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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近了些。安舒沉默片刻:“我没有叫你去对付她。”“那你什么意思?”戴清满倦怠地道,“看来我母亲讲得不错,这些年你还是个善变的人。”“善变的是我?”安舒亦提高了音调。“你这种人,自然只会这样想。”“都过去这么多年了——”“都过去了这么多年了?!”戴清满声音愈发地大了,“是啊,这么多年了,我,戴清满,居然还被你这等人压制着!”安舒扇了她一巴掌,格外响亮:“我只要一个回答,做,还是不做?”戴清满恨恨地讲:“我死也不做。”“你以为我真的不能杀了你么?”“那你杀啊。看你举刀,会是谁先死。”便在此时,薛沁芮睡房的门被缓缓推开,卫羽轩的脸又是一片阴沉。薛沁芮不断摆手,却制止不住卫羽轩往此处走的步伐。她也顾不得屋内还在吵些什么,只得往回跑去,带着卫羽轩进了屋。安舒要做什么?她要对付何人?平日看起来蛮是乖顺的安舒竟也能讲出那般威胁话语。薛沁芮躺在床上,一遍遍往门外望去,像是能穿透进那个屋子一般,竟想到了三更。第二日自是要摆出十二分喜气来。薛沁芮着了华服,替卫羽轩亦选了好看的衣裳,一大早便上了车,往稷王府驶去。稷王府同样摆出十分排面,以候衿国公与其夫郎。自是拜稷王、见了卫羽轩两位异父姊姊,各种礼数,不在话下。却是在才落座闲谈时,稷王府有小厮慌张跑来,说是外边扔了个死人。第21章归宁正与薛沁芮谈笑的黎翩若喜色全然消失,眸子望向不知所措的小厮:“何处来的刁民?”小厮额角流汗,往薛沁芮瞥了一眼,才小声道:“是……是衿国府的丫鬟。”将余光自安舒脸上收回的薛沁芮朝稷王一笑,讲了些好话,令黎翩若蹙的眉松了些,便起身往门口赶去。正急匆匆地走,身后却像是有什么随着。转身一瞧,卫羽轩毫无征兆地紧紧跟了上来。薛沁芮柔声道:“羽轩,你回去坐着。想必你母亲与你有好些要讲的,可别错过了这良机。”卫羽轩不情愿地垂眸,非要薛沁芮再讲几句才肯回去。这群奴仆也是大胆,竟敢在大门口胡闹。门外已围了一圈,若不是侍卫拦着,大约便要个个上前去瞧瞧那圆圈中间的死尸了。“出来了出来了!”薛沁芮一露脸,众人便轰地炸开。死尸旁跪着的小厮立即开始哭嚎,悲天跄地,如丧考妣。薛沁芮定睛一看,那小厮正是昨日被管家逮住的男子,而死尸的脸往他倾斜,瞧不清楚。“主君!主君你可算是出来了!您瞧瞧微茵吧!她做事那般勤劳,为何还会在短短二日受这么多私刑啊!”小厮抱起女尸,往前跪行几步。“哎呦,私刑!我也曾听闻了,这衿国公啊,一入府便与她那些仆人们约了什么三章。要是有人不从啊,那可直接动刑呢!”看客大娘道。“一个贱户也不知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入了豪门,竟这般嚣张起来。”“主君,主君,您瞧瞧啊!微茵这么好个女孩子,哪怕是受不得折辱服毒了,最后的愿望也是要见主君一面,为自己不能使主君满意而谢罪!哪知,哪知还未赶到,就,就……”小厮转过女尸的头,正是昨日见过的丫鬟。丫鬟脸已开始发黑,身上尽是淤青,几乎没有完好的地方。“主君,您罚得太重,微茵,微茵都不能漂漂亮亮地离去啊!”小厮眼泪鼻涕糊了一脸,仿若天地相合,河海衰枯。“这等人哪配做公爷!”人群有人高呼,便有众人附和。“吃我们的粮,还吸我们的血,要脸么?!”薛沁芮恍若不闻,在众人杂碎的声音里盯着目光游离的小厮:“好玩么?”小厮身子一缩,低着头,嘴张大片刻,才喊出声来:“各位……可别这样说。我们,我们主君可是稷王殿下相中的人,怎会——”“闭嘴!”薛沁芮话音未落,那些天不怕地不怕的看客便开始叫嚣着说稷王的不好,连侍卫脸色也微微一变。“闹够了没有?”薛沁芮自小在山野长大,生下来可不知讲话要与王公贵族一般保持优雅。这一吼,倒把所有人都震住了。薛沁芮蹲下来,望向不敢瞧她的小厮:“她受了我什么私刑?”小厮哆哆嗦嗦地拉起微茵的衣袖:“您……您打她板子,全身都打……这不,全是青黑的。”“嗯,全是青黑的。”四周又渐渐响起低语来。薛沁芮放下微茵僵直的手,对小厮微微一笑:“后院的榆树,是不是在这大夏天里落叶了?”瞳孔一震,小厮上下牙齿不住地打颤:“主君,您问此事作甚?”“随意问问,”薛沁芮瞥了眼小厮干净的手,“你做事还挺认真的。”“哎!你在那儿讲些什么呢!”一旁的看客听不见他们的对话,嚷嚷起来。“是啊!怎么,又想威胁他,叫他回去么?!”薛沁芮眼眸一抬,站起身,扫视一番众人,声音便又小了。她转身去,随意叫了个丫鬟,请她取水、葱白、醋、纸与舂碎了的榆树叶来,再叫侍卫将小厮带至一侧,招呼看客靠近些。洒水后,先挑葱白,抹在微茵脸上乌青处,薛沁芮再倒醋于纸上,按在葱白上方。她候了许久,连那些看客都没了耐心,走了好些人,才将纸拿开,清理葱白。薛沁芮瞧着无甚变化的淤痕,笑问:“现下你是自己承认诬陷,还是要我来讲?”小厮嘴唇嗫嚅,仍不出声。薛沁芮问叫得最欢的前排看客:“这位大娘,方才他说,微茵活着时求着来见我谢罪,对否?”得到肯定的回答,薛沁芮继续道:“衿国府往稷王府走来最多不过半个时辰。如此说来,她本应离咽气不过几刻钟。各位可见过刚死几刻钟便身体僵直、面庞发黑的?”四下里没人接话。薛沁芮捋捋碎发,转向小厮:“天还未亮,微茵便饮了毒吧?我倒是奇怪了,这衿国府进进出出的任何物品都要进过盘查,那毒药又是从何而来呢?”小厮嘴唇发白:“她……任,任谁遭受这么大的折辱,都会一心寻死,想尽办法的吧!”听得此言,本已无话的看客瞬时又叫嚣起来:“是啊!便算是他此处说了谎,那些淤青不还明摆着吗?”“你们晓得人死了多久才会僵,却没见过生前有淤青的人死后如何,”薛沁芮端起盛了榆树叶的碗,“有谁愿意借我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