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品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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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达利亚一直都知道自己难以应对虚伪的看似亲切的人,这种人一不能打、二不能躲、三不能敷衍,实在是为难公子讨厌客套和政治阴谋的木头神经。 有句话说的好,不要妄想揣测神经病的心思,因为他们会试图把你也变成精神病 达达利亚对此深以为然,暗自想神经病应该扎堆互相祸害,比如他的同事潘塔罗涅,比如璃月的岩王帝君。 他们都牢牢占据着公子屈指可数的黑名单榜单。 达达利亚跟公鸡吐槽他们,说璃月人估计天生就跟他们的神一样长了八百个心眼,一个比一个难应付。 五席犹如老父亲般忧心忡忡附和,“你可要离他们远点,小心为上。” 但当事人想也不想的摊开肩膀,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来就来呗,我还挺想跟他们过过招的。” 只是打架的过招。 前者因为公鸡的威慑暂时不算威胁,最多也就是对他寄回去的账单发发牢sao,嘴上挑他几句刺。除了被拎过去听一堆完全不知所云的商业宏图计划,达达利亚其实觉得富人还是挺合格的。 起码公子名下的产业什么的潘塔罗涅都给他管理的非常好,以至于他就算在外面鬼混几个月也不担心自己的存款够不够给家里补贴。 但摩拉克斯着实是让达达利亚体验了一把被愚弄的滋味,给他一帆风顺的执行官生涯中挖了个大坑还联合女士让公子拉着旅行者往里面跳……虽然没损失什么,但就是有种被当了枪使的不爽。 为了女皇,达达利亚忍了。 不过他在钟离到北国银行来道歉时,把往生堂客卿晾了一整天才姗姗来迟的客套了两句。 被冷落了一整天,钟离脸上半点波动都没有,甚至还悠然的品尝他手里温度适宜的茶水,就好像达达利亚这种小孩把戏的讨厌疏远在他眼里远不如他手里的饮品重要。 然后又一次拒绝了公子的邀战。 达达利亚更不爽了,他连钟离的一个字都不想听,连夜收拾了东西出门。据说第二天钟离再次上门拜访,在门口等了一早才有个路过的下属告知他公子阁下已经启程外出,归期不定。 钟离还带了礼物,闻言又拎着东西走了。 达达利亚接到传讯的时候都能想象到钟离当时的各种姿态……虽然很想看这个骗子窘迫落寞的表情,但以摩拉克斯的骄傲和品性,恐怕上门的钟离只会温文尔雅的端站在他楼下,听见消息便淡淡一笑说声多谢。 他压根就不会觉得尴尬,就算存心让他难堪他也不以为然。 达达利亚哼了一声心想可能摩拉克斯活的久了,脸皮也都磨光了。 他努力把脑子里那张标准的璃月美人脸甩出去,往生堂客卿相貌俊美斯文看着非常年轻,也就是因为这张脸实在无害又漂亮,公子才没有多加警惕——于是栽的时候也尤为悲愤心痛。 至此摩拉克斯一举夺魁,成为了达达利亚的黑名单榜首。 没给面子也不接受道歉……岩神少说也有六七千岁,他远在璃月港,应该也不会闲来无事找我麻烦吧。 年轻的执行官末席乐观的把退了位的岩王帝君抛之脑后,转身就按照得来的消息在璃月偏僻的地方找远古遗迹。 岩神统御的国土辽阔地形多变,有盆地平原也有山地陡坡,还有数片耸立的孤崖,跟至冬全国一成不变的雪地大平原气候相比,简直就像缝合了数个不同区域。 土壤肥沃地产丰富的璃月几千年前曾是许多魔神争夺的鏖战地,最后还是摩拉克斯看不过凡人因战争丧失性命流离失散而出手统一。 说书人天天说岩王帝君年轻时曾经率兵出征把周围的领地全收服了,当时打的昏天暗地,可谓天崩地裂、山海尽碎。 凡人不见得能目睹摩拉克斯出手的实情,但远远的从山崖上看岩石组成的岛屿孤云阁就能看出魔神之间的战斗究竟有多么恐怖磅礴。 经历数千年风化和海水侵蚀仍旧巍然耸立的岩石,露出海面的六棱柱尚且都有千丈,更遑论已经折断的还深埋于海下的岩枪。 魔神战争时摩拉克斯无一败绩,甚至有单挑多位魔神的记录,这些被吹上天的坊间传言有几分真实性,而在愚人众内部都流传着不要和岩神正面冲突的规矩。 当听说书人讲述帝君如何威风凛凛拔枪血战时,公子有种热血沸腾恨不得当场就穿梭时空跟摩拉克斯一较高下的冲动。 跟他一块的钟离说了句摩拉克斯没有那么完美。 达达利亚说,“他可是璃月的神,魔神战争的胜利者。” 钟离莞尔一笑,应和说也许。 当时他还感慨钟离先生看似古板没想到还有些不敬神的离经叛道。 回想起来达达利亚就气的咬牙,摩拉克斯真是导了一部好戏,把自己骗得团团转还一副无辜模样。 钟离拒绝跟他对战,理由是他现在只是个普通人。 