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闷sao管事私画像 闺怨诗含丝丝情
男子声音是清列中带着些许磁性,平日吩咐公事时,语气不紧不慢,沉稳平静。 但是此时此刻她隔着一扇门,听到的嗓音低哑,饱含着无法疏解的情欲,竟然有些不可名状的诱惑。 房中传来轻微的喘息和闷哼、期间夹杂着几不可闻的水渍声,让卓妙海不由得浮想联翩。 她不受控制地开始脑中构想,是怎样不为人知的场景。 幸好卓妙海还能保持理智,原本想要装作没有来过,直接回去。不过上楼时她和掌柜碰过面,如今没进门就走了,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毕竟是自己手下得力的管事,平日办事也是尽心尽力,十分好用。她对于有能力之人都愿意给予一份尊重。 更何况,她尚且不知梁虞的真实心意:到底是为了抒发欲望而随意幻想,还是对她一直压抑着情意?如果就此撞破,岂不是让他更加尴尬。 云国十分看重男子清誉,梁虞即使是寻常门第,但毕竟是良家男子。卓妙海不愿贸然闯入,让他陷入难堪的境地。 想到这,她故意从楼梯口重新走到门前,卸掉轻功,做出和平常人一样的脚步声。然后顺势抬手敲门,装作一副刚刚来到的样子。 “梁管事,在吗?” 卓妙海刚到二楼,发出踢踏的脚步声,房中就为之一静。等到她走到门口,出声询问时,屋内已经完全寂静一片。 不一会就传来窸窸窣窣的、整理衣服的声音。伴随着梁管事强装镇定的回应,语调中混乱: “抱歉,世女大人。属下.......属下屋内有些凌乱,需要整理,请稍等片刻。” “没事,不急,我就在外面等着。” 卓妙海停下,还体贴地表示不着急,不慌不忙地在屋外等着。 过了片刻,房门才悄然打开。 卓妙海看到梁虞身上衣物还算整齐,只是白皙脸庞看似正常,红透的耳朵却出卖了他。 她也不揭穿,装作毫不知情地进屋,自然而然地在主卧外的茶室坐下。 踏入这间茶室,那简洁的布局便首先映入眼帘。空间虽不阔绰,却极其妥帖地营造出一种宁谧与祥和的氛围。 室内静置着一张木质的茶桌,线条简洁,做工精巧,桌上陈放着一套青玉的茶具。材质虽一般,符合庄园管事的身家,但青玉沉稳清列,侧面透露出主人不一般的审美。 刚刚冲泡的茶香袅袅升腾,似有若无地萦绕在鼻尖。那是一种清幽的、带着山林之气的芬芳,让人瞬间感到心旷神怡。 “我今天也没有别的事,主要是想看一下州府的简报“,卓妙海撩起外袍,端坐于茶座,心情颇好地问道。 她自顾自端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清茶,完全没有外人的自觉,”顺便逛到这里就自己过来了,没有打扰到你吧?” 一向冷静的梁虞,经过最初的慌乱也镇定下来。男子亲手拨开旁边香坛的余烬,点燃她爱的桂花沉香。 “回大人,刚刚属下正准备午休小憩,故此耽搁片刻。招待不周,望大人见谅。“ 悠悠檀香渐渐弥漫到了茶室,冲散了之前残留的、奇怪莫名的石楠花味道。 卓妙海看着一向行事颇有章法的男子,心虚得不断动作,先是泡了茶,又点燃了香,或许担心屋中有什么其他的味道暴露出来。 她当做没看见,好奇地观赏着就近的字画,一幅简单的山水青墨图,都仿佛要看出花儿来。 梁虞正借着沏茶暗自平定心绪,时不时抬眼,偷望着沉浸赏画的女子出神。 卓妙海一下子就明白了他心中的忐忑,担心之前自渎被她听到。 她来了趣味,梁虞平日都是公事公办,一副冷静疏离的样子,没想到还能看到他的这一面,觉得颇为新奇。 男子雪肤花貌,深蓝色的瞳孔不知什么原因,被水气冲刷得尤为沉静、晶莹。 高高竖起的马尾长发,被主人匆忙扎起,长长的尾部散落在胸前,看得卓妙海有些手痒,很想拽一拽。 卓妙海暗笑一声,接受了梁虞想出来的借口。 她环顾着茶室的装潢,发现不远处的墙面上挂着的一幅画有些奇怪,上面还罩着布绢,于是好心的转移话题,指着被蒙住的挂画,随口问道: ”这幅画既然摆出来,为什么要用绢布罩着?“ 梁虞刚刚松下了一口气,身子瞬间变得有些僵硬,一向理智聪慧的头脑一片空白,不知该如何解释。 他只好眼睁睁的看着女子慢慢走过去,伸手揭开那那一幅画上罩着的绢布。 只见绢布下是一副大尺寸的诗画作品,粗看并没有什么不同寻常。 画面以淡墨渲染出一片清幽的山林,翠竹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明月斜挂枝头,影影绰绰。 左侧描绘了一位女子身着素雅的青衫,侧身而坐于一方石桌前。她笔尖蘸满浓墨,在纸上寥寥几笔,已然勾勒出园林的大致轮廓。 画中女子面部留白,并没有具体的样貌。墨色浓淡相间,云雾缭绕,似有灵动之气在其间流转。 