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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头叫道。周围人早已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候着,只有她呆坐于此。太监身后跟了许多人,像是要直接将她接走。薛沁芮忙扶桌案起身,却腿脚一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作者有话要说:本文设定里臣子见皇帝是不需要下跪哒薛沁芮表示自己最近吃少了总是站不起来第8章关家膝盖撞上地板的声响令太监硬是愣了愣:“薛大人,您这是?”薛沁芮听他竟有些客气,心静了一静,站了起来:“昨日伤了腿,今日走路还不顺。”“那薛大人可还有其它不适?”薛沁芮迟疑片刻,还是照实答了:“谢公公关心,没有了。”太监点点头,伸手向外:“那薛大人,车马已备好,请吧。”若是要逮她,叫个太监来这般客气地请,似乎又大费周章了些。将她直接押走,反而能有些杀鸡儆猴之用。这般一想,她便觉自己兴许误解了这太监前往此处的目的。薛沁芮环视一圈,所有人都噤了声,不安地望着她。她瞧回那不苟言笑的太监:“敢问公公,这是要去往何处?”“薛大人随咱家走便是。”他依然是平平淡淡的语气,脸上一丝喜怒也瞧不出来。薛沁芮出了门,见门外立了一排披甲佩剑的侍卫,刚放下去一半的心又提起来。她不做声地往外走。至了门口,便是一辆前有两匹良马、后有无数玛瑙珍珠作饰的雕花香木车。这般的车,薛沁芮仅在稷王府门口与昨日卫羽轩离去时见过。或许与初见黎舟慎时棠王已失势有关,黎舟慎的车已被削减至一匹,车身也少了些浮华的装饰。“公公,我该怎么走?”薛沁芮转身,低声问道。“便是眼前这辆车了。”太监此时的脸色较方才在国子监里缓和许多。“可我怎能坐这等车?”“薛大人上去便是。离开宴不剩几刻钟了。”皇宫御花园内,华服男女往来如梭,笑语不断。曲水边置好了瓷觞,玉壶里已飞入数支竹箭。令人生津的气味弥漫于奇花异草间,交错出崭新的香味。顺着花草香愈加浓郁的方向走上几步,便是一座隐于油绿树丛后的一座小亭子,一旁是潺潺瀑布,金黄的锦鲤如若空游水中。忽地水上泛起一圈圈波纹,原是痴呆不动的肥鱼一跃而起,皆往那圆圈的中心撑圆了嘴,一翕一辟。“晖儿,你jiejie有动作,想必你已瞧出来了吧?”散食者收回玉指,挑起颗玲珑剔透的白子。方过而立的绯王黎茹晖只是一笑,转了个话题:“姨,您定的那婚事,可真满意?”黑子如凝墨,日光穿过,投射至玉局,恍若融了这墨,泼在纸上。“既是生在帝王家,生来便是其中一颗子,有谁人能离了这棋局?”黎翩若待黎茹晖下了一子,拣起一颗略有瑕疵的白子在指尖把玩,“我们这些做父母的,做得坏,便是不顾这棋自己的想法,只往自己认为最值钱的地方走,做得好,那只是要多思量思量棋子本身罢了。”“晖儿不解,姨这般抉择究竟有多么值钱?”“庶民尽知‘门当户对’,没落豪族自亦是。他们,自不会与赤贫之人结秦晋之好。”“那姨这亲事,‘门当’于何处?‘户对’又在何处?”黎翩若朱唇微勾,明眸四盼一番:“你光看她母亲姓薛,却不知她的父亲,姓关。”一颗黑子自发颤的指尖滑落,击于棋盘上俨然而列的黑白之间,再次弹起,眼前棋局已似散食后的池塘,添了混沌。肇事者落至地面,清脆声响渐若断珠连成一串,尔后消逝了。“冗山关家?”声音颤而细,仿佛这是个不可闻、更不可言的词。冗山位于中原与胡地交界,无战事时商贸来往,络绎不绝,关家以此发家,到了后来,连皇家都要仰仗他们几分。虽道“士农工商”,商人卑贱,可人才辈出的关家连四五品的官员都要处处忌惮。试问何家帝王,愿与他姓分这天下的一杯羹?何况还是低贱的商户、何况还是与胡地相接的咽喉地带。这才有了之后黎关联姻,亦有了灭族之事。“姨,您这——”黎茹晖睫毛上下微微扇动,颔首笑了笑,“晖儿知晓了。只是,此事她自己可晓得?”“时辰还未到。”黎翩若接过丫鬟捡起拭过的黑子,轻轻置于侄女的棋盒里。“薛大人,请。”太监俯身,所示之处木门半开,屋内轻纱重重,烛光兀自跳动。“公公,已至此处了,还不能与我讲讲是何事么?”薛沁芮此时已近气定神闲,只是琢磨不来这等一瞧便尊贵无比的事。“大人都将成为贵人了,这为陛下祈福设的宴自然不能缺席。”原是如此。定是稷王提议了她与卫羽轩的婚事加在黎舟慎的婚事上,做双喜为皇帝祈福。薛沁芮轻手轻脚地跨入屋内,刚见那层层烟罗之后粼粼波光间艳红花瓣漂浮,便有几个小白脸宦官上前来,伸手要为她解衣。“停!”薛沁芮制止,“我还是自己来吧。”“陛下吩咐了,可不能怠慢大人。”宦官们收了手,其中一个俯身道。“谢陛下好意。我自己会洗、会穿。你们走吧。”“大人,这沐浴一共八步,若您独自沐浴,恐完成不了。还有更衣、上妆,若您一人来,应是赶不上宴席的。咱家觉得,还是叫我们几个服饰比较好。”八步?薛沁芮还是头一次听闻洗个澡都还这么多流程的。“这样,”薛沁芮望望关上的门,“你们自另一处出去,叫几个丫鬟来。”“大人,丫鬟们平日里极少做此事的。”薛沁芮沉吟片刻:“你们先出去,我一会儿叫你们进来。”几个宦官争不过,只好行了礼出了门。“你们几个怎出来了?”守在门口的太监责问。几个宦官相视一眼,不讲话。“可笑。”太监小小嗤笑一声,不再发言。门后正再次扣紧门锁的薛沁芮手顿了一顿,抿抿唇,边往纱后走去,边解了衣裳。脚先入了水,一股暖流自下而上蔓延开来。暖意抽走了她身子里最后一丝僵硬,叫她舍不得离开。抬首一瞧,一侧放着五颜六色的香料与一些不知名的物品,似乎是沐浴时用的。薛沁芮端详几眼,凝凝神,又转过头去,几下洗了便站了起来,拭了身,翻出一旁叠得整整齐齐的衣裳来。指尖刚触上布料,薛沁芮又是一怔。她连忙收回手来,凑近了瞧过去。确实是衣裳,不是水或其它什么。——丝绸的衣裳。薛沁芮心里一喜,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