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争辩（剧情/虐心）

    Ghost捡起她掉落在地的眼镜放到床头柜上，整理好衣服，盯着女孩的睡颜，平复好心情后悄声而退。

    Price看到Ghost回来，关心道；“她怎么样？”

    “睡着了，小孩就是麻烦。”他嘴上嫌弃着，坐回桌前。

    Soap没想到他这么快就下来了，有点意外，挑着眉把手臂搭在Ghost的肩上，一脸八卦，Ghost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闭嘴。”

    Soap撇撇嘴，“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你能说出什么好话？”他那点花花肠子，Ghost一清二楚。

    Alejandro有点好奇，“她一点酒都不能喝吗？我看她真的只是抿了一口而已。”

    “她沾酒就傻，刚刚那样子你们也看到了，路都走不好了。”而且相当黏人，虽然他并不讨厌这点，但她的这一面他私心不想被其他人看到。

    Soap开始危险发言：“酒量还不都是练出来的？下次我……”

    “你敢带她去喝酒试试。”Ghost一个眼刀射过去。

    Soap耸耸肩，“开个玩笑。”Ghost真的是太护犊子了。

    Zero慢悠悠睁开眼，发了会呆，慢慢加载出昨夜自己干得荒唐事，彻底清醒了。

    她好像……干了蠢事……完蛋了……

    她坐起身抱着脑袋，苦恼极了。真是酒壮怂人胆，她竟敢去撩拨Ghost，好在没做到最后，不然真把自己的脸打烂了。上次明明就是她跟Ghost说什么到此为止，转头就抱着他疯狂索吻。

    她拍了拍自己的脸，思考着对策。要不就装作断片了？虽然有点卑鄙……但目前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酒真不是个好东西，再也不碰了。

    出门时发现Ghost靠在墙边，她宕机了两秒，心虚地咽了咽口水，他守在这里多久了？这副模样看上去像是要兴师问罪。

    她低着头，主动认错，“我错了，中尉，我不该喝酒。”

    “还有呢？”Ghost抱着胸，垂眸盯着她。

    “还有……”不管了，豁出去了，装傻就完事了，她眨眨眼，“还有什么？”

    哼，装，继续装。一口酒而已，还能把人喝断片？Ghost一眼看穿她的小把戏，有些不悦，早就猜到了她会翻脸不认人，这样看来还是她喝醉了以后更可爱更坦率些。

    “还有……”他俯身逼近，威胁道：“以后不许喝酒，下次再敢耍酒疯，我打断你的腿。”

    ？！虽然Ghost没有提及昨晚的事情，但恐吓的话还是让她不由得产生了膝盖疼痛的错觉，默默往后退了两步，嗫嚅道：“我知道了。”

    Ghost眯了眯眼，深谙打一巴掌给一颗糖的道理，“眼镜给我。”

    “嗯？”她愣了一下，以为Ghost在找花样收拾她，央求道：“我高度近视，中尉……”

    哼，现在知道怕了，Ghost直接伸手摘下了她的眼镜，往镜架的两条腿上扣上了链子，是他自己找工具做的，花了大半夜的时间，虽然不算十分美观，但绝对实用。

    “镜链？”她接过后仔细打量了一番，不解地看向他。

    “这样就不容易掉了。”短短几天在他跟前就掉了两次。

    她的心微微一动，Ghost总会注意一些她都没怎么在意的细节，戴回眼镜，捋好链条，“下次有这样的任务我会换隐形的。”她不想给他添麻烦。

    “用不着，怎么舒服怎么来。你以后应该不会再有如此高烈度的任务，这次是事发突然。”Ghost很清楚她戴隐形时十分不适，上次和他跳舞的时候戴的就是，眨眼的次数格外频繁。

    她其实还蛮喜欢和他们并肩作战的感觉，但是……无论是Price还是Ghost，他们一直以来还是把自己当作保护对象而不是战友，不过这也不能怪他们，毕竟她真的还没有成为独当一面的可靠的成员。

    Ghost并没想到她会想这么多，告知她后续的安排：“我来是要和你说我们下午就要走了，你提前准备一下。”

    她点点头，但没有出声。

    和Alejandro一行人道别后，众人乘专机回伦敦，中途Price他们在谈关于Shepherd的事情，她默默听着，没有出声，但心里默默记下了这个混蛋一笔。

    到了基地已经是凌晨，回到房间后她收拾着包里的物品，将卡包里的照片取出后做了电子备份之后夹紧了Sun送她的书里，和他的信夹在一起。

    Tab给她准备的两个护目镜她收起了还没用过的那个，拿着另一个若有所思。

    其实护目镜的功能她并没有完全使用过，上次只是打开了夜视功能，但红外感应她还没有尝试过，不过，现在房间里就有现成的东西能让她测试一番。

    她戴上护目镜，打开红外感应功能，环视一周，果然看见了墙角处的针孔摄像头，略作思考后，拔枪将其打掉了，然后敲击着键盘将其历史数据全部消除，这件事是时候找Price摊牌了。

