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数竞课
03 数竞课
不出预料在教室里看见了舒剑竹,他预先给孔嘉琪占了位置——两个人是邻居,从小就认识。之前是孔嘉琪和舒剑竹一起上下学,中间邬楼春加入,最近舒剑竹又不知道忙什么,就变成两个女生一起走了。 三个人嘻嘻哈哈地说着话等到所有人到齐。张峤拿着资料一进来,就引起了哄闹和欢迎的掌声。 鼓掌的人里也包括邬楼春等三个,她是不认识张峤,但知道张峤非常受欢迎。孔嘉琪和舒剑竹则都是张峤班上的学生。他年轻,才26岁,人帅说话幽默风趣性格随和平易近人,能和学生打成一片。并且,张峤专业水平不低,牛津大学数学系毕业,又专门去读了教育学,现作为雅外三大门面之首每年负责出去招揽学生。 出乎意料的是,张峤放在讲台上的不是什么奥赛真题也不是什么数学秘籍,而是七本高中数学教材。他刚插好U盘打开课件,一回头就是学生们疑惑的目光,张峤也有点后知后觉:“啊,忘记提醒你们了,我们先把课内的东西讲完吧,毕竟万丈高楼平地起。大家既然坐好了,就按座次汇报一下本班的进度。1A的就不用了。” 他带的就是1A的课。 12个人,除去周远西临时退出,还有11个。雅外很重视竞赛课程和发展学生特长,每一个都是精挑细选的,所以不仅有1、2部头部班级,也有靠后的班。 第一个站起来的是留着点胡须的男生,看上去很沉稳。 张峤确认了一下:“2E班的金池对吧?” 男生点了点头:“B版第一册第三章统概率。” 此话一出,惊起一小片叹声,邬楼春发呆没听见,问孔嘉琪怎么了。 孔嘉琪说:“E班的人上得比我们班都快,峤哥才教到统计。” 邬楼春轻轻地“喔”了一声,看向那个站着的男生,觉得对方有点少年老成的意思。 张峤也很意外:“自学吗?” “嗯,”金池只点了一下头。 张峤笑了一下:“挺厉害的,请坐吧。下一个?2A的李群。” 这个名字一出来,邬楼春就“噗”地一声笑了,站起来个瘦瘦高高的男生,看着倒是挺腼腆的。 “Lie Group,好名字,”张峤也笑了,“天生的数学人。群论学的怎么样?” “我爸是数学老师,给我速成过,”李群低着头,说话不紧不慢还挺有节奏,“但应该一般。我们班是上到了统计第一节。” 接着的两个男生都是2A的,所以就只做了自我介绍。 邬楼春撑着下巴发着呆,椅子突地被踹了一下。她嗔似的回过头,孔嘉琪做口型“到你了!”。 邬楼春大梦初醒似的站起来。 张峤笑似的看着她:“1B的邬楼春,对吧?中考和入学考数学提前半个小时满分完成,整个数学组都是你的神话。李李姐和我说过好多次了。” 邬楼春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虽然从小到大都是“别人家的小孩”,但多多少少还是有点不好意思的…捏QvQ 孔嘉琪坐在后面只觉得不忍直视,踢了一脚她的椅子提醒她还没说进度。 “啊……”邬楼春后知后觉地开始紧急回忆田李李在课上讲了什么,很不幸的是她只记得自己睡得很香以及周远西侧颜帅得惨绝人寰,遂作罢,“不记得了。” 孔嘉琪扶额,意料之内。 邬楼春上数学课能坚持十分钟不睡觉都叫奇迹,大部分时候都是田李李打开课件邬楼春就直接闭眼了——上述情报来自声称从来不关心邬楼春动向的卫宁。 张峤也很无奈似的,偏巧没有别的1B的了:“那只能按照别的同学的进度来了。” 邬楼春无所谓地坐下:“没关系。” 孔嘉琪和舒剑竹的进度不需要报,剩下的人很快就说完了。邬楼春观察了一下发现除了他们仨还有一个1C的,剩下全是2部的。 不过这也没什么,1、2部按照总体成绩进行区分,擅长范围不一样也叫正常。 张峤不关注其他的,按照报上来的最低进度是向量,就点开课件夹着柯西不等式开始正式上课。 