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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晋崤耳边道:“你再让我淋丁点雨,我不管你是不是皇子,我都得杀了你。”这句威胁没吓着阮晋崤,反而引来他的低笑。阮晋崤唤了旁边的下人给她撑伞,而他抬手把她抱到了住处才放下。一身湿淋淋的进了门,阮沁阳想到关门时,阮晋崤略显灿烂的笑,忍不住磨牙,他不会以为她这是答应了他什么吧。“小厨房已经架起水了,姑娘快换衣裳,等会泡个热水澡,夏天着凉最难受了。”青葵到处跑着拿东西,这段时间她们虽不在将军府,但诗薇每天叫人打扫收拾,就防范着主子突然回家。被褥椅凳一点灰都没有。阮沁阳脱了衣裳直接钻进了被衾里,冷倒是不冷,就觉得头发都是水,一团顶在头上不舒坦。诗薇上前解了阮沁阳的头发,拿了帕子替她擦拭:“都说雨水是仙人赐的琼浆玉液,县主淋了些不用害怕。”“大风呼啸,飞沙走石,这雨又是闷了许多天才下下来的,我现在都觉得自个身上有股泥味……”阮沁阳抱怨到一半就停了,怎么说都是她自作自受,明明在别院好好的,床与香都能忍,但瞧着阴沉沉的天,不知怎么西太后说得话一直在耳边回响,回神她已经叫下人备下了到将军府的马车。她在车中见雨落下来,本来是回转更快,但不知怎么就想到了阮晋崤会不会在淋雨,然后一来一看还真在淋雨。她这神奇的直觉自己都佩服自己。“大人还在外面等着,弓藏小哥都跪下了,大人也不走。”桑娥看了外头,朝阮沁阳道。“大爷是怎么想的,淋了那么久的雨,不回屋子换衣服,在姑娘的门口等什么?难不成想跟姑娘一个屋子换衣裳?”海棠说完,就被连瞪了几眼,海棠觉着委屈,回头就见主子看她的眼神也不善。“小厨房的水一定会先紧着姑娘这儿,奴婢这是小气了。”想着大爷回屋缺水,所以守在姑娘门前。阮沁阳要被海棠的脑回路震惊了,淋了雨的是她,倒像是她脑子进水了。“总不能让大爷一直在外面站着,姑娘你看怎么办?”青葵想着姑娘既然都冒着雨来了,一定不会放着大爷不管。“我们是来抬床的,等会雨停了,把床抬走就是了,睡在屋外等着与我们有什么干系。”阮沁阳说完朝丫头们摆了摆手,不准她们再说话。来得时候她没想那么多,但是一碰到面,阮晋崤又是笑又是抱,她就回想起了在宫里他把她压在榻上亲的事。阮晋崤到底是什么样的自信心,觉得她对他狠不下心,一次次踩着她的地线擦边试探。西太后说他挨了板子,那一定是挨了的,但是他能淋雨能走,估计伤得也不厉害。阮沁阳回想他刚刚的模样,唇色苍白,但黑眸亮的惊人,看着还算精神。“水呢?”阮沁阳忽然抬头,“怎么还不送来。”“姑娘别急,奴婢这就去催催,要不然先给姑娘升几个火盆?”“大夏天要什么火盆……升几个架在外头,阮晋崤重病我们担不起责。”片刻,阮晋崤站得地方除了水迹又多了一圈火盆,陪着乌黑的天,不知道的还以为在使什么巫蛊咒语。弓藏脸上水被热气烘干,脸上干巴巴的表情更苦了。“殿下,姑娘都来了,可见是舍不得你,就那么一会儿总不可能冒雨又走了,就算是要走,奴才也会吩咐侍卫把门堵得死死的,殿下还是先去换身干衣裳吧。”弓藏实在没想到阮沁阳会冒着雨来将军府,但人都来了,现在他主子的行为就让他十分以及特别的看不明白,湿淋淋的守在这里是为了什么,难不成还期待着姑娘叫他进闺房。看着厨房往屋里送水了,趁着门口打开的功夫,弓藏大声道:“爷还是走吧,这淋了雨身上寒气重,又用了火炭熏,这一冷一热加上你身上又有外伤,站直都面前,这般会生大病的!爷,小的求求你了,自己的身体为重啊……”虽然觉着阮沁阳不会让自家主子进屋,但弓藏还是竭力呐喊,为了自家主子拼尽最后一分力气。“闭嘴。”阮晋崤睨眸,“你今天的话太多,我再多听到一个字,你领了身契,去换一个更合适的差事。”弓藏的嗓音戛然而止,面对着主子的眼神瑟瑟发抖,他这都是为了谁,竟然两边都不讨好。声音传到内室,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诗薇干笑:“平日不觉得弓藏小哥的嗓门有那么大。”阮沁阳本来是想让丫头给外头的人端杯润喉茶,听到阮晋崤的话,开口要说得话一顿,就那么被堵在了喉咙口,只得轻哼了声。之后,阮沁阳就像是忘了外头还有人,试了水温调了花露才进浴桶。屋里的人也不敢劝,海棠不断向青葵使眼色,使的眼睛都抽筋了,也不见青葵说话。青葵心想,你这个傻丫头平时没脑子什么都敢说,这时候都感觉到有问题不敢开口,却想着推着我上前,想的倒是美。“姑娘要穿哪身衣裳?”桑娥取了几身寝衣,阮沁阳扫了眼,并未点她手上拿的:“拿那件烟红妆花纱……还有那件石蕊染花鸟的锦衣。”桑娥应声去拿,那么细致的衣裳她还找不到,得让专门管理衣裳的丫头找。衣服拿出来,好倒是好看极了,只是桑娥看不懂这搭配,若是寝衣纱太薄加一件又麻烦,但要是穿出去这衣服又太没形,不大合适。不过等到阮沁阳穿上,桑娥就不想那么多了,这衣裳穿在身上实在好看,布料又轻又软透着仙气。到了阮沁阳她就发现,阮沁阳有许多衣裳的颜色都是不常见的,也不知道是怎么给布染出那么仙气飘飘的颜色。用洒金缎子束了发,阮沁阳在众人不解的眼神中拿了帕子打开了房门。帕子朝外头眼睛长在她门上的阮晋崤一扔,看向旁边的弓藏:“干净的衣裳来过来了没有?”弓藏愣了下,立刻反应过来:“小的这就去拿。”阮晋崤拿着棉帕,走进了阮沁阳的屋里,她也没拦,只是看着他湿乎乎的鞋子踩在了她的地毯上有些心疼。“把鞋子脱了。”阮晋崤依言脱鞋。鞋子看起来脏,但是里面的脚还算是干净,阮沁阳扫了眼就移开了视线:“我用过的水还没倒,你要是不嫌就将就用。”阮沁阳看了眼不怎么冒热气的水,她似乎在房里弄得有些久了,水不知道凉了没。”“好。”阮晋崤看也没看水,只看沁阳,抬手解了腰带。阮沁阳没走开,看着他的骨节分明的手指,明明动作挺灵活的,她怎么觉得画面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