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哥窟(A TO Z)李富真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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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autumn:秋天 他们的故事在那个秋天终结。 有关情爱,无关兄妹。 B-brown:褐色的 李富真的眼睛是很漂亮的深褐色,深邃而清透。 C-calendar:日历 李在镕推开了李富真在梨泰院住宅里办公室的门。 浅金色的日历在堆满文件的办公桌面夹缝生存,洁白的页面上,一个被红色记号笔圈住的日期赫然映入眼帘。 父亲李健熙的忌日。 平日里常坐在其中日理万机的人,如今却化身成一朵白菇埋进酒精醉生梦死……哦,旁边还坐着个李叙显。 前几天是父亲逝世周年的追悼音乐会,李富真未出席,直至不久前李在镕才知道她在外出差归来。 “大哥。”李叙显听到房门被推开的声音,朝他点了下头代替了打招呼。 “叙显。”李在镕朝她回了个颔首,“富真她刚回来吗?” “大姐回了好几天了,最近心情都很低落。”一会没盯着,李富真又开了一罐酒,李叙显抽走她手里准备送进嘴巴的酒,“别喝了姐,刚说完最后一瓶,怎么又偷偷开了?” “……”李富真拢了拢铺散在沙发上的白色薄被,声音沙哑,“喝完这瓶。” 李在镕径直走过去挨着李叙显蹲下,他将遮在她脸上的刘海拨至耳后,“可是喝酒伤身。” “父亲也不希望看到你这幅样子,”他接着说,“过几天我们去祭拜父亲,你去吗?” 肯定会去的。 他只是想听她的应诺。 时日一天天过去,日历上鲜红的标记无时无刻不在提示着,李富真不愿意面对那个让她心碎的日期,她试图醉生梦死来逃避现实。 放眼当下,很明显失败了。 李富真偏过头,就听到他在叮嘱李叙显一些事宜还有照顾好她,视线游离的某一片刻,俩人对视了。 他们明明已经分开,不知为何李在镕的关心仍能在她心底触起涟漪。 她错开他的目光,垂下眸:“去。” D-desire:渴望 李富真一直渴望着能闯出一片属于“李富真”而非“李健熙的大女儿”的天地。 事实证明,她确实做到了,也做得很好。 E-escape:逃避 李富真一直都知道李在镕对她的感情。 她能感觉到总是有道灼热的目光在追随她,回过头对上的每每都是他晦涩不明的眼神。 这样的时日持续多久了? 从她察觉开始,好像不少于三年了。 偶然地,她发现自己似乎也在这种越界的脱离于道德人伦的暧昧中沉沦……? 来自大哥的非纯粹亲情输出与时不时的非正常社交距离的肢体接触,李富真不愿意面对,她也不知道怎么处理。 于是,她选择了逃避。 逃避虽然可耻但是有用。 她如此自我安慰道。 F-fortunate:幸运的 很多人会惋惜于李富真的腓骨肌萎缩症,也会有人不屑于她为爱下嫁的恋爱脑行为。 不管怎么样,与兄弟姐妹们相比,李富真是幸运的。 她有羡煞旁人的出众的容貌;她有个为她开辟先河支持事业的父亲;她有能嫁给自己想嫁即使婚后不爱了的对象的机会;她父母双全健在;她有个体贴听话的好儿子。 她还有爱她的大哥……要是单纯的爱该多好,没有异样的情愫,没有潦草的相爱,没有这一切…… G-glory:荣耀 李富真曾多次被列入《福布斯》全球100位最具影响力女性的榜单。 这种成就于她是荣耀也是枷锁。 H-hope:希望 李富真比李在镕更希望他们不是亲兄妹。 不同的是,李在镕想的是他们暗无天日的未来。 她想的是这样就可以把李在镕当成普通的前任来报复,而不是箭在弦上的时候还要念及家族的利益的得失来给他酌情。 这很麻烦。 I-incredible:难以置信的 李在镕难以置信,他被抓着不放的合并案的入狱,竟有李富真在背后推波助澜。 