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丑鱼 第二章

    就这么轻轻的一下触碰，姜砚知根本没放在心上。她只是有些迷茫了，还有些轴，身为父亲，应该引导她，而不是指责。

    但晚上姜砚知洗漱完出来，看到门口低头站着的女儿，立马就想到了，肯定是那件事。

    “还不睡？”

    听到声音抬起头的姜今好看着父亲，讨好似的笑了一下，顿时让他感觉不妙。

    从小到大，她很少这样笑。

    “爸爸，能再来一下吗？”姜今好稍微靠近了一些自己的父亲，仰头看着他，“我看他们不是你那样，还伸舌头了，什么感觉？我想尝试一下。”

    当了十七年的父亲，今天是姜砚知第一次感觉头大。他微微向后靠了一下，平日里快速转动的大脑实在不知道，这时候该说什么话合适。

    “你也不知道吗？”姜今好看他这样还以为他也不会，顿时有些苦恼，“怎么办，我一直在想，都有些睡不着觉了。”

    “想接吻？”姜砚知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但却是结巴的那种，“这...为什么...因为...嗯？”

    “不知道，我也不想想，做了三张卷子了，一闭眼还是想。”姜今好垂头丧气了，“应该很舒服吧？要不那个男生为什么几个小时内就跟两个女生接过吻了？”

    这么舒服，爸爸也不会，好可怜喔。

    想到这，姜今好又抬起头，眨眼看着有些窘迫的父亲：“爸爸，我们一起探索一下？”

    她说的这句话好似搭不完拼图要爸爸帮忙一样，但事实却是她想要跟自己的父亲探索身体了。

    主动拉住父亲结实的小臂，姜今好垫脚靠近了他，姜砚知下意识就躲，刚想张嘴呵斥自己大胆的女儿，但呵斥她这件事情，他从来没有做过。

    话僵在了嘴边，又看到了女儿疑惑的眼，他明明教导给过她性教育，为什么平日里领悟力极高的她不觉得这是错误？

    “这是不对的，你不可以跟自己的父亲接吻。”思来想去还是谨慎开口了，姜砚知觉得她只是性教育的课没有上好。

    “那应该跟什么样的人接吻？”姜今好还是靠在父亲身上，仰头好学。

    “你喜欢的男生，他也喜欢你。”

    “世界上我最爱你。难道你不是最爱我吗？”诡辩选手姜今好又上线了。

    “亲情跟爱情不一样。”作为一位每次被选爆课的教授，姜砚知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那你就是不最爱我了。”姜今好委屈地垂下眼，可怜巴巴的样子让姜砚知有些不知所措。

    “当然不是。”被自己钻牛角尖的可怜女儿绕了进去，姜砚知摸了摸她柔软的头发，“最爱你。”

    “那可以接吻吗？”姜今好眼睛又亮起来了，表情像只柔软的小兔子，又靠近了些，“爸爸，我真的很想要，你不会？我们可以一起学。”

    永远不会拒绝女儿的姜砚知，哑了一样张了张嘴，罕见露出了一丝自暴自弃的表情，弯腰低头靠近了她，看到了女儿认真的眼睛。她像是在等待他讲解一道难以做出来的数学题，一点不觉得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有多么不可理喻。

    “要闭眼睛。”姜砚知伸手碰了下她的眉毛，两人之间只差两厘米的距离。

    “为什么？这样怎么能完全体验呢？”姜今好轻轻眨了下眼，这么近的距离，她都能看到父亲透亮的琥珀色瞳孔，之前从来没发现。

    她好像对父亲的了解，还是太少。

    “...用这里。”

    手指划到了娇嫩的双唇点了点，她没涂润唇膏，但还是一样的柔软，像是果冻一样。

    明白了的姜今好闭上了眼睛，又向上踮了踮脚，她看不见，直接一下碰到了姜砚知的下巴，还疑惑地嗯了一声。

    “别动。”

    父亲温柔沉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姜今好果然乖乖站定，温暖的手一只扶上了后背，一只摸上了她的侧脸，姜今好闭眼等待，她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需要什么准备工作，但她跟姜砚知是一脉相承的耐心，而且非常期待。

    一分钟？还是五分钟？姜今好还闭着眼睛，准备工作需要这么长时间？还是爸爸不会犯了难？

    刚想睁开眼睛，温暖的唇就碰到了嘴角，姜今好把话咽回去，仰头感受着。她一定要知道，这个事情到底有多么好，让人能如此着迷？

    干燥的唇从嘴角，轻轻触碰到唇中，他每天都喝够水，所以只是干燥，还很柔软。确实很舒服，但仅仅这样，就可以让人上瘾？

    一点湿润突然出现，姜今好立马集中了精神，感知那不一样的触觉。

    湿润从圆润的唇珠，滑倒饱满的下唇，又在唇缝处掠过了一下，好似蜻蜓点水，在，也不在。

    是不是她该给些回应？

    这样想着，姜今好注定张嘴，虽然微微张开了一些，也能让睁着眼睛的姜砚知有些不知所措。

    真的要舌吻她才会罢休？

    第一次觉得女儿的探索欲不是件好事情的姜砚知，还是将舌头伸了进去。

    只进来了一点舌尖，求知欲旺盛的姜今好就主动打了招呼。这就是爸爸的舌尖吗？除了宽厚了些，好像跟自己的没什么两样。

    被女儿主动触碰了的姜砚知微微睁大眼睛，随即下意识反击。侧脸上的手移到了后颈，背上的手也不由自主下移，两人的身体越来越近，舌头也伸进了一半去。

    被爸爸缠住舌头只能被迫仰头张嘴的姜今好明白了，他不是不会，是非常会。

    温柔的纠缠，抚慰的吮吸，这都是她一开始就没意料到的东西。手也下意识抱住了他的肩膀，她用嘴唇，舌头，体验着让别人上瘾的东西。

    这就是吻？有些喘不过来气...