下了课后,孔嘉琪被单独留下布置任务,舒剑竹和邬楼春先行离开。邬楼春困得要命,她学习的过程没按照书本来——换一种说法,大部分能读懂的数学教材都被她爸在她读小学的时候搞来当兴趣读物了。现在概念重新学习其实相当于复习,不过因为她本来就记得,所以会倦怠。 她走在舒剑竹的后面,往教室里一看,金池抱着本习题也留在那。 上课时邬楼春没心思听,就注意到金池一直在写写写,倒挺勤奋的。邬楼春不关心别人做什么习题或者课程的进度,只感叹一句。 回到本班,已经只剩下零星几个人没走,邬楼春刚提起书包准备走,一回头就看见了周远西。 她惊讶于他还没走,又有点小开心。 这!是!天!意! 邬楼春还没来得及说话,周远西就避开她拿走了桌子上的习题册,完全没有交流的意思。 邬楼春:“……?” 她忿忿地咬着嘴巴,提起书包准备走,就听见周远西说了句:“拉链没拉。” 邬楼春:“……!” 丢大人了。 周远西很轻地笑了下。邬楼春以为错觉,尴尬得要命,抱着头想溜,又听见对方提醒:“化学老师今晚布置了周测二的选择题,明天早上要交。” “噢,”邬楼春讷讷地应,苦恼似的从抽屉里摸出化学周测卷,“还有别的作业吗?” “生物老师说继续往后预习,但不紧。他明天得先把之前的习题讲了,新课留到后天。” 邬楼春慢悠悠地拿书本,看周远西还在原地看着外面人来人往的,问:“你不走吗?” “我要关灯。” 邬楼春意识到自己动作慢给别人带了麻烦,立马不说话加快了速度。 忙就容易出错,邬楼春拿笔不慎碰倒了书,有些泄气:“要不你先走,灯我来关吧?——我踩椅子应该够得到。” 灯的开关有2.5m高,邬楼春净身高158cm,穿鞋有160cm,对外声称自己165cm。虽然不知道骗得到谁,但也没谁拆穿。因而理论上来说,踩着椅子确实够得到。也不算很麻烦的事,让人家一直在这里多少让邬楼春感到抱歉。 周远西帮她把书捡起来了:“没事,我不急。”说着,打开了一本《原子核物理》开始看。 邬楼春随意瞥过一眼,默默被卷王的自我修养整得汗流浃背。她印象里原子核这一块并非是物竞涉及内容,只能理解为物理爱好者的兴趣读物了。 约五分钟,邬楼春终于把一切乱七八糟的东西收拾好了。其实也没多少东西,但心思一乱,又是二人相处的空间,邬楼春恨不得时间过得更慢。 周远西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合上书:“可以关了?” “嗯嗯,”邬楼春快速点头,抱起东西,转身差点和过来的周远西相撞。只恨生活并非偶像剧,刹那之间,对方反应够快率先退了一步,堪堪留出一个可以让邬楼春完美离开的空。 生、活、不、是、偶、像、剧,邬楼春再一次咬牙切齿。洁身自好当然好,但不解风情也固然让人烦躁。她恨恨想。 离开教室,邬楼春才发现孔嘉琪此时将将下来,没想到张峤留堂留这么久——还好李李姐从不拖堂。 孔嘉琪也不回教室,打算直接走,邬楼春问:“什么都不拿吗?” “不了,明天早上再来补。” 见她这么随意,邬楼春也不多管了,换个话题:“舒剑竹今晚又不一起?” 孔嘉琪无奈点头:“嗯,不知道在忙什么。周末去他家里也根本找不到人。” 邬楼春只能感叹“好吧”,然后想起来一整天在周大直男那里碰的壁,动作夸张绘声绘色地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孔嘉琪“咳咳”两声,余光发下来本不该出现的身影,开始下套:“这样说你讨厌周远西咯?” “讨厌死了——”邬楼春一无所知,准备大嘈特嘈,一个回头就看见周远西背着包甩着一张冷漠的侧脸路过,“但、但话又说回来,他人挺好的。我说讨厌其实都是开玩笑的……” 对方的脚步没有丝毫减缓的意思,甚至有加快的趋势。 