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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口气:“他连旁人都不肯卖,又如何肯卖了自己?”李渊愣了一下才明白沈英的意思,顿时愈发恼火——这叫什么话?他肯许以族女,自然是要拉拢何潘仁的,可这事对何潘仁难道就没有好处了?婚姻之事,自来就是谋求双方之利,怎么到了他们嘴里,就成了纯粹的买卖?难不成让这胡商娶了李家女,还是辱没了他?沈英仿佛没有看到李渊愈发阴沉的脸色,心平气和地接着道:“我在西域时也曾领略过何大萨宝的风光,在此斗胆要为他说一句,他若觉得婚姻不过是两利之事,可以用来换取权势钱帛,只怕如今后院里连公主都已有好几个了,又岂会单身到如今?所谓甲之良药,乙之□□,何大萨宝在婚姻之事上想来自有一番主意,国公若是以己度人,难免彼此徒增烦恼,还望国公三思。”李渊心里一动:也是,何潘仁至今独身,想来极为重视姻缘。对他这样的胡商而言,李家女再好,总不能强过公主吧?自己似乎还真是有些唐突了……沈英瞧着李渊的神色,心里松了口气,缓声道:“再者,国公也不妨试想一下,若是国公到了异国他乡,那边婚配不问身份来历,只看年纪相貌,有人便给国公配了个还算年轻的卖酒女,这般好心善意,国公难道就不会心生嫌弃了?”李渊自是无话可答,他原不是气量狭窄之人,从来更是能屈能伸,心里既然已转过弯来,自然也不会再生气恼,当下对着沈英欠了欠身:“多谢沈娘子指点。”沈英欠身还礼,道了句“不敢当”,说完便转身看向了何潘仁:“何大萨宝,在下也有一事请教,我听说,这紫色丝绸在中原不过是寻常之物,到了极西之地,价值却能贵比黄金?萨宝见多识广,不知可否为我等略解疑惑?”何潘仁自打沈英开口,便慢慢地坐直了身子,此时更是轻轻吐出一口气来:“沈前辈不必多说了,这世间各地待人取物的眼光原是天差地远,胜过此事者不知凡几,何某的确不该因此动怒。”转身对着李渊,他抚胸欠身,郑重地行了一礼:“何某不识好歹,错待了国公的一片好意,还望国公息怒。”李渊原就有些后悔了,此时有了台阶下,自然不会再绷着,当下也含笑道:“此事原是我唐突在先,怪不得萨宝。”屋里的气氛顿时松了下来,何潘仁也笑了笑:“国公之语如何算得上唐突?只是何某自来散漫惯了,早已下定决心,若不能遇到可心可意之人,此生便绝不受人丝毫牵绊,这般左性,自己想来也觉羞愧,如何怨得旁人?”凌云默然听着,此时心头却是一跳:若不能可心可意,便绝不受丝毫牵绊!他居然可以这么想,这么做!是因为就像他说的那样,他已放弃了一切,所以也没什么能阻碍他了?这还真是……令人羡慕啊!李渊听得却是暗暗摇头:婚姻之事,原该结两姓之好,更要传宗接代,能遇到可心可意的固然是好,遇不到了,难不成就此孤独终老、断子绝孙?那也太过任性了!他心里不以为然,却也不想再多说什么,只是随笑口道:“何大萨宝如此眼光,也不知什么样的绝代佳人,才能让萨宝动心了。”何潘仁眼帘微垂,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嘲讽:“倒也不必是什么绝代佳人,只要能跟我一道走遍世间各处,能知我所想,容我所为,也就罢了。”这又是什么标准?听上去倒也不难啊!李渊不由奇道:“这样的女子,难道萨宝至今都没有遇到?”何潘仁沉默片刻,方缓声道:“自然是遇到了,只可惜,她却没有看上我。”这话虽然不算出奇,但从何潘仁嘴里说出,却也让人好生意外,所有的人都不由得看向了他。凌云更是只觉得心头一跳,仿佛耳边的风声都吹得愈发响亮。在那一阵阵的风声中,她听到父亲奇道:“竟有此事?”三郎也脱口问道:“什么人啊,居然看不上何大哥?”何潘仁抬眸看向了凌云的方向,脸上露出了一种奇异的神色,仿佛是深情绻缱,却又带着一丝冰凉。看着他的目光,所有的人心里都狠狠地沉了下去:不会吧?他居然!他胆敢!何潘仁却是笑了笑,他的声音温柔低沉,有如世上最醇厚的美酒,听着就能让人沉醉:“我此生唯一动心的姑娘其实就在这间屋子。“就是三娘……身边的,小鱼姑娘。”作者有话要说: 何潘仁:这世上就没有我不敢说的瞎话,没有我不敢做的sao事!小鱼:这世上也没有我不敢一拳打死的说瞎话做sao事的人!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云仔1个;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坐看云起4个;一佐一佑、向向1个;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401977542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二十六章井底之蛙小鱼?这两个字,简直比刚才那“嫌弃”二字还要来得惊悚,所有的人都呆住了。小鱼便是最震惊的一个。抬头瞪着何潘仁,她脱口问道:“何大萨宝,你是不是喝多了迷药?”没错,一定是这样,刚才他就喝了杯加料的酒来着,自己还以为他百毒不侵、艺高胆大呢,没想到还是五迷三道的发作了!大家原是不敢置信——如此风流绝艳的何潘仁,怎么会看上这么个貌不惊人的小婢女?此时见小鱼两眼圆睁地说出这句话来,不由得都是哑然失笑:看来何潘仁至少有一句话没说错,这婢子还当真是一点都没看上他!凌云也跟着笑了笑。在何潘仁开口之前,她的一颗心几乎已跳到了嗓子眼里,此时却又忽地沉到了不知哪个地方,这种忽起忽落的感觉陌生得令她茫然无措,令她隐隐生惧,而心底深处,还有个声音在不断地提醒她:她应该感到轻松才对,应该为此高兴才对,她应该,露出笑容才对……她其实一直都不大会伪饰情绪,但不知为何,此刻的笑容却是格外自然,看去正是松了一口气后应有的模样。何潘仁的目光不由一黯,索性苦笑着叹出一口气来:“小鱼姑娘多虑了,这点迷药当真不算什么,我不过是想借着这杯酒,说出几句心里话而已。”咦?他还越说越来劲了?小鱼的脸色一沉,正要开口,何潘仁已恳切道:“我知道小鱼姑娘不会相信我说的话,更不会对我有半分心思,只是在此之前,请容我把想说的这几句话说完,从今往后,我绝不会让姑娘再受一丝困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