他冷眼看着她来监狱探视,等不及让她说完那些他认为很敷衍的关心与叮嘱,便开口打断,冷嘲她居心不良,迫不及待。 李富真也不恼,只淡淡道,我们两清了。 J-joke:玩笑 那是一个阳光灿烂的冬日午后,树枝挂着早上新下的雪,寒鸦的鸣叫衬得当下愈发寂静。 李富真倚在李在镕怀里,任由他牵过她的一只手,摩挲,摆弄,十指相扣着来来回回地把玩。 俩人沉默地晒着太阳,时光仿佛在此刻静止。 “欧巴,”李富真突然开口,“人们常说,自古豪门少真情,那我们?” “李富真,”李在镕很少喊她全名,手上的动作也停下了,“你想说什么。” 其实什么意思彼此心知肚明。 可这话从李富真嘴里出来,他还是在意她对他们关系的看法。 李富真歪头看了眼李在镕的神色,他面上并没有什么波澜。 许是源于血脉的感知,她察觉到李在镕不高兴了。 她娇俏一笑:只是开个玩笑。 一个不能说破的玩笑。 K-kiss:吻 李富真信佛,李在镕无信仰的宗教。 某个黄昏,他俩在首尔的街头闲逛,鬼使神差地去了教堂。 西洋钟的指针走到了数字六,钟鸣声悠远飘扬,白鸽群在天边飞过,街头人影幢幢熙攘热闹,衬得此刻愈发宁静。 落日余晖透过教堂的彩色花窗打在李富真脸上,多彩斑斓的光描摹着她的面庞。 在昏暗的室内,她与光影融合得很好,五官既柔和又立体,像油画里的西洋女神。 李在镕不由得看呆了。 他的女神好像听到了他安葬在心底岩洞的声音,她在他嘴角轻落一吻:“欧巴,生日快乐。” L-love:爱 爱是最大的谎言。 他们相爱,却不相爱。 M-mendacity:虚伪 李富真不清楚李在镕曾评价过她“虚伪”,是酒后的真情流露还是一时跳脚的气话。 但真要论虚伪,她认为他们是不相上下的。 除了容貌和出身,他们是多么的相似,都带着柔善面具扮正常,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暧昧不清又相互捅刀。 本质还都是逐利的商人。 N-noncommittal:含糊的 他,任佑宰,一个贴身保镖,入赘的大女婿,在李家没什么地位。 “富真,你喜欢的只是这种被爱着的感觉,不是我这个人。”任佑宰曾在婚前对李富真说。 “是吗。”李富真歪着头看着他,似乎对这个说法不满意,她嘟囔着,“可是欧巴,没有人会像你这样爱我。” 没有人。 真的没有吗? 眼珠一转,任佑宰不知为何联想到了总是站在李富真身后的大哥,李在镕。 李在镕望向她的眼神总是晦涩的,奇怪的,甚至有那么一点不像看meimei的感觉。 除此之外,他还能感受到来自李在镕的莫须有的敌意。 不,或许不是莫须有的。任佑宰不敢往更深处想,可妻子前段时日对他的愈发含糊与对李在镕的亲近放任形成了鲜明对比,让他不得不疑心。 直到那次李家聚餐,他看到了餐桌底下那两只十指相扣的手。 至此,心中的疑团才被一一解开。 李在镕是他们婚姻的插足者,李富真是他们婚姻的掌控者,那他任佑宰算什么? 李家任由摆布的下等羔羊,他们兄妹俩糊弄世俗的挡箭牌吗? O-orange:橘子 李在镕和李富真是血脉相连的亲生兄妹,也是觊越人伦的共犯。 十八个月,不长不短。 李富真把这段禁恋比作橘子。 早熟的反季橘子。 寒冬里的一抹青橘色瞧着很是温暖,初初掰开橘皮,瞬间爆汁而出的清香让人上头,可其中的酸涩只有自己知道。 P-parent:父母 他们早已各自为人父母。 李富真被儿子任东贤天天喊妈也已习以为常,甚至在听到“妈”这个字的时候,她都大概知道她的好大儿要说什么了。 但某次李富真被侄女李元洙口误喊了妈,听到“妈”字的那一瞬间,竟有种难以言喻的诡异的快感涌上她心头。 Q-question:问题 偶然的一天,儿子任东贤问了李富真一个问题:当年mama执意要嫁给爸爸是因为爱情吗? 爱情? 李富真陷入沉思,她不清楚自己对任佑宰的情感是不是爱情,那几年的抗争,现在看来属实有些愚蠢。 自己像是个恃爱行凶的坏人,一刀一刀地往父亲的心头扎去。 不知怎么的,思绪突然跳跃到她和李在镕……不,他们没有爱,她和他只是相互利用相互满足罢了。 