    但确实很舒服，麻麻的，从脚趾，到眉心。

    渐渐软了身体，只能靠腰间那只手才能站立。

    她突然很想看看，爸爸是什么样子的。

    眼皮轻颤，姜今好还是睁开了眼睛。

    他也闭上了眼，两人距离如此近。但就算近到看不清全貌，也看不清眼里的思绪，但姜今好还是能感知到，他专注的心绪，跟温柔的对待。

    哪怕是吻，代表欲望的东西，他也是像对待一道数学题一样，讲解给自己。

    她很喜欢，确实让人上瘾。

    但是...

    舌尖都第七次滑过她的舌底了，唇也第十二次抿着她的下唇，姜今好能感受到他的认真，却觉得不应该是这样。

    她腿都软了，下面应该也是流出了代表欲望的液体，那他呢？真的只是在讲解数学题？

    手下滑抵在他的胸膛上微微用力，他果然直接抽离出情绪，但还是温柔含了下她的下唇，将嘴边的津液都吞到他的嘴里，才离开了她。

    “可以了？”他跟五分钟前没有任何区别，还擦了擦自己的嘴角，“什么感觉？还会再想吗？”

    想了想，还是先回答了他的问题。

    “很舒服，想要一直继续。应该不会再想了，不过我要等明天才知道。”

    点了下头，就松开抱在她腰间的手：“睡觉吧，有点晚了。”

    “爸爸！”怕他走了，声音略微提高了一点，姜今好看着依旧耐心的父亲，问出了问题，“你有感觉吗？”

    “...什么感觉？”危机雷达都在响了，姜砚知还是问出这个问题，毕竟他永远都会想要知道女儿的疑惑，也永远都会回答她的问题。

    “欲望。”她不知道这个词对不对，只能详细解释，“我好像，想要...我...”

    就算再怎么好学，这个时候也有些羞涩，但看到父亲关心的眼神，还想起自己初潮时父亲一本正经的性教育，姜今好还是开口了。

    “爸爸，我好像动情了。”

    这是什么意思？

    这略微有些文艺的表述让姜砚知愣了三秒才反应过来，他惊讶张了下嘴，但也不知道什么话在此时合适了。

    “你有吗？”

    说完目光向下移，看到了姜砚知还没来得及隐藏起来的勃起，姜今好奥了一声，抬头看着有些慌张的父亲。

    “接吻后都会这样吗？”

    “...”姜砚知此刻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生理反应？但对自己女儿有了生理反应，不是个正常父亲该有的事情。但正常父亲，也不会跟自己的女儿接吻。这样想着，姜砚知捏了下眉心，还是回答，“有，亲密接触后的生理反应，谁都会有。但这是不对的，我不应该亲吻你，也不应该对你有生理反应。这不是父亲应该做的。”

    “没关系，是我要求的。”姜今好不在意地歪了下头，看着父亲有些愧疚的样子，她笑了下，像往常一样，上前抱住父亲，“谢谢爸爸。”

    下意识回抱住她，顺手摸了下她的头发，姜砚知嗯了一声，抓住了最要紧的事情：“你会遇到一个很好的男生，或者女生，跟他一起体验这些美好的事情。不过要等成年，还要做好防护措施。”

    想了想还是没再重复这是不对的。她清楚，只是好奇心旺盛。

    好奇心，是好事情，而且他并不知道怎么训斥警告她，姜砚知从来没有做过那样的事情，他需要想一想。

    “好了，去睡觉吧。”姜砚知松开了她，带着温和的笑，弯腰轻轻吻了下她的额头，“晚安。”

    父女两人的门是紧挨着的，姜今好走到门口，握住门把手，轻轻转动，静音门锁细小的声音让思考中的她回过神来，看向了已经进门的父亲：“爸爸。”

    “嗯？”姜砚知后退一步露出侧脸，还是那样的温和耐心，“怎么了？”

    “爸爸，我觉得，遇不到比你还好的人。”姜今好表情很淡然，好似在说，今晚月亮真漂亮，“也不会有人比你更爱我。晚安。”

    她说的是实话，却是歪理。

    关灯上床睡觉的姜砚知，躺好，闭上眼睛，几分钟后，睫毛轻颤，修长的手也犹豫着摸上了自己的嘴唇。指尖从嘴角划到唇中，向里碰了碰，随即触电一样松手，睁开了眼睛。

    是太久没有过了吗？

    另一边的姜今好坐在书桌上，拿起相框，看着父亲跟自己的合影，抚着额头趴在了桌子上。

    她知道什么是luanlun，很小就知道，她很聪明。

    但今天，她第一次隐隐约约知道，什么是喜欢。

    吻...还想要。

    但目前为止，只想要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