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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太过明显,平康帝难得的老脸一红,亲自说了一次,“朕,将禅位于皇二子──明炆!”说完之后,平康帝莫名的有一种失落与后悔。失落是因为他明白自己这一次当真是要退下来了,后悔是因为舍不得,想到那至高无上的权力,平康帝这一瞬间着实想反悔了,可他还来不及说些什么,便见理亲王上前一步,高声道:“儿臣领旨!”平康帝一愕,“啊!领……领旨!?”等等,这画风不对啊!正常来说不是应该要推辞个几次,来个三辞三立才是吗?见到理亲王直接了当的领旨,一瞬间,好些原本想哭求圣上收回圣意的三皇子等人顿时缩回了腿。这夺嫡一事还没开始呢,圣上就突然有意禅位,虽然不知真假,但如果要是真的,他们这一哭一求,会不会把新帝给得罪了?就这么一犹豫,顿时,朝堂陷入一种极级的尴尬之中。不要说徒明炆来个三辞了,就连大臣们也没有劝平康帝收回成命。头一回,平康帝怀疑起了自己这些年来是不是被大臣们送了个假安利。平康帝委屈的瞧了装聋作哑的大臣们一眼,沉声问道:“你可知道你接下的可是整个大晋朝!?”这可是整个大晋朝,可不是儿戏啊。“儿臣知道。”理亲王坚定道:“儿臣必不会让父皇失望。”理亲王灼灼的目光直望向平康帝,即使是他,即使到了眼下这年岁,在面对世上独一无二的皇位继承之时,也忍不住激动了起来。平康帝一时哑然,这话要是问一问老三、老四,或着两人还会想上一想,有所退怯,但要是问一问老二,也着实是白问了,毕竟徒明炆做了多年太子,本就是国之储君,可说有记忆以来一直为了接下这大晋朝做准备着。但徒明炆准备好了,不代表他准备好了啊。面对全然不按三辞三请的规矩的儿子,好面子的平康帝闷了许久,只能说了一句,“那你好好干。”平康帝内心里的郁闷自不用提,更郁闷的是无需他发什么命令,随着禅位一事的确定,朝堂上便开始有条不紊准备禅位大典。虽说他在禅位之前,已然略略暗示了礼部之人,让礼部早些准备,不过礼部如此反应迅速,也着实让他郁闷,更郁闷的是,回想禅位之时,整个朝堂上竟然无一位大臣捥留,就连平时粘老三粘的最紧的高家都没有,着实让他郁闷。平康帝不知,朝堂上早就期盼着圣上继早传位,这些年来,因为夺嫡之事不仅仅只是使得皇子淍零,朝中的大臣也伤亡惨重。在这朝堂之上,像高家又或着是缮国公府那般和皇子牵扯不清,退无可退的大臣终究是少数。当年一废太子之时,不知有多少大臣因为偏向二皇子一脉而被抄家灭族;就这一次二废太子,更不知道有多少人险些死在四皇子的大炮之下,或着是因为偏向四皇子之故,被抄家灭族。夺嫡如此高风险,早就有好些人想退了,无论这圣上不退位,三皇子和理亲王相争,大臣难免得有些偏向,不然在朝中难以立足,但大部份的朝臣当真是累了,只希望圣上早立太子,早早了结此事。至于三皇子一脉在知道禅位不可避免之后,也不愿意得罪新帝,横竖夺嫡一事也不算真正开始,高家也没有把新帝得罪很了,也不知于伤筋动骨,于是便干脆沉默了下来,况且新帝膝下有着三子,这将来还大有可为。这朝中上下一派祥和,反倒让平康帝有些不悦了。他先是直接越过徒明炆立徒磊为太子,并以住惯干清宫,不忍离去为由,继续住在干清宫中,并让徒磊入住干清宫,好亲自教导,明面上说的好听,其实暗里着实有几分想架空徒明炆之势。说到底,平康帝始终是舍不得,舍不得无上的权势,也舍不得做为帝王独一无二的权力。对于平康帝舍不得干清宫之举,徒明炆倒也没说什么,这干清宫要是给了他,他还嫌太空阔呢。虽然他在毓庆宫里被圈禁多年,但在那小小的一方天地,一抬头便可见到自家人,反而让他更为安心,相较之下,干清宫着实大了点。徒明炆干脆挑了干清宫西侧的养心殿做为住所,不只如此,石氏也直接以圣上居于干清宫中,她这个作儿媳的不好住与干清宫相对的坤宁宫中,干脆随着徒明炆一起入住了养心殿,至于柳贵嫔等其他妃嫔则是回到了毓庆宫中。一则,是因为平康帝尚未正式禅位,那些妃嫔也不好处置,再加上平康帝的妃嫔众多,这东西十二宫里均有主位,无论迁那个都是个大难题。再加上平康帝自禅位便有些阴晴不定,内务府也不好敢捋虎须,便干脆徒明炆退了一步,让柳贵嫔等人入住毓庆宫中,横竖她们在这毓庆宫里也算是住惯的,也不过就是回到了原处罢了。至于徒砧虽是皇子,但毕竟年纪也有些大了,不好继续和母妃混住,平康帝也没开口让他跟着徒磊一起入住干清宫,最后则是安置到了皇子所。不过短短几日,徒明炆一家子又再度搬进了紫禁城,面对全然不同的地位与身份,那怕是像石氏这般心性好的,一时间也不免有些不知所措。石氏望着宫人们整理好的寝室,一时间不由得痴了。“怎么了?”瞧着石氏难得呆傻的模样,徒明炆不由得笑道:“是不习惯与为夫同寝吗?”石氏一直望着床发呆,让他很难不想歪啊。石氏俏脸微红,唾了一口,“胡说些什么。”按说他们也是老夫老妻了,不过年少时她端着性子,处处想做一个完美太子妃,而徒明炆又心高气傲,好好的一对夫妻反倒不亲近,也就是有了磊哥儿之后,两人这才亲近了些。不过这即使如此,两人也早就过了情情爱爱的年纪,信任有余,亲密不足,似盟友多过于夫妻。石氏定了定神,低声问道:“磊哥儿……非去干清宫不可吗?”对于禅位一事,石氏虽是又惊又喜,但较真而言是惊大于喜。喜的是圣上竟然肯自己退了一步,惊的是圣上虽然退了,但却又不死心的想扶持徒磊,一个不好,只怕平康中期的父子相争之事又要重演。儿子和夫君的皇位相比,石氏评估了一下,还是觉得儿子重要些,她心下一紧,下意识的道:“夫君,要不咱们捥拒禅位一事吧。”横竖圣上也不是真心禅位的,还不如她们自个乖觉点退一步,省得孩子被圣上教导的离了心。徒明炆摇摇头,“不必!”开弓没有回头箭,就凭老四的下场,为了他背后的一大家子,和枉死的礁哥儿,他不能退。徒明炆顿了顿道:“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