整个画面墨韵悠长,女子与她笔下的建筑融为一体,尽显水墨画的神韵与诗意。 或许常人看到这幅女子作画图,还联想不到什么。但右上角题的一首诗,却让画前唯一的观者一下子领悟到了作词作画之人内心深处的感情。 云绕重山雾锁川, 璟光黯淡意阑珊。 孤灯照壁人初睡, 冷月窥窗夜未眠。 怪卿底事倍伤神? 半为无云半恼晴。 这组诗句整体表达了一种复杂而深沉的情感。前四句描绘出一幅孤寂、迷茫、忧愁的画面。重重云雾环绕山川,寓意着前路的迷茫和阻碍;光芒黯淡,心意消沉,表现出内心的失落;孤灯照壁,人初入睡却难眠,冷月窥窗,更凸显出孤独与寂寞。 而“怪卿底事倍伤神?半为无云半恼晴”这两句,则是在追问为何如此伤神,答案是一半因为没有云彩,一半因为恼恨晴天。这里看似矛盾的表述,实则反映出内心的纠结和不安。 一个在追求梦想的道路上不断遭遇挫折的人,会因为前途的迷茫和孤独而倍觉伤神,不知道是该坚持还是放弃,就像不知道是该期待云来还是晴至。 又比如,在一段感情中,对方的态度时而热情时而冷淡,让人捉摸不透,从而内心纠结,不知如何是好。 不能怪卓妙海自恋,如果不是画中女子笔下的画作和樊楼那么相似,如果不是诗作的藏头蕴含着她的”云璟“二字,她也不会轻易联想到自己。 如果说梁虞念着她的名字自渎,还可以说是为了抒发欲望随意幻想,存在着不确定性。 那这被人遮挡的字画,却是心意昭昭,体现了一个人最热烈、最真实的情愫。 卓妙海心中有三分意外,还有三分动容。 转身看着还僵在一旁、如坠冰窟的梁虞,思绪却飘到了自己初见他时的场景。 当时她初入云国,梁虞是原主父君派过来协助管理商务的助手。可能是性情天生高冷,被她误认为恃才傲物,其实第一印象并不愉快。 后来意外得知他因为自己水土不服,学做了好几道她爱吃的菜肴,才进一步了解到梁管事只是表面高冷,私底下是个爱做美食的人夫型男子。 今日更是得知,他还有些闷sao,也会偷偷处理自己的欲望。如果不是卓妙海今天心血来潮,无意中闯入他的房间,这份感情不知还要隐藏多久。 她开始转变视角,用女子看待男子的眼光,打量着梁虞这段时间的变化。 他的身高约为一米八五左右,往日随行都宛如一颗挺拔的青松,沉稳而干练。可此时却手脚僵硬,好似窥伺珍宝被发现的贼子,正木木的等待着审判。 男子五官线条分明,平日里似明星的眼神,此刻涣散无神,完全没了自信。 深色的发丝被一根发带归拢于头顶,匆忙扎成的高马尾都显得耷拉着。 行商之人都习惯含笑迎人,本来天生微微上翘的嘴唇,此时也紧紧抿着,有些绝望肃穆。 梁虞作为第一山庄主园的大管事,在世女居住的东院外街有着专属的管事房。 以前从未有外人进来,侍从们也不敢贸然闯进大管事的房间。他把字画藏于茶室里侧,其实很隐蔽,也方便他随时拿出来观摩回味。 谁也不知道这位世女换了芯,不按常理出牌,也不在乎屈尊降贵。她谈事不传人到主院问话,就这么溜溜哒哒地亲自闯入了管事房。 而自己身为庄园管事,却私画主家画像,又行诗放荡,冒犯世女威仪,属实为大忌。 想到这,梁虞本就如霜的面庞更加苍白,血色尽失。他眼含绝望闭了闭眼,终于扑通一声,俯身跪下。 “属下行为无状,冒犯了大人,请大人降罪。” 卓妙海被突如其来的请罪吓了一跳,没想到这个梁虞也太守规矩了一点。可要说遵守规矩,也不是,可能就是传说中的闷sao吧! 只见男子伏身跪下,头颅深埋地面,深蓝色的管事服裁剪合身,被拉扯着紧绷在身上,勾勒出肌rou。黑色腰封缠绕着劲腰,看似禁欲,却让人更有破坏欲。 她本意并不愿降罪,男女之欲,人之常情。可看到眼前的画面,卓妙海就想逗一逗他。 ”任凭发落吗?“女子嗓音冷漠,仿佛不含一丝情感。 ”........是”,梁虞不再挣扎,一副任其发落的模样。 “那你把平日对我画像做的事,当着我的面做一遍。我再看看要定什么罪。” 卓妙海好似想到了什么一样,又补充了一句:“就像我今天进门之前的那样”,不给男子任何逃避的机会。 要问她是怎么猜到的,还要回到这个画像。画像的摆放位置正对着屋内的床榻,而用于匆忙盖画的绢布,也和床上的另一条枕巾别无二样。 假如她今日听到的自渎有实在的性幻想,他必定是午休时坐于床榻,面朝画像。 空气瞬间凝滞,梁虞终于彻底明白了。 原来世女早就察觉到了他私下更为放浪的行为,只是没有点出。没想到又撞见了他私自写诗作画,这才一并抖落出来。 梁虞脸色白了又红,红了又白,既愧疚于辜负了世女的包容与看重,又惶恐于事态已远超出了设想。 他以为大人会直接将他贬职或赶出卓府,没想到......这让他又羞涩又无措。 男子指尖颤抖,摸上了自己衣袍上的领扣,低眉咬牙,一心只想赎罪,随即一颗一颗的解开了盘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