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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常出门,印象里,每次出远门都是有鹿见溪陪同的。小时候是因为身子不好,等稍微长大了些,mama没了。一个自称姨妈的女人突然冒出来,占了他的房子,拿走了mama的遗产。人前对他温声细语,人后对他动辄打骂,百般虐待。偶尔出门,嫌他是个累赘,就将他反锁在家里。用链子拴住,连食物也不给,只端一盆水给他,一去几日不回。他尝试过自救,可惜,没人会听一个小孩的控诉,身上也没有明显的伤痕可作为证据。这样的日子维持了一个暑假,直到鹿见溪出任务归来。姨妈被打得不成人形,连夜向警方自首虐待幼童,归还房子和遗产,最终被判三年。他没有其他亲戚,无家可归,被鹿见溪要了去,挂在师父名下领养。两人成了姐弟。温竹想,如果光明和救赎可以具象成为一个词,那一定是“jiejie”吧。……jiejie怕他心里留下创伤,请了心理医生来给他疏导。又听从医生的建议,特地休学一期,带他出门旅游转换心情,陪他“疗伤”。寒意料峭的深秋,在露宿荒野的小帐里。jiejie会用小毯子将他裹住,搓着他微凉的手,笑嘻嘻地问他,“冷吗?”含着融融暖意的笑眼,比沙漠之上的星河更为明晰璀璨,瞧着他,犹若看着最珍惜的珍宝。他刚从炼狱之中走出来,就见到了这世上最美的风光。从此以后,眼前再无其他。如果能永远在一起就好了。……温竹揣着欢喜的期待,切切赶回来。玉泉谷,解铃树周围灵气丰沛,鹿见溪特地在那建了个日常休憩的小厅。古朴的飞檐八角凉亭,静静的伫立在行将消亡的暮色之中。残阳拉长了凉亭的阴影,在地面上投射出两个相牵连的影子来。临云逸闭目打坐,隔着一张矮案,鹿见溪身体前倾地撑着下巴,眼睛正一眨不眨地凝望着他,眸底含笑。一手主动地伸出,紧紧握住了他的手。温竹远远目睹两人相牵的手,脑中陡然一片空白。……很长的一段时间,鹿见溪都没有察觉他。若是以往,他将走到山口,她便会瞧见了。像是等候已久地迎上来,再笑吟吟地陪同他一起慢慢往谷内走,说起今日在师尊那学到的课程。也许事出有因,jiejie仅仅只是短暂地被拉扯住了心神,他不想让自己为一件突如其来的小事,敏感到几乎神经质的地步。却又控制不住自己,像个兀自较劲着、想要证明被宠爱的孩子,固执地站在逐渐暗淡的暮光中。等着被人发现,等着她的视线从临云逸身上挪开。他不喜欢她看临云逸的眼神,让他无端的恐慌。时间那样慢,日头渐沉,在平原尽头收敛起最后一缕光芒。鹿见溪点了盏灯,挂在凉亭的飞檐下,又低头,含笑同临云逸说了什么。平野就在那一刻陷入黑暗。而他陷入无边的荒凉。心口焦虑到钝痛,骤然紧缩又缓慢扩张。墨瞳之中一片沉寂的灰败,仿佛有什么被深深掩埋的东西,即将破土而出…………临云逸病得不轻,仅仅只是被打扰了闭关便情绪失控,差点提起一剑,让萧明空身首异处。萧明空吓了好大一跳,所幸鹿见溪施以援手,将他保了下来。他惊没了神,软倒在一边,眼泪直掉。这情况比鹿见溪想象得还要糟糕,弄不好得出人命。她没法子坐视不理,又净化他不得,只好将人打包带到了玉泉谷。临云逸没有失去意识,只是心境受到了极重的污染,性情大变,极为易怒,阴晴不定。听得她解说半天没吭一声,倒是都安静配合了,直到在解铃树旁的八角凉亭内坐下,才冷冷地道了句:“你最好没在骗我,否则,我会让你知道后果……”这仙界霸总范儿发言,直接让鹿见溪笑得前仰后合,“师兄你醒来之后,回忆起这句,会羞耻吗?”临云逸没搭理他,一脸“女人,不要跟我耍花招”的高贵模样。从淡然出尘谪仙玉美人,秒变邪魅狂狷的冰山霸总,前后反差,鹿见溪忽然觉得趣味起来。她倒也喜欢出尘美人,就是怕美人太静,和她这个无欲无求的佛性子一搭,两人相对沉闷无言。倒不如现在,有话可聊。撑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瞅着他那张因为心境受染,明显耐性不足的臭脸,“师兄现在有没有觉得好点?”他冷冷说没有,但两个时辰过去,鹿见溪能清楚看到他的污染度降到了9.9%,转变成可净化的状态。解铃树净化人身上的污染度速度明显比净化果子慢多了。鹿见溪想着明天还要和温竹出去玩,最好速战速决。便在系统提示“净化技能启动需要接触污染源之后”,主动拉住了他的手。又好笑地问道:“这样呢?”临云逸紧闭的眼睫极快地颤动了两下:“……”幸得他感知到一股清明的法力自她的指尖缓缓递来,毫不受阻地侵入他的识海,涤荡开里头重重的浑浊。否则他真要以为鹿见溪要作妖搞事,别有所图了。鹿·的确别有所图·见溪看他也没个反应,反省自己撩汉的手段还是太低了些。不然也不至于良配就在跟前,眼见两年过去了,一点进展都没有,直到今日才算真正说了两句话。第16章生日快乐净化人和果子不一样,不能分神。鹿见溪也是上手cao作之后,才明白其中的差异。果子内灵气固定,是一潭死水,净化起来只是做无技术难度的苦工。人则是奔腾的河流,生生不息,“污染”跟随周天运行自衍,亦是源源不断。像是水池同时出水进水,比的是速度,耗的是时间。鹿见溪粗略算了算,若是她与解铃树同时作用,大抵能在温竹生日之前将临云逸治好,于是投入愈发的专注。……温竹从前都是天全黑了才会回,今个早了许多,天刚擦黑便缓步从平野行来。他脸色有些苍白,但朦朦月色下不显气色,也恰好遮掩了他眸中沉郁的痕迹。语气如常地关心问:“掌门这是怎么了?”鹿见溪没有抽开握住临云逸的手,态度大方。转过头,同温竹说了经过。因为剧情连带,哪怕顺嘴讲解了她净化的天赋,解铃树的用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