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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色不虞,却还是迁就着宁舒窈似的叹了一口气。她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却也为宁舒窈感到欣喜。宁如殷抬了头,朝着宁舒窈颔首:“好。”***宁妍住在大房的偏房里,宁舒窈一进去便瞧见了插在瓷瓶中的花儿嵌裳了灰黄的边儿,带了些萎靡的势头。宁妍右手搭在一旁,左手抚在自己的小腹上,神色有些无精打采的。听见了门口的声音好一会儿才抬了眸子瞧,见着宁舒窈与宁如殷时,她面上神色一顿,兀自笑了出来。“怎么,来看我笑话来了?太子妃娘娘,大小姐?”她声音阴阳怪气的,若是放在平日便极叫人生厌。可是如今宁舒窈看着她这一副强作镇定的模样不知为何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她从一旁将矮凳拉了过来,坐下环着手看着宁妍,语气有些不是滋味:“这便是你争来夺去想要的结果吗?宁妍。”第60章原谅宁妍面色惨白,将她平日里的跋扈全部消散尽了,她抬了眸子看向宁舒窈,支支吾吾了许久都说不出话来。等隔了许久,她才撇过眼来将目光移到一旁,淡淡的说了一句:“那我还能怎样呢?被主母送出去随意嫁了,再草草的过一生吗?”宁妍不知从何而来的力气突然支起身子来看向宁舒窈:“这是我自己选择的结果,我不悔。”她攥紧了手底下的被子,眼神带了些闪烁。宁舒窈一看便知道她这是死鸭子嘴硬,却也只能叹了一口气幽幽的看向她:“你不悔,便好。”她不知为何,虽平日里总是觉得宁妍不知轻重,狡猾善辩,可如今看着她成了这副模样,却又心里不是滋味起来了。宁妍心里断了根弦似的,手上的力道也松了些,跌回了床上。她兀自将自己翻过身来,直愣愣地看着头顶的床幔。窗漏了一个小缝,有风从那儿挟了些寒意进来,将床幔上坠着的流苏摇晃了。宁舒窈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察觉到有一丝丝的凉意。她又低下头来看了宁妍一眼,终究还是起身去替她阖上了窗子。宁妍的手指微微颤抖了下,长睫也软软的耷拉了下来。她死死地咬住了牙,才没在被她当了十多年的敌人面前露了怯。宁舒窈与宁妍就这般站了看了她许久,千言万语还是化成了一声叹息。宁舒窈沉默了许久,缓缓往外边走,留下了句:“珍重。”被掩住的床上,宁妍攥紧的手忽然松了开来。她想到了幼时,自己那日不小心脚上打了滑,将宁如殷推下了池子里。她是庶出,宁如殷是嫡出,她是万万不敢伤了她,也不敢承认的。宁妍心里转过万千的思绪,她猛地一掀开帘子,声音闹得大了,宁如殷与宁舒窈也转过头来看她。宁妍嘴上嗫嚅了下,终究还是默默说了一句:“抱歉。”抱歉她曾经的无意之举伤了宁如殷;抱歉她目中无人抢了宁如殷的夫君,也抱歉,这么些年来大事小事的闹腾。这一声道歉,存了好些年了,她终于吐出之时,宁妍不知为何,竟松了一口气。宁舒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便转过头来看向了宁如殷:“阿姐,走吧。”宁如殷听了她这话,才缓过神来,朝着她点了点头。门慢慢阖上了,斜阳也未给里边的人留下最后一丝的余晖。宁舒窈知晓宁如殷如今心里不好受,便也闭上嘴什么都没说,只拍了拍她的肩膀,是为安慰。宁如殷反手便握住了她的手腕,她掌心微凉,让宁舒窈都不由打了一个冷颤。她抬了眸子看向宁舒窈,轻声说道:“阿窈,我不想原谅她。”宁舒窈抿了抿嘴,手慢慢松了,又牵住她的手:“那就不原谅。”纵使宁妍因为自己曾经的伤害向她们道歉,纵使宁如殷已经忘记了之前的痛苦,可她仍然可以选择不原谅。宁如殷松了口气,眸子垂了垂,宁舒窈便这般陪着她静静的待在原地,看着她与自己释然,与曾经释然。***等到宁舒窈回到东宫之时,裴少辛看着她面色不佳,踌躇了许久才上前问她:“阿窈,怎么了?”宁舒窈一下便扑到了他的怀里,嗅着他身上的龙涎香缓缓的开口:“夫君,宁妍她马上便送到庵里了。”她阖上了眸子继续说:“日后便是一辈子都见不到她了。”裴少辛揉了揉她的头发:“那你怎么想的?觉得,心疼?”宁舒窈听见这话一下就直起身子来看向裴少辛:“自然不是。”她拧紧了眉心:“这是她自找的,若是我心疼她,那对阿姐便太不公平了。”听了宁舒窈这话,裴少辛便知道她为何会这般没精打采的。他轻声叹了一口气:“阿窈,莫要强求你自己。”宁舒窈有些没听懂似的朝着他眨了眨眼睛:“强求自己什么?”“强求自己去原谅她。”裴少辛对上宁舒窈的眸子,继续说道:“阿窈,你是个良善的所以不愿意去记恨她,可你也放过自己,别强求自己去原谅她。”宁舒窈看着他漆黑的眸子张了张嘴,终究是叹了一口气便低下头来。她有些郁闷的说:“方才我还在劝慰阿姐呢,怎么到自己这儿便...”裴少辛看着她这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不知为何竟有些心疼,一下将她搂紧了怀里轻声说:“阿窈劝慰她,那孤便做你的依仗。”他说完这话自己便发笑了,却还是问着宁舒窈:“阿窈,可好?”宁舒窈抬了眸子,入目的便是裴少辛略微带了些胡渣的下巴。她不知道为何,竟扬着面上前落下了一吻。等到她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做了什么时,才捂着脸不好意思的钻进了他的怀里。裴少辛也没想过宁舒窈今日这般的主动,他眼睛弯了弯,无声的笑了。侍从进来之时,便是看见这一副场景,他身子一顿一时间竟有些进退为难了。裴少辛率先发现的他,面上一下恢复了往常的神色,可手上的力道却又一丝未减。他抬了眸子沉声问:“什么事?”宁舒窈一惊,这才发现厅堂里进来了第三人,她面上有些羞怯,推了推裴少辛却没见他有什么动作,便也只能xiele气任他搂着她。只是耳尖却因此愈发的红了,裴少辛抬头,便是看见这一副美景。他低下头来将笑意掩了,可在他身上的宁舒窈又怎么会不知道裴少辛的促狭。她嘟了嘟嘴,还是什么话都没说。侍从俯身,将脑袋压得极低,就怕瞧见了他不应瞧见的东西。“回殿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