等到被他远远甩下,邬楼春看着那个潇洒无比的背影,崩溃捂脸:“OMG!” “喊上帝也没用,你说的他全都听见了。” “你为什么不提醒我!” 孔嘉琪耸肩:“我也是等你说完了才发现他的啊。怎么能怪我呢?” 她一派无辜,邬楼春气得跳脚。 当天晚上,邬楼春洗了头发还没吹,只是盘着。再一次坐在了孔嘉琪的床上,她苦大仇深得看着手机上的QQ界面,备注赫然是“周远西”,在思索究竟怎样不留痕迹地解释今晚的嘴欠并获得对方好感。 后一条可视情况而定是否放弃。 总之先把因为背后说坏话而被扣掉的好感度加回来! (恼):那个,今天晚上的事情是我随口开玩笑的你别往心里去!我觉得你人挺好的我不是故意的TVT (恼):真的非常抱歉≦(._.)≧ 邬楼春捧着脸歪着脑袋思索怎么还不回,不会真的生气了吧?虽然背后说人坏话确实不对,但也没必要这么小气哇呜呜! 周:我没生气,你不用道歉。 邬楼春立马开心得飞起来,看见“对方正在输入中”的提醒,等了一下。 一分钟过去了。 五分钟过去了。 邬楼春:? “怎么还在输入中?”邬楼春困惑不已,“不会是欲抑先扬吧?” 邬楼春并不太长却充满各路人士的鲜花与爱意的人生里,总会遇到几个让她大为震撼的追求者引发她间歇性恐被喜欢。 印象尤深的是在宿春读国中时,收到来自高年级学长的情书——说是情书,也有抬高的嫌疑。全文一千五百个字,前面一千四百字用来批评邬楼春拈花惹草的不良作风,剩下十个字用来表白。署名一个单字,对方相当自信邬楼春能一眼看出来是谁写的。 虽然确实。但邬楼春当时想,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欲扬先抑和卒章显志了。要不是她很有耐心地看完了最后几个字,她还以为自己要被人道审判了。 邬楼春琢磨着,试图揣测冷面男神的心意,十秒钟后大脑宕机。 (恼):喵? 对方秒回:我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你直接跟我说就可以了。 (恼):好嘟uwu 邬楼春说着好,心里想着对方不喜欢她总是刻意避开肢体接触这点不好也是可以说的吗? 周:希望我们可以相处愉快^^ “扑通”几下,邬楼春感觉又爱到了,猛地扎进被子里滚来滚去。 孔嘉琪洗完澡进来,就是邬楼春在床上像只猫一样把空调被乱卷的画面。她进来拿吹风机,只觉习以为常。 邬楼春虽花心但深情,尽管博爱又真心泛滥,但特定时间段对每个人都很专一。 她就跟那个性单恋一样,总是执着于不喜欢自己的人。但是孔嘉琪知道,邬楼春并不是受虐狂,也不是回避型依恋,只是单纯地讨厌麻烦的恋爱关系。而且最主要的问题是,她的爱太短暂了,也太容易喜欢上一个人了。 邬楼春没有标准的理想型,爱的广泛,脸又无敌。在恋爱这条路上可谓是一路畅通,而且从来都是伤别人心。 “还不洗啊?”孔嘉琪敲了几下墙,提醒一下看上去像吃了猫薄荷的猫的某人,“十二点了。” “马上马上!” 头一天睡太晚,第二天就一定会犯困。邬楼春天天早自习睡觉,全靠位置在后排,旁边还有一个每天读书的卫宁打掩护。然而今时不同往日了,她的位置到了门边儿,路过的人瞥一眼就能看见。 邬楼春对自己要求也不严格,做不到像班上其他同学那样困就站起来或是到空调前吹冷风以保持清醒。她只觉得温度24℃正合适,又是读着读着脑袋就弯下去了。 旁边的周远西正疑惑呢,怎么读着读着就没声儿了,转过头来一看就发现他的新同桌下巴都要磕到桌子上去了。 余光里瞥见戴薇薇突击巡班,周远西想了一下,咳了几声,意图唤醒某人。 然而邬楼春困得不行,根本听不见。 如果放在平时,或者睡着的人换成曹绍,周远西会选择直接喊醒或推醒。然而他的同桌现在是邬楼春。 周远西思忖了会儿,敲了敲邬楼春的桌子,又轻声喊了两句。 