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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角一张狭窄的单人床,床头正对着百叶窗;床身则面对着梳妆台,梳妆台上有一面大镜子,镜子里倒映出整张空荡荡的床。他情不自禁地感慨道:“这屋子风水真好啊。”男二号:“怎么好?”导演:“床头对着窗户,床身对着镜子,绝了。”男二号:“……”导演又说:“那我们清一下场好了。”他选了两个固定机位。除了摄像机、收音设备和灯光器材,连监视器都拿出去了。男二号吭哧吭哧,累得像条狗。女二号则一直安静地站在房间的角落里,完全没有上来搭把手的意思。男二号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在心里犯嘀咕:没记错的话,这女人明明白天看起来还蛮直爽的,怎么现在就开始装死了。“喂,你过来帮忙搬一下啊。”他说。但女二号依然毫无反应,像没听到一样,直愣愣地站在墙角。导演站出来主持公道:“好了好了,你帮忙搬下嘛。你看人家好不容易化的妆,蹭掉了多浪费啊。”男二号看了一眼她破破烂烂的白裙子。和那一头遮得严严实实、根本看不到脸的假发。“她化了什么妆?妆在哪里?!”他一脸黑线地说。“……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导演说,“好了,你们自己演吧,我开机了。”男二号:“等等,剧本呢?!”导演拍了拍女二号的肩膀,挤眉弄眼地说:“随便发挥吧,反正吓人一点,你懂的。哈哈哈。”男二号:“……”“啪!”导演将卧室的门关上了。他坐在监视器前,目不转睛地看着镜头。——打了个哈欠。又搓了搓右手。不知道为什么,刚才拍过女二号的手感觉有点凉飕飕的。他下意识地抬起手上。却发现手掌全是黑的。四四方方的监视器屏幕上,男二号尴尬地对自己的同伴说:“怎么演啊?怎么都没个人喊‘卡’的?”导演顿时就很紧张。他忘了手的问题,用另一只手摸了摸鼻子:“糟糕,我都忘了。”但女二号却已经入戏了。她突然冲上前去……将男二号一把扑倒在床上。导演开心得一拍大腿:“卧槽!可以啊!”男二号惊了:“你、你干嘛……不是说好恐怖片吗?!”他虽然嘴上这么说,动作倒很顺从。两人以一种很暧昧的姿势跪倒在一起。她膝盖分开,跪在男二号的身上。而他被她用力地握住了手腕。摄像机背对着女二号,只拍到了她的背影,长长的假发盖满了整个背部。男二号的脸从她瘦削的肩膀下露了出来,他一脸欲拒还迎的神情,甚至可以说是有些陶醉。导演又一拍大腿:“太棒了!”被压在下面的男二号试着反客为主,手腕却像是被两块钢铁焊住。他依然被女二号狠狠地压制在身下。于是他十分挑逗地抬高了下巴,想要用嘴唇分开她的头发。拿玫:“蛤,这么sao吗?!”她一脸八卦地望着监视器。导演转头吓了一大跳:“??老师你不是在睡觉吗?”拿玫幽幽地说:“你拍大腿的声音太响了,把我吵醒了。”“嘿嘿嘿。”导演发出了不知廉耻的笑声。他们继续回过头去看监视器。两人战况正酣。但女二号的背部却完全挡住了男二号的脸。他们只能看到那窈窕的背影像活鱼一样摆动着。很激烈。导演:“完了,这个机位没放好啊,待会儿得重拍。”拿玫:“你看看镜子。”导演:“哦。”镜子里模模糊糊地倒映出了两具身体。他们并没有完全贴在一起,中间似乎还隔着什么东西,反射出了一点刺目的亮光——两人还在挣扎。男二号的脸不经意间从女二号的肩头露了出来。百叶窗的阴影打在他的脸上。令他的脸被分割成了一条又一条。他的整张脸都皱了起来,嘴巴大大地张开,仿佛缺氧一样,因为难以名状的欢愉……不,是因为痛苦。他的脸上突然喷溅出了鲜红的液体。他眼睛大大地炸开。惊恐的神情,凝固在了这一刻。导演:“血浆做得真好!明天给道具组加鸡腿!”背对着他们的女二号却突然停了下来。她坐在男二号的身上,高高地将手举过了头顶。手上赫然握着一把尖利的长刀。一刀下去。一只手臂骨碌碌地从床边掉了下去。床单被染成了血红。导演:=皿=拿玫:=皿=导演:“这、这是在演戏吧?!”拿玫:“你觉得呢?”导演:“我……我没让道具组去准备过这个啊……”他越说越小声。突然他指着拿玫的身后,发出了一声惨叫。“啊!!!”拿玫:“?”她回过头去。看到一头漆黑的长发,和一条破破烂烂的白裙子。女鬼安静地站在她身后。拿玫:“你会影分身?!”女鬼:“你在说什么啊?”她将假发套摘了下来。背后是一张素面朝天的、英气的脸。短发都还是湿的。斯凡很帅气地摇了摇头发上的水珠:“不好意思啊导演,刚才洗了个澡,迟到了。”拿玫:“等等,里面的人不是你?”斯凡:“什么不是我?”他们的视线又转回到了监视器上。导演:“我日!!!!”一个鲜血淋漓的人头,恰好滚到了摄像机旁边。鲜血喷溅到了镜头上,让画面变成一片模糊的血红。原来他脸上根本不是百叶窗的阴影。而是被刀划出来的血痕。他的脸被割成了一片一片。他们与死人僵硬的眼睛四目相对。而在这人头背后,女鬼已经不知所终。只剩一张被血染红的床单。床上是四分五裂的肢体。拿玫突然想起了导演对她说过的话:“不,老师,你不懂,这不是一般的谋杀,是肢解……”但说过这话的导演已经吓傻了:“???”他看了看监视器,又看了看斯凡。他疯了。终于他清醒过来,跌跌撞撞地从导演椅上冲下去,试着去将卧室的门打开。但是那门锁得死死的,他根本打不开。“咚!咚!咚!”他拼命地用脚踹门。突然脚一滑,整个人摔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