她很果断地给予了否认。 只是这毫不犹豫的背后,是真的没有感情,还是为了逃避问题? R-redundant:多余的 李在镕坐回床边,他阴沉的目光投在前来探监的李富真身上,后者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无聊地踢着从墙角新掉的小石头。 又是一阵沉默。 “李富真。”李在镕开口,他想告诉她除了三星,也要照顾好自己。 李富真闻声转过头,对上了他的目光,话还没说出口她就猜到了意思,很快地应下。 在深藏于血缘里的羁绊面前,多余的话不必多说。 S-sob:啜泣 这次去逛的是一个美术馆,俩人一前一后地上着楼梯。 李在镕走在头,嘴里还和对李富真说着话。 “……富真?”他没听到李富真的有回复,便又喊了她名字一声。 话音未落,就听到身后什么重物落地的声音和嘈杂的人群声。 随后一种不详的预感袭上大脑。 他慌忙回头,竟是李富真晕倒了……!? 医院。 李富真悠悠转醒,脑子一片昏沉,着地磕到的地方还是胀痛的,她想翻身换个姿势,发现手被什么东西压住了。 哦,是李在镕。 李在镕伏在她床边啜泣,悔恨自己走在前面没有照顾好她。 在惊慌而熟练地将她送往医院后,他生怕自己会因为失误而再次错过她的不适,便将她的右手紧紧地握在手中。 她抽回手,后者亦任由她去,只是双手一空后抬起脸望着她,眼泪横七竖八地在他面上流淌,悲伤的模样倒给他与平日笑脸的不同增添了不少滑稽。 李富真看着他哭笑不得,伸出右手摸着他硬挺的头发说:“我只是昏过去了,又不是死……唔李在镕你捂别人嘴干什么?” 还未来得及从悲伤中抽离的大哥被她整得不好意思了,在听说“死”字的时候,还用手捂住她嘴不让说。 呸呸呸,什么死,不吉利! T-tea:茶 李富真自认为酒量一向挺好的,不会几杯就倒,长岛冰茶那样烈酒,她也能扛得住。 但是那天…… 李富真倚在躺椅上翻看着最新的时尚杂志。 不知怎么的,酒兴突然上来了。 良久,家里的保姆敲开房门,端进来一杯长岛冰茶。 同往常一样,她含着吸管小口啜饮,享受着冰凉浓烈的酒液充盈口腔,而后顺着喉咙滑进胃的回甘。 不知是月色太好还是酒劲上来了视线迷蒙,李富真感觉好像看到了李在镕,她那个成天不干人事的大哥。 “富真,你喝多了……”李在镕抽走她手中的玻璃杯,将她拦腰搂着去床边。 李富真感觉到自己挨着个更柔软的地方躺下了,还有个什么东西贴着她嘴唇,再然后……她就断片了。 次日,阳光透过窗帘缝倾泻而下,李富真被刺眼的阳光照得闭着眼转了转眼珠。 意识回笼,想翻身却因双腿的酸痛翻身失败。 她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李富真懊悔,前一天晚上就不应该对李在镕放下戒备,以至于放任的下场,是次日她和他躺在她的床上坦诚相待。 U-unsullied:清白的 李富真偶尔也会自我反思。 比如她上网冲浪的打开方式。 比如她和李在镕现在的关系。 换成她看到某些网友的说法,他们是相爱相杀。 虽然这个说法在她看来属实有些离谱。 相爱吗?见不得。 相杀吗?没停过。 在很早的时候她就意识到了。 某道总是追随着她的目光,来自长兄李在镕,爱欲缠绵着嫉恨,隐晦而赤裸。 历史问题遗留太深,以至于后来变了质的一切都无法挽回。 李富真自认为在感情里自己是理智的。 可她不知道的是,在旁人眼里,她看他的眼神算不上清白。 V-vioce:声音 三星首尔医院某VIP病房外,身着黑色西装的保镖将密密麻麻地站了一圈,肃穆的氛围衬得头顶的冷光灯愈发惨白。 室内的空调被调整成舒适的温度,李富真拢了拢衣领,明明是呆久了甚至还稍微会有点沁汗的温暖,她却有身处极寒的错觉。 洪罗喜挨着李健熙的床沿坐下,兄妹几个围在他床边,听他絮絮叨叨地叮嘱。 往日这个意气风发的经济总统,如今却是风烛残年。 许是说了太多话导致气喘不上来,李健熙的声音虚弱了下去,靠着床榻闭目休息。 