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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杂乱的生气,还给这片空间本来的明净。虽然路上的积雪早被铲干净,车辆也很少,许东青还是开得小心翼翼,到寒梅寺四十分钟的车程,硬生生延长到了一个多小时。这样长的旅程也并不让人寂寞,两人偶尔相视一笑,俱是默默享受这份难得的温馨安宁。到了寒梅寺脚下,意外的是,游玩的人不少,停车场的车密密的排成一列,整齐的像棋盘里的棋子,许东青开着车盘桓许久,才停进去。两人下了车,并排拾级而上,青灰色的石板铺成的台阶,起伏不定,没有丈量到每一厘的规整,透着别出心裁的野趣。两人都不是信佛之人,进了寒梅寺,只是逛了一圈,便从后院出去,进了寺庙后的寒梅园。寒梅寺以寒梅园出名,据说寒梅园以前是某位大户人家的花园,主人因喜寒梅,倾家荡产种上这一大片,品种都很稀有,但神奇的是,经历了这么长的时间,大体保存的还算完好。不过景城市政府倒是很高兴,为了贯彻经济与文化双管齐下的方针,几位领导一拍即合,拨了笔巨款,整修了这片梅园,在原来基础上扩大了几倍。但是转而又思考光是一梅园太单调,没有文化依托,便又在旁修缮寒梅寺,借着佛教文化提高文化内涵。季青东张西望,看似兴致勃勃,但这满园的景色都没入她的脑里,她很谨慎地把要即将进行的流程过了一道又一道,仔细推敲措辞,恨不得把每个字都掰开揉碎了。“看!”许东青远远的站在一棵梅树下朝她招手,季青一下回过神来,若无其事地一步步向他走过去,留下一串串的脚印。“什么?”许东青拍拍旁边枝干遒劲的梅树,朝她笑了笑,“你没发现这一棵树格外的高大,开的花也比别的鲜艳些。”季青仔细打量一下,发现还真是,好笑道:“就为这事,这么兴奋?”许东青的热情没有被她浇灭,像是回到以前那一段纯粹的时光,转过身,轻轻抚摸粗粝的树干,低语:“不仅是这个,我觉得今天心情挺不错的。”季青也跟着蹭蹭树枝,脑子一转,突然牵过许东青放在树干上的手,往更深处走去。“怎么了?”身后传来许东青不解的声音。季青回头,朝他俏皮一笑:“我们去那边吧,这边人太多了。”牵住的手一下被回握包裹起来,在这样冰天雪地的环境下,许东青的手依旧是温热有力的。季青脚步不停,直到找到一个空无一人的地方,才慢下脚步,和许东青并排走着,两只手依旧紧紧握在一起。“你知道吗?你今天让我想起你大学的时候......”季青抬头,看见许东青发亮的目光,嘴里无意识应了一声,“什么?”“我想起你大学的时候来和我搭讪时说的话,谁教你的,简直太老套了。”季青霎时柔软了神色,嘴里驳道:“哪里老套了,我想了好久了。”许东青笑:“‘你的名字和我的名字里都有个青字,看来我们很有缘,所以交个朋友吧。’这还不老套吗?”季青老脸一红,用空着的手轻轻垂他一下:“你怎么还重复一遍,你知道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多紧张吗?”许东青垂眼觑她,道:“我不知道,因为我也很紧张。”季青噗嗤一笑,“看来我俩是半斤八两。”忽又板着脸,眼皮撩起来,“这么说,你早对我有意思吧。那还让我追那么久,不情不愿地样子,嗯——”许东青从这声“嗯”中察觉到危险,矢口否认道:“没有,我也不是看一个就喜欢上一个的人。而且你当时不是和傅明海走的很近吗?我还以为......”季青一怔,转而笑道:“我们那只是好兄弟,他和你也不一样。”“怎么不一样?”许东青问。“你不是废话吗?一个朋友,一个男朋友,多了一个字。”许东青扬扬眉,“只是一个字的区别吗?”季青开始不耐,随口敷衍道:“当然不止,你可是要陪我度过余生的人。”她是无所谓地态度,倒把许东青闹个大红脸,握拳放唇边,偏过头“咳”几声,到底忍不住,笑出声。季青不满,白他一眼:“有这么好笑吗?”“没有......”许东青收敛神色,“只是觉得你很可爱。”可爱?季青顿了顿,目光飘向伸到脸边的枝桠,枝头堆了好几朵开的鲜艳的梅花,逡巡一圈,转回来,不经意地说:“这样想来,我们在一起也已经有三四年了。”许东青点头,感叹:“时间过的可真快呀,还是大学的时候好。”“大学有什么好的?”季青咬咬唇,面上一派不以为然。许东青摇头,一脸缅怀:“大学多单纯呀,单纯的上课,单纯的恋爱,连人都是单纯的。”单纯。季青细细咀嚼这个词,心里突然不对味起来:“人怎么可能一辈子不变呢?我们总是要向前看的。”“但是,向前看并不代表丢掉一些美好的东西。”季青勾唇,不知道在笑谁:“这个世界是公平的,你要想得到什么,总是要失去什么,不是吗?”许东青有些迷茫:“是吗?”季青看着他,就像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当然了,这个世界上万事万物都逃脱不了这个定律——有舍才有得。”许东青不说话,避开她的目光,不知道在想什么。第15章偷看不知道从哪刮过来一阵风,吹的枝头上层层叠叠的雪簌簌直落,血一般艳红的梅花承受不住这重力,空中转着旋,飘然落下。许东青虚虚握着季青的手,继续向前走去。季青走在他旁边,时不时觑他神色,不经意地开口道:“你还记得方倩倩吗?”“是你那个玩得好的闺蜜吗?我们好像见过几次,怎么了?”“也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她以前那么爱玩,定不下心的一个人,现在居然也想结婚了。”“是吗?”许东青淡淡地回一句,看上去对这个话题并没有太大兴趣。季青笑笑,“说起来,初中的时候我们一起聊天,她还说当我孩子的干妈,以后给她养老,你说这个想法是不是有点怪?”许东青点头,“是有点,哪有初中生会说这个。”季青垂眸,感叹道:“谁知现在反而倒过来了,她眼看喜讯在望,我还在工作的苦海里挣扎。”许东青握紧她的手,“工作真的很辛苦吗?”季青苦笑,“我昨天梳头时找到一根白发,不过是工作两三年,竟像耗尽了半辈子的精力似的,其实也不辛苦,只是时常觉得心很累。”许东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