    似乎是心有灵犀，Price刚好联络她让她过去，主要是由于她作为华国人参与到了此次行动，后续要与华国方进行简单的叙述和解释，需要她出份总结报告。

    “可是，关于此次的行动，我也了解得不多，也不知道对哪些方面进行解释。”

    “这是可公开的一些情报，你看了之后按照这份材料来写就好，到时候交给我，我会转交给你们军方。”

    “好的，上尉。”她接过Price递过来的硬盘，思考着怎么把监控的事提出来。

    Price见她似乎有话想说，于是问道：“还有什么事？”

    “上尉，我刚刚在熟悉护目镜功能的时候，发现我的房间里有针孔摄像头。”

    她刻意指明是刚刚发现，眼神也犀利起来。

    Price愣了两秒，他都要忘了这件事了，一直以来都是交给Ghost去处理的，面对女孩的质问，他耐心解释道：“你最初来的时候，身份上的疑点太多，我不得不采取一定的措施，希望你能理解。”

    她沉默了两分钟，回应道：“上尉，我可以理解您的想法，但不代表我能接受这个做法。”

    确实已经没有监控的必要了，Price向她致歉：“抱歉，孩子，我回头安排人去拆除。”

    她摆了摆手，“不用了，我已经打掉了。”

    “什么意思？”

    她语气冷淡，解释道：“就……用枪打掉了，数据我也全删了，抱歉，事关隐私，我就自作主张了。”

    Price皱眉，“你在房间里用枪？万一跳弹伤到你自己怎么办？”

    “这方面我受过训练的，上尉您不用担心，而且我也没事。”她站起身，“那我先回去看资料了，上尉。”说完她就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Price看得出她生气了，平常女孩在他面前从来没有这副态度过，一直对他十分敬重，今天明显有些失礼。不过他能理解她的心情，换做是谁都不喜欢被监视，尤其是她那样对监控设施极度敏感的黑客。而且很多时候她很有自己的想法，任性了些，但从这段时间的相处来看，她从来没有做过对他们不利的事，甚至为了团队连自己的性命都不在乎，是个好孩子。

    Zero在翻Price给她的材料的时候，在处决名单当中发现了熟悉的人，眉头紧锁了起来。

    这个人……不是她追查了很久的与父亲遇害的案子有关的毒贩吗？竟然跑去了拉斯阿玛斯？巧合吗？还是说……背后的利益链比她原先认为的要大得多？她继续翻看着其他人的信息，又发现了第二个眼熟的人，显示死亡地点是拉斯维加斯。

    她轻咬着手指关节，察觉到了事情并不简单。难怪一直查不到什么线索，方向就错了，她一直以为当年的幕后推手在东南亚那里，没想到与北美和中美洲也有关。

    她将获得的线索写在本子上，然后折起一角做了记号，打算先把Price交代她的事情办完后再去处理。

    Ghost与Soap并不是直接回到基地，而是处理完后续，做完收尾后找到Price汇报。结束后，Price让Ghost单独留下了。

    “Ghost，以后不用再监视Zero了，已经没有必要了。而且那孩子发现了这件事，气得直接用枪打掉了摄像头，还和我发了一通脾气。”

    Price想了想，Zero应该也算是发了脾气，尽管并没有大吵大闹。

    Ghost闻言，皱了皱眉，“她什么时候发现的？”

    “就前两天的事。”

    “你怎么知道的就是近日发现的，她自己说的？”Ghost心里生出不好的预感，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Price摊了摊手，“你还不了解她？要是早就发现了，以她的性格，怎么可能留到现在才处理？”

    这句话提醒了Ghost，想起了上次女孩和他说到此为止时的冷淡神情，心里一凉。

    恐怕恰恰相反，她早就发现了监控的事了。至于是什么时候……他回想了一番，找到了蛛丝马迹。

    她眼睛受伤的那次，在房间里突然倒在地上，他想也没想就过去了，当时她还问了他，他没有回答，现在想来——她在试探他？

    还有，之后她出现在房间里的时间很少，基本都是睡觉的时候才会出现在镜头里，原先以为她是在躲着他，现在看来，倒也没错，只不过躲的不是他的人，而是他的眼。

    “怎么了？”Price见他心事重重，“难道说她真有什么问题吗？”

    Ghost回过神，摇摇头，“没有，我知道了。”

    Zero这两日紧赶慢赶把Price交代她的报告写完了，还顺手查了一下墨西哥那边的贩毒集团，不过太过琐碎零散，有效的信息不多，恐怕真要追查的话之后还得再去一趟阿斯拉玛斯。但至少有了一定的线索，她打算和Price说一下，回国一趟，把已有信息同步过去，换个方向继续查。

    拿着报告出门时，发现Ghost在外面，她朝他打了个招呼，还没走两步就被他拦下了。

    他直截了当问道：“监控的事，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看来是Price那边和他说过了，她早就准备好了说辞：“前两天知道的。”

