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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一个像赵如熙这样的出色弟子,他只会感觉得意和荣幸。这证明他老康挑徒弟的眼光那是扛扛的。他当即就叫人给萧令衍传了话,让他不要再干预价钱。他和赵如熙的画能拍出什么价,各凭机缘。可赵如熙这幅画底价和第一个竞价一出,他就知道这做法又错了,赶紧把康安叫来,叮嘱他一定要亲自见到五皇子,让他想办法在拍卖他的画时,把价钱压一压。不管怎么样,都不能比赵如熙的画价高。想了想,他还是解释道:“我叫康安去联系五皇子,让他想办法把我的画价压一压,最好不要超过知微。”他不希望等他的画出现后,因为竞拍价不如赵如熙,三个徒弟和儿子对赵如熙有想法。“为什么?”康延年的话脱口而出。他目光复杂地看了赵如熙一眼。他爹有必要为了赵如熙牺牲到这种程度么?赵如熙的路还有很长,凭她的本事,超过师父只是时间问题。没必要第一次卖画时,就把他爹给压下吧?要是赵如熙凭自己本事压下他老爹,他也没话说。大家各凭本事。可老爹有意这样做,他心里就不是滋味了。有必要吗?凭什么?父亲把小徒弟看得那样高,他把自己和康家放在何等地位上?康时霖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他一眼:“你能不能动动你那脑子想问题?你爹我是那种损已利人的圣人吗?我还不服老呢。要是有可能,我也想跟我小徒弟一争长短。”他叹了口气,做无奈状:“可这不是争不过么?只好卖个人情给知微了。”“师父。”赵如熙心念百转之间已想明白这其中的关窍了。她感动得眼泪汪汪的:“师父,您没必要这样做的。真的。流言蜚语什么的,我从来不怕。我相信随着时间的推移,世人会认可我的画能值这么多钱的。”在场的无不是官场上修行得道的老狐狸,饶是对父亲关心则乱的康延年,听到赵如熙这话,也反应过来了。因为赵如熙的画价底价跟左丘生的一样,结果一竞拍,价格立刻就高过了左丘生。现在会升到什么高度,还不知道。现在大家是从心,是因为喜欢这幅画,所以疯狂地想把它收入囊中,因而不停地出高价竞拍。可等拿到画后,知道这幅画是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的画作,这小姑娘原先还毫无名气,他们会不会觉得自己上当受骗呢?第404章二万五千两就算买画者不是这样的人,其他参与了竞价的人也是会有这种感觉。到时候不利于赵如熙的言论就会在京中流传开来。不管这事是不是她的错,大家都会说她太过狂妄自大。太子和贾颂临等人本就看赵如熙不顺眼。有这样的机会,没准就要叫人带节奏兴一波风浪。可康时霖这个师父加入进去,那情形就不同了。大家可以说赵如熙不如左丘生,总不敢说康时霖不如左丘生吧?大晋第一绘画大师不如前朝的第一绘画大师?谁有胆子说这样的话?到时候康时霖出面说他对小徒弟的画心服口服,对她的画价压过他的画价表示很欣慰,甚至感觉很自豪。京中所有对赵如熙不利的流言就不攻自破。反正赵如熙的画并不是不如康时霖,反而要强一些。康时霖大大方方地承认这一点,不光于名声无损,反而会被人们所夸赞。说他气量大,肯提携后辈。康时霖摆摆手:“这可不是你一个人的问题。你是我的徒弟,你的水平和品行要是被人质疑和诟病,我的名声也受损。反之,你越出色,我的脸上也越有光。这是双赢。”他点了点康延年和吴怀寺:“你们也一样。要是你们的画比我出色,别说让我把画价降一降,做得再多我也愿意。我这么大把年纪了,不图你们后辈有出息,还求什么?”康延年和吴怀寺羞愧地低下头去。康延年作为康时霖的长子,自然是打小被父亲寄予厚望的。不止他,他的兄弟和儿孙也如此。但他们康家的绘画天赋似乎根本没遗传下来。一家子大大小小十几口人,愣是没一个儿孙的绘画天赋是出色的。至少都没能超过康时霖收的这几个弟子。吴怀寺倒是有天赋,但这些年动笔画画的时间却越来越少了。一来他公务繁忙,没时间;二来是整日想的都是官场的勾心斗角,他的画失去了灵性,早画不出满意的画作了。康时霖又看向赵如熙:“知微你也别内疚。师父这样做也是想保住这张老脸。我要是不向五皇子传话,最后拍卖的时候画价真不如你,我这老脸往哪儿搁啊。现在这样就很好,好歹能安慰自己,是我自己要降的,不是真不如你。”“师父,您这说的什么话嘛。”赵如熙嗔怪道。“哈哈,大实话。”康时霖抚着胡子笑了起来。这件事吴宗不好插嘴,他指着楼下转移话题道:“啊呀,都拍到二万一千五百两银子了。师父您说会不会突破二万五千两?”他话声未落,就有一个小厮举牌:“二万五千两。”“二万五千两,二万五千两了啊。还有没有人加价的,动作要快。二万五千两,二万五千两……”关文涛极具扇动性的话语响起,似乎催促大家再往上加价。竞拍这种跟打鸡血一般的气氛是很容易让人失去理智的,再加上关文涛的话语仿佛有一种魔力,他这么一喊,就有小厮跑动起来。前面也拍卖了三样东西了。大家知道像这种情景,关文涛是不会下锤的,必得等实在没人跑动了才敲下定音锤。可不知道他得到了谁的暗示,眼见着还有人跑动,他的语速忽然快了起来:“二万五千两银子既然没人再加价,那么二万五千两一次,二万五千两两次,二万五千两三次,成交。”说着,他一锤下去,“咚”地一声鼓响,赵如熙的这幅画以二万五千两银子的高价成交。正在跑动的小厮都停了下来,转过头来询问地望向包厢方向。场面有一瞬间的安静。大家似乎被关文涛这一出弄得有些懵。“怎么回事?怎么不让加价了?”有人低声问道。“你看看刚才举的牌子。”邻座的人朝他眨眼。问话的人立刻转头看向刚才举牌的那个小厮。小厮的手还在举着,牌子上显示着号码是“九号”。问话之人恍然大悟:“哦,原来如此。”皇上是九五之尊。能够用九号牌的,非代表皇上的谢公公莫属了。既然是谢公公所拍,五皇子示意拍卖师直接落锤,不让其他人再竞价,也合情合理。更何况,二万五千两银子一幅画真的很高了。要知道左丘生的画才拍了一万六千七百两银子呢。这个无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