突然地他又醒了,指示让其他人都出去,只留下他的长子……算了长女也留下吧。 让他骄傲的长子李在镕,让他牵挂的长女李富真。 李富真蜷缩着蹲在他床边,望着病床上年迈的父亲,她眼底的眷恋抑制不住地流淌。 “在镕,富真,”李健熙缓缓说道,“爸爸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可是人生在世,亲缘难得……”目光从站着沉默流泪的长子脸上移到床边低泣的长女身上,他挣扎着伸出右手,留恋地摸了摸她的头。 他此生亲缘淡薄,可他也希望他的儿女们和衷共济。 “富真……”未说出口的音节竟是被硬生生地被吞去,连接着躯体的仪器发出刺耳的“滴——”的声音。 搭在她头上的大手猛然滑落。 仪器上本该跳动的折线归一。 腿早就蹲麻了的她跌坐在地。 “父亲!父亲!”压抑许久的悲痛在一瞬爆发,李富真哭喊着,她像不服输的孩童拉拽着父亲垂落的右手,“父亲你睁眼看看富真啊!” 李在镕想用蛮力将她架起来平复下心情,却发现拽不动。 一向病弱的meimei力气竟如此大。 “李富真你清醒一点!”李在镕索性也蹲下来,双手用力掐住她的肩膀,他们的脸贴的很近,他甚至能看得清楚她睫毛上挂着的泪珠。 “李在镕……我们没有爸爸了……”李富真失魂地松开抓着父亲的手,任由他将她揽入怀,她也顺着动作靠在他肩上低声啜泣。 过度悲伤之下,她竟是哭昏了过去。 W-wrongdoer:过错方 纵使李富真与任佑宰的婚姻已然名存实亡,但在放任李在镕插足的这件事上,她是过错方。 X-Xmas:圣诞节 在西化的影响下,圣诞节在韩国也渐渐成为了一个重要的节日。 难得李富真赶在圣诞节假前把事务都处理完,当天下午,她换上一身米白色的休闲裙装,开着她那辆白色爱车法拉利去接儿子任东贤放学。 学校大概是在举办着什么活动,家长师生把校门围得水泄不通。 车子开不近学校,李富真只好绕了远路,把车停在学校附近,自己下车接人。 “妈!”一道清脆的少年声音抓住了她的注意力,再回头时,自己那身材魁梧的儿子已然钻来了她的身侧。 “mama圣诞节快乐!”任东贤不知从何处变戏法似的,一个包装精致的礼盒躺在他手掌。 “谢谢东贤,你也快乐。”李富真接过礼物,她挽着好大儿的臂弯,同他一块朝车子走去。 在马路边上等待信号灯的时候,李富真瞥到了一辆挺眼熟但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的车。 甚至还感觉到有道隐秘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她没有在意。 待信号灯转了绿,人流涌动,她同儿子的身影淹没进了人海里。 待那抹米白消失,那辆停在路边的黑色商务车的后座才缓缓地合上了车窗。 Y-yesterday:昨天 李在镕和李富真相互服软,相互需要的日子似乎还在昨天。 他们之间偶尔的低头与退让,李富真也不知道能不能算是服软。 毕竟,他们是骄傲的三星李家的长子长女,对方偶尔的示弱还能给繁复的生活增添情趣。 彼此是相互需要的。 无论后来经历过什么腥风血雨,不可否认的是,她和李在镕于对方而言,远不只是消遣这么简单。 他们毕竟还是血浓于水的亲兄妹。 Z-zero:零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遗忘一个人从他的缺点开始。 李在镕这个人啊,看似温润谦卑实则自负到不行。 “无需遗憾,也无需不舍,就像你说的,我们有缘无分。”李富真想起那个带着寒意的深秋夜晚,她背对着李在镕,俯瞰着首尔夜景时,冷静地陈述着分手理由。 后来每每想起那时说过的话她就想笑。 明明可以一刀两断,却要添上不必要的道别。 她选择抹去与李在镕有关的一切,荒唐的关系走向归零。 飞鸟与鱼不同路,从此山水不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