    “撒谎！”他欺身逼近，“那你再说说，怎么发现的？”他倒想看看她还能怎么编下去。

    她没想到他会死死咬着不放，眼神也冷了下来，“我没有撒谎。我的护目镜您应该看过，上面有红外感应系统，发现摄像头很奇怪吗？”

    “又在说谎。”她现在说这种鬼话都能面不改色了，还真是有长进。

    她本来不想争论，但Ghost步步紧逼让她说起话来也夹枪带棒了，“所以，上尉是让您来监视我的？那我倒想问问您，您看出什么来了？我是叛徒呢？还是卧底呢？”

    Ghost无视了她的问题，继续说着自己的判断：“是你眼睛受伤那次想要修改你出入基地记录的时候发现自己被监视的吗？”

    他果然很敏锐，Zero眯了眯眼，不置可否。

    看她的反应，他知道自己都猜对了，质问道：“看来我说对了，你为什么要说谎？”

    为什么？为了维护他们之间岌岌可危的情谊，为了还能继续正常相处下去。她还想问他到底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较真？有些事本就不该放到台面上说，但他偏偏就是这么死心眼，非要刨根问底，让事情往最差的方向发展。

    Zero的耐心已然到了极限，但还是尽力克制着自己不要和他争吵，“中尉，我这么说，是为彼此留点余地，非要我把事情说穿了您才高兴吗？本来可以相安无事的，您装作不知道，我也可以当作这件事没有发生，让它就这样过去，不好吗？我没去找您发火已经很给您面子了，您就别来挑刺儿了。”

    她漠然的态度让Ghost的语气也冷了下来，“要不是你嘴里没一句实话，太过可疑，你以为我想监视你？”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秘密远多于他对她的了解，这让他十分在意，与其说是通过监控监视她，不如说他很在意她，想更了解她一些，但直到此刻他还没意识到这种方式过于极端，以及……是女孩的绝对雷点。

    这话直接让她气笑了，“哦？被您监视还是我的荣幸了，那还真是谢谢您的关心。”

    她的阴阳怪气惹恼了他，问出了他最关心的事，“你和K?nig……你故意的？故意让我看到的？就是为了气我？”

    没错，就是故意的，但不完全是为了气他。Zero观察着他的反应，看来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冷静如Ghost也是会误判的，想到此处，她冷笑道：“中尉，请不要自作多情了。当时情难自已，一时忘了监控这回事，不过，连我们zuoai您也要监视吗？真是恶趣味。我还有事，告辞了。”她累了，不想和他在这继续掰扯下去了，否则真的要吵起来了。

    她刚走一步就被Ghost拉住了手臂，他显然是被她气得不轻，口不择言道：“你什么时候变成了这种轻浮的样子？”

    她顿住了，抿着唇，眼圈瞬间就红了，Ghost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立刻换了说法：“我的意思是，你要对你自己负责。”

    她突然觉得很好笑，既然话都说到这个程度了，她也不是不会戳人肺管子。她抬起头，轻蔑地笑着对Ghost挑衅道：“没错啊，我就是轻浮，就是不知廉耻，谁都可以上，啊，也不对，除了您不行，毕竟我们早就结束了。怎么样，您满意了吗？而且，这是我自己的事，我愿意怎样就怎样，难道我在自己的房间zuoai还要跟您报备吗？不过，那次算是我的失误吧，不该让您发现的，抱歉了，脏了您的眼。”

    说完，她用力甩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Ghost咬着牙，懊恼于自己刚刚伤人的话，来找她之前，他预想的是二人把事情说开，不要因此再生嫌隙，但很明显，他把事情弄砸了。

    Zero走在路上，本不想哭的，眼泪最后还是不争气地掉了下来。除了和K?nig的那件事，她没有做错任何事情，她真的累了。Ghost凭什么那么理直气壮，明明是他在侵犯她的隐私。

    她最厌恶的就是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掌握之中，从小就是，Sun原先教她的第一项黑客技能就是监控入侵，目的是为了让她脱离秦渊的掌控。的确是脱离了，但被Ghost接力了。

    想到此处，她感觉脊椎一阵恶寒——好恶心……

    她已经尽力在忽视这种异样的感觉了，然而她的身体告诉她，她做不到。

    在自己情绪即将崩盘的时候，她躲到楼梯间里蹲下，把头埋进膝盖里，无声地咽下泪水，以最快的速度平复好情绪后，确认自己看不出异常，才去找了Price谈事。

    她去的时候，刚好碰到Gaz从办公室出来，二人点头打了个招呼，Zero在门还没完全关好的时候着急地向Price说出了自己的来意：“上尉，我想回国。”

    Gaz虽然不是有意的，但还是听到了，有点意外，但也没多想，半路上碰到Ghost和Soap，寒暄过后才知道二人被喊过去开个短会，他提醒了一下：“可能要等等，Zero在和Price谈论回国的事，应该需要一点时间。”

    “回国？”Soap也很惊讶，怎么这么突然？

    Ghost怔在原地，耳鸣声如同潮水般涌来，一波又一波地撞击着耳膜，隔空带着他的心脏也跟着抽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