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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打个预防针:她不是美少年。大师兄一片痴心,终究是错付了。不过没关系,他们以后还可以当好姐妹啊。裴沐很高兴地看到,随着她的耐心劝说,大师兄的神情在渐渐动摇。他望着她,有些不敢置信,又有些小心翼翼的惊喜。“你……真的?”他试探着问,声音都有点发颤,“阿沐,你明白我的心意?”果然。裴沐忍住叹息,更加慈爱地看着她,肯定地点点头:“嗯,我明白。我也有话要跟你说。但你先给我看看被子里是什么。”姜月章捏着被子的手,慢慢松开了。一丝红晕出现在他脸上;他皮肤苍白,在灯光下像最纯净的雪,那一丝红晕无处躲藏,只能有些害羞地出现在裴沐的视野中。“……好。”他也鼓起了一点勇气,抓住被子里的东西,有点僵硬地递给她。这是一本书册,而且特意被拆了封皮。裴沐早有预料,沉着冷静地接过来,并悄悄在心里吸一口气,做好了接受冲击性画面的准备。她翻开了第一页。扉页上赫然写着――裴沐:……???原来……吗?她抬起头,眼神有些复杂,又有些欣慰。青年被她看得更加僵硬,不知不觉重新捏紧了被子,却没有再逃避她的目光。他胸膛拼命起伏,拉扯得状似冷清的声音也虚虚地起伏。“你,”他紧着嗓子问,“你能明白吗?”裴沐又翻了几页书,不出意外地找到了几句话,和他今晚讽刺钟毓菀时的话术很像。果然如此。她点点头:“懂了。”“大师兄虽然喜欢美少年,但想当的还是上面那个。”姜月章:……第94章大师兄喜欢男人吗?(“可我是个女人。”...)灯光下,大师兄的眉头略略蹙着,沉默不言地看着她。他在观察她,也在思索什么――他常常都有这样的表情。狭小的房间没有窗户,只有一个换气窗口,便于居住者保持灵气吐纳。所以他们看不见夜色,但这寂静本身就属于夜晚。他盯着她。盯着盯着,他眼里那份怀疑动摇起来。当人们很想要去相信一件事的时候,他们自己就会说服自己,这就是为什么骗子总是很容易就成功。但他还保持了最后一点怀疑。大师兄垂下眼,长睫垂落时划出一个忧郁的弧度。他的眼神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如同微凉的雪花飘落又化开。“阿沐,我不敢想。”他用双手一点点将她的手掌合拢,声音很轻,像害怕惊飞一只幼鸟:“我不敢想……失望太多次了。你说清楚一些,你是什么想法?”他太郑重。太郑重,太诚恳;这样温和又厚重的情绪,能冲淡一切刻意营造的轻松。像一根细细的线牵引住心神,裴沐也屏息凝神。她停了一会儿,感觉心中止不住地冒出无数抱歉的气泡――以前觉得无所谓,可现在她不想伤害他。也许她可以尽量委婉一些。她舔了舔嘴唇,觉得房间有点干:“大师兄,我明白,你看,从小到大,我一直是这么玉树临风、风华绝代的美少年。”所以喜欢她简直太正常了――裴沐想表达这个意思。姜月章:……他不说话,眼里的冷灰却像又冷了几分:“这就是你要说的?”大师兄没听明白吗……裴沐只能再把话挑明一些,但是又努力保持恰当的含蓄:“从十三岁开始,我时不时就收到情书,男的女的都有。”划重点,男的也有,所以大师兄你不是异类,千万不要自卑――这是裴沐的言外之意。握住她双手的力道,忽地又紧了紧。大师兄干脆坐起来了一些,身体前倾,目光亮得慑人:“我知道。阿沐,你想说什么,你想看我如何反应?好,我可以告诉你,每次知道你又收到情书,我心中都是酸涩难耐,你可满意了?”裴沐再迟钝,也知道这句话等同于剖白心迹。她心中莫名有点焦躁,险些绷不住冲出口一句“可我是女的”――不行,要照顾大师兄的感受。他喜欢男人,暗恋心目中的“小师弟”这么久――竟然有这么久?――猛一下知道“师弟”的真实性别……换了谁,都受不了吧。裴沐很为难。房间里太干燥,她无意识又舔了一下嘴唇。她嘴唇生得很漂亮,唇峰妩媚、唇珠丰柔,幸而颜色淡,还能算在少年的秀美范围内。可现在,一点润意点在其上,这种秀美忽而就被内藏的妩媚给压了下去。男人的目光忍不住落在上面。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像战前擂鼓,催得血液飞快地流。不知不觉,他放开了她的手,转而抓住她的手臂――更容易用力,可他想做什么?很简单――可,他不敢想得太明白。他就像徘徊在水晶窗前的旅人,外面日头太烈、他都快渴死了,止不住地死死盯住窗内丰润的清水不放;他焦躁得想要破窗而入,却迟迟得不到许可,不得不忍耐、再忍耐。他注视的人却还在自己为难。裴沐为难得太过专注,导致她看上去有点心不在焉。“大师兄,”她整理措辞,“你过去教我们,剑修要以剑求真,要看见心中的真实。你有没有想过,你喜欢的我……其实不是我,只是你心中的一个形象?”“真正的我,其实和你想象的不同。”男人喉头滚动,靠得更近了一些。他的鼻尖离她只有不多的一截距离;安静的呼吸有如燃烧。他低声说:“阿沐,我只想听你说你怎么看我。”“我,那个……”裴沐结结巴巴,想往后退,但他牢牢抓住她。她当然可以挣扎,甚至可以在狭小的房间里跟他大打一架,但她更想把这事说清楚。“……重点不在我怎么看你。”她有点心烦意乱,语速加快,“大师兄你听我说,我和你想的不一样,我有很重要的事骗了你,一旦你知道这件事,你喜欢我――这个前提就不成立了。”他嘴角动了动,却不像个笑,冷冷地说:“不可能。”怎么不可能?性向这东西是非常坚定的。裴沐心中愁苦,大师兄喜欢男的,那就不会喜欢女人;就像裴有鱼坚定地喜欢男人,什么和裴沐结婚之类的话都只能是假设。假如大师兄是女人,她也……“阿沐。”姜月章有些重地捏了她一下,好引起她的注意。他靠得更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