公子转头就走,年轻的武者心里很想和武神摩拉克斯打一场,想知道这片大陆久负盛名的强者究竟有多强。 他在心里想只要痛痛快快的打了,自己就把摩拉克斯骗他这回事揭过忘记,就还能像旅行者一样以朋友身份相处。 可岩神现在一副打定当普通人的意思,温和神在的就像至冬只想着晒太阳喝火水消遣的老人。 看见他毫无波澜的喝茶,达达利亚想跟他交手的心思像xiele气的气球,顷刻之间就跑光了。 他很不想但不得不承认:对于摩拉克斯来说,自己恐怕和旁边蹒跚学步的小孩没什么区别。 不动用全力,不把对手当对手的战斗毫无意义。 还不如到随便哪个地方找几个魔物试手感。 …… 这一试就试出问题来了…… 总之达达利亚也是在之后才意识到璃月真不愧是灵异鬼神大国——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岩神诅咒了,还是因为没有岩神保佑以至于他倒霉催的一个失足,然后真的穿越到了魔神战争时期的璃月。 见到了年轻气盛,手执长枪的摩拉克斯。 ———— 公子本来是想随便转转,但途中在客栈歇脚时听见人说奥藏山那边有仙人居住似乎只要通过试炼就能获取宝藏……他起了兴趣,“什么试炼?” 对方说,“也许是比试吧,仙人的本事哪是我们普通人能领会的,你若是感兴趣倒可以去那试试,求个仙缘。” 达达利亚道了谢。 陡峭山顶像是被人为削刻,规整的如同平地,中央还有一片极其漂亮的小水池,清澈见底泛着碧波,池水很浅,至多没过小腿,达达利亚踩着其中由石台搭建的“桥”,感觉自己就像走在水镜上,每一步都踩出一阵涟漪,好在水只刚好淹过石面,走在上面能保证不弄湿鞋子。 行至湖水中心的那一刻,脚下的石台似乎因为时间太久远突然松动下陷,达达利亚当机外跳但一种来自地下的力量像海水中的漩涡拉住了他,愚人众最年轻的执行官绷紧肌rou与之对抗但还未动用全力就感觉它消失了,仿佛刚才要被拉入海底的事只是错觉,还没来得及再细想,清澈湖水就像海啸一样在几次眨眼间淹没了达达利亚头顶。 公子在心里用至冬语骂了句脏话。 什么鬼机关? 他摆动四肢游上水面,然后愣住了。 达达利亚看见了一个很眼熟的东西……或许不该叫东西,这玩意他前几天才从黄金屋摸过——达达利亚心道,摩拉克斯到底造了几个假身,哪里都有吗? 不过面前这个似乎比他之前看见的更大点。 大很多,黄金屋的假身应该有个十几米长,像一颗长了几百年树干需要几人合抱的古树。 但这个完全是一座山的大小,头……长长吻部搁在岸边,上半身的一部分沿着水边盘了一圈,剩下的绝大部分——公子看了眼它还在水下不知道多长的尾巴,觉着这东西完全能盘住一座山——数千米的长度大小,甚至足够绕璃月港一圈。 黄金般灿烂的角像鹿,蜷曲对称,形似博山,枝杈如山峦一般交错而生,一支分叉近顶端,另一支则近底端突出。 金棕色鬃毛长而柔软像羊毛那样浓密,磨盘大小鳞次栉比的黑色圆片如同鱼鳞细密坚硬,呈现出一种奇异的光泽。 它纤长的身形像蛇,但长有带尖爪的四肢,四趾又像鹰爪。 杂糅了几种动物特征的造物,意外的很漂亮。 就像是心有灵犀一般,公子看向它眼睛时,这具庞大的造物突然掀起了它的眼皮。 “!” 金色瞳孔目不转睛的,看着达达利亚。它巨大的眼睛像一面铜镜,映出了公子的身影。 达达利亚站在它鼻吻前方的石台,巨龙突然变活的震撼和它所带来的实质性视线几乎将他钉在石台上——摩拉克斯的龙形态眼睛和人形不太一样,也许是它太大了,怎么看都比人形要凌厉。 非常冰冷,傲慢的眼神。 “摩拉克斯?” 他问。 巨大的岩龙缓慢的从池中抽出身体,腾空摆动长尾,石块和鳞片摩擦碰撞,他如达达利亚所想的那般直起半身,以前爪撑地。 他隔了几百米距离回问,“……你是何人?” 达达利亚觉得他在开玩笑,刚想说先生该不是想耍赖捉弄我,又顿住了。 摩拉克斯半边身体是在地上的,他在这里泡水,等等——公子回头,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这里是一片极其纯净的湖泊,周围都是平原,水深恐怕有千里——根本不是刚才的奥藏山! 达达利亚脑子有点转不过来了。 摩拉克斯并不满意他的走神,他看人类一副震惊不解的样子觉得可能是形态原因……之前有人类受不了他的龙压一见就说不出话。 于是他略一思考飞上了云层,再下来时便是达达利亚所熟悉的人形态了。 但也不完全熟悉,面前的摩拉克斯完全不见钟离的那种古板讲究,历尽沧桑的稳重气质,而是有一种年轻人才有的锋芒毕露。 钟离可没这么傲慢的眼神,而且……龙角没收起来。 很像璃月的岩王帝君神像,白袍长裤,赤足岩臂。 “你并非我部族中人,”他平静的与达达利亚对视,眼睛里是一种询问,“你是今年的新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