邬楼春大有一觉睡到天昏地暗的趋势,感到周围有点吵,没睁眼而是哼哼唧唧地选择直接把自己埋起来。 周远西:“……” 这下书也挡不住了。 他抬头一看,戴薇薇不知什么时候走了,那邬楼春也算是勉强逃过一劫了。 吃过早饭,孔嘉琪过来通知让班长带学生去领校服。下周开学仪式,所有学生和老师都要着装良好。 雅外非常重视宣传,脸面和成绩一样不能落下。 孔嘉琪一眼看见邬楼春在睡觉,跟周远西说待会儿叫她过来彩排一下新生代表发言流程。 周远西:“具体什么时间?” “应该是中午,我到时候还会来找她的,你叫她把稿子准备好。” “好。” 孔嘉琪交代完自己的任务,正准备离开,忽地回头问:“周远西,你是不是喜欢邬楼春啊?” 这话题转得实在太快,问法也过于直白。不顾左右而言他是孔嘉琪的风格,单刀直入是她的爱好,连醉翁之意都不演一下。 周远西被她问得手都抖了下,墨水在练习册上划开一道心慌意乱的痕迹。但他装得足够冷静:“如果你说的是同学意义上的喜欢,那么是的。” 孔嘉琪得逞般笑了一下。她猜到他不会正面回答,紧逼也没意思,耸了耸肩就离开了,徒留周远西一个人心烦。 孔嘉琪刚走没多久邬楼春就醒了,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向周远西:“刚刚孔嘉琪来了?我好像听见她声音了。” 周远西点头,不确定她听到了多少,说:“她让你准备好新生发言的稿子,中午去彩排。” “开学典礼还有彩排?”邬楼春迷惑了。 “嗯,”周远西说,“雅外的传统。当天还会有历届优秀学长学姐返校。” 邬楼春“噢”了一下,眼睛睁得圆圆的:“好吧。” 她心烦地戳着桌子,发言稿实际上一字未动——实在不行临场发挥乱编得了。 没吃早饭光睡觉去了,胃饿得有点不舒服。邬楼春看了一下卫宁和陈悕的位置,前者空空的,估计是主人跑出去打篮球了。邬楼春起身去打劫陈悕。 陈悕是住宿生,每个周末都会带很多零食来,然后被瓜分。其中土匪之首,就是邬楼春。 不过邬某人辩解:“这都是陈悕心甘情愿的!” 陈悕:“啊对对对。” “——你现在连稿子都没写?” 陈悕一个不小心没控住音量,惹得周围的人都看来。 邬楼春猝不及防地和往这边看的周远西对上视线,有些恼怒地踩了陈悕一脚:“没写就没写,你这么惊讶干嘛!?” 陈悕被踩得“啊”了一声:“殿下,雅外的开学典礼是会全程录制的。你难道要临场发挥阿巴阿巴过去吗?” 邬楼春读国中时每年作为代表发言都是现场胡编乱造,没出什么大纰漏,当前听着不对又不能复盘。雅外这种严肃到要录像的场合,可能她还真不能这样干。稍有不慎就是永久黑历史。 但她不信:“真的假的?” “真的啊,”陈悕无奈了,“你完全不上网是吧?” 邬楼春不满:“谁没事上网搜自己学校啊?” 陈悕比了个大拇指,很服气,从抽屉盒里翻出个面包递给邬楼春:“你有理。雅外的典礼流程就是校长发言,党委书记发言,然后是高三高二高一教师代表及国中部主任发言,再是三个年级优秀学生发言,和高一新生发言、国一新生发言。我们年级是你和孔嘉琪上台讲话。” 邬楼春顺理成章地接过:“现在换人还来得及吧?我中午跟孔嘉琪说我不去得了。” “够任性的,”陈悕笑了,“但你是新生代表要发言这个事已经被流出去了。校园墙上都是一堆外校的人说要看看你长什么样。” “有病,”邬楼春置评,“都是吃多了没事干。” “来动物园看猴是吧?” —— 我流cmo/imo 请各位数竞银物竞银别介意(土下座) 我微博是Fuxn- 虽然暂时登不上但是大家感兴趣可以去看一眼)不过什么也没有*^_^* 这本是真的纯爱,所以上高速可能得磨很久uw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