫。她转过帷幔,东墙上赫然一幅画像,氤氲在淡淡的青烟中。画中人一袭绛紫经纱袍,韶光冉冉。她很美,不是杜月的妖艳,也不是静和的清婉,更不是西子的英气,而是一种大气而张力的美。她凤目微斜,仿佛也在审视着自己。不知过了多久,她一直立在画像前,就是挪不开步子。忽然身后殿门一响,她以为是赵康,便唤了一声:“牧臣?”“是我。”帷幔一挑,竟是静和。“怎么是你?”莫依然问。静和说道:“我还奇怪呢,你在冷宫做什么?”原来这里是冷宫。那么,画像上的人,应该就是被囚禁冷宫五年,最后忧郁而死的薛太妃了。原来,是他的亲生母亲。静和一边帮着莫依然换袍子,一边说道:“大哥刚才托人,让我来此,还让我带一套你的官服,原来是做这个用的。你也真是的,昨晚也不说一声就跑出去,害得我和月娘担心。”静和替她系着领子上的扣子,看见她脖子上一处嫣红,问道:“这是什么。”莫依然自己看不到:“什么?”静和轻轻碰了碰:“你是吃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还是,被虫子咬着了?”莫依然瞬间反应过来,急忙抬手去捂,说道:“没什么,没什么。”静和疑惑地看着她,继而双眼睁得老大,叫道:“我知道了!这就是月娘说的……”莫依然上前一把捂住她的嘴。有一句话说得好,阎王好见,小鬼难搪。眼下,是静和好哄,杜月难缠。饭桌上,杜月一口不吃,只是斜着眼看她。莫依然假装不知道,埋头苦吃。“真的有吗?”杜月对静和耳语。静和点头:“我看得真真的。”杜月一笑,用筷子敲了敲莫依然的碗边,缓缓说道:“相爷,您昨晚上干嘛去了?”“呃……”莫依然搜肠刮肚,道,“昨晚上有八百里加急快报。对了,静和,木子清打胜仗了。”“真的?”静和一喜,看到杜月的眼神立刻正襟危坐,“你先交代完再说!”莫依然见逃不过,索性豁出去了,把筷子一放,说:“有什么好交代的?男欢女爱,多正常!”“废话,我们能不知道你那啥去了?”杜月挑眉,“我们想知道的是,跟谁?”静和急道:“还能跟谁,肯定是跟我大哥!”莫依然再镇得住场面,此也是面颊guntang,一直烧到耳朵根。杜月看着她,语气夸张地说道:“不得了啊不得了,堂堂相爷,居然会脸红!静和,你快出去敲锣打鼓,让街坊们来参观参观。”静和掩口而笑。杜月凑近莫依然身侧,问道:“哎,他那个怎么样啊?”莫依然咬牙道:“你个女流氓。”杜月拍桌子道:“你说我流氓?昨天晚上是谁逍遥去了?”莫依然自知说不过她,只能认倒霉。没想到杜月得寸进尺:“那个,在哪儿呢?亮出来让我们见识见识啊。”静和急忙接道:“脖子,在脖子上。”杜月含笑看着莫依然:“就脖子?别处还有没有?”莫依然低头猛摇。“静和,你信吗?”杜月问。“我不信。”静和说。“那咱们怎么办?”杜月问。“老规矩办吧。”静和说。两人站起来挽袖子,莫依然见状,急忙往后退:“二位jiejie,有事儿您说话,咱好说好商量。”“谁跟你商量!”杜月说道,“来呀,上家法!”相府后堂,一片惨叫惊呼。……木子清的战报接连传来。十万大军与望国军队在垓下决战,望军佯装不敌,连连溃退,引我大军至尘风关外,实则望军主力早已埋伏,妄图切断大军退回关内的道路。还好木子清指挥得当,将士勇猛,重创敌军主力,十万大军成功退回关内,虽有折损,但新军精锐得以保存。“果然不出你所料,”御书房内,莫依然锦袍官帽立于窗前,轻声叹道:“还好木子清反应机敏,否则,我虞国可就要元气大伤了。”赵康望着窗外,道:“新军尚未成熟。可惜了,要是再给我们几年时间,一举收了望国也不是没有可能。”“这一仗之后,虞国又能赢得几年的时间,”莫依然回过头,道,“你有的是机会。”他走到她面前,看着她的眼睛,说:“是我们有的是机会。”莫依然向他绽开一个笑颜,然而那笑容未到眼底,便已消散。她埋头在他怀中,却是轻轻一叹:你如何会知道我的打算。十日后,大军回朝。黄昏时分,全军在寒山上安营扎寨,只等明日天亮入城。深夜,一匹快马直达丞相府大门。门房老吴刚一开门,就见一黑脸大汉立在门前,道:“相爷呢,我找相爷!”“您是?”老吴问。“怎么着,又不认识爷了?”那人擦了把脸,“上次你们丞相喝醉,可是爷给扛回家的啊。”老吴仔细一看,立刻反应过来:“啊,是韩将军!您请。”得了老吴的通报,莫依然不禁心里奇怪。明天就入城了,到底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非要连夜跑一趟?一进正厅,就见韩擭黑着一张脸站在那儿。莫依然心里一紧,怕是真出了什么大事了。“韩将军,怎么了?”她问。韩擭沉声说道:“相爷,什么都别问,跟我来。”他们出了城,直奔寒山大营。营地里人声寂寂,主将帐中点着油灯。除了木子清外,三位将军都在。莫依然摘下兜帽,问道:“到底出什么事了。”三人皆是沉默。越是这样,她心里越没底:“到底怎么了?!”韩福低头,说道:“木将军,殁了。”莫依然没听明白:“什么?谁殁了?”“大将军,木子清。”韩擭一句说完,已是涕下泪流。莫依然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响,怔怔说道:“怎么可能,不是打胜仗了吗?”面前孟坦猛然跪下,双手撑地,哭嚎道:“都怪我!是我的错,是我害了将军!”他抹一把眼泪,说道:“那日垓下决战,敌军溃逃,我杀敌心切,穷追不舍,完全忘了将军的号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