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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ma就不在,太夫人问起来我给她找了个理由,结果她还不领情。既是如今又不在,待会老太太再问起,我就只能回答说我不知道,得问问你这个知情者了!”樱草虽则在张家多年,又是宋mama丈夫的侄女,可从前并不是近身伺候的丫头,虽则人有些小聪明想往上爬,刚刚看那沉甸甸的项圈已经是有些心里发紧,此时哪里能应付章晗这锐利的词锋。慌张之下,她竟是脱口而出说道:“舅妈去二夫人的悦心斋了。”不等樱草醒悟过来,章晗便沉声问道:“宋mama去悦心斋干什么?”“这……我听说三小姐的乳娘是舅妈的表姐。”直到这时候,樱草才一下子回过神来,可这会儿再要掩饰也来不及,她只能咬紧了嘴唇。见她这幅光景,章晗才微微笑道:“你放心,我也就是问问。宋mama离开侯府多年,去见见亲朋故旧没什么大不了的,到时候她回来我也不会再问她这事。倒是你年纪不小了,张家的小子当中,和你年龄差不多的没几个,而且大多是好吃酒赌钱,没几个正经做事的。可武宁侯府就不同了,不说别人,单单咱们进京那天,那带路的管事放在外头,谁知道是下人?也不知道是他家媳妇是何等有福分的人,居然能嫁给这样的男人。”樱草原就见识不多,只是宋mama看着自己亲戚可靠才挑了来服侍张琪。这会儿被章晗软硬兼施的一番话一说,她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等章晗打发她出屋子的时候,竟是有些神不守舍。而她一出去,磨磨蹭蹭在那摆弄项圈的芳草才快步回转了来。“小姐,东西收好了。”“你这丫头,在那磨磨蹭蹭这么久,是想看看我怎么说她?”“谁让宋mama老是对咱们横挑鼻子竖挑眼,就连她和凝香也在我和碧茵面前摆架子!”芳草说着就笑了起来,脸上露出了两个小酒窝,“小姐真厉害,说得她一点脾气都没了!”“尽贫嘴!少说这些闲话,快服侍我换一身衣裳,一身汗裹在身上大半天,都快湿透了!”章晗口中嗔着,心里却不无高兴。然而,一想到生死cao之于他人之手的母亲和弟弟,一想到今日进宫顾淑妃那些意味深长的话,还有那位诡异的中年宦官,她那一丝愉悦很快烟消云散。看着满屋子富贵气息的家居摆设,她自己取了梳子轻轻梳头,心里暗自叹息了一声。这富贵牢笼,她什么时候才能挣脱出去?她宁愿粗茶淡饭平平淡淡过一辈子,只要有父母兄弟在身边,便远胜过这些锦衣玉食!第十九章慈心尽管年轻的时候不算太信神佛,但随着年纪渐渐大了,太夫人也和京城其他公侯伯夫人一样,去佛寺请了一尊观音回来,在自己的正房后头设了一个小屋子专门供奉着。这日午后歇午觉起来,她在佛前净手上了香,又跪在蒲团上念了好一阵子的经,最后才在赖mama楚mama双双搀扶下站起身来,到了前头的罗汉床上坐了,又让赖mama守在了门外。“真是祖宗积德,总算躲过了这一关!”太夫人转着手中佛珠,想起早起得的信,不免心有余悸地看着楚mama说道,“亏得昨天我觉得刘公公带着的那两个面生,他说话又若有所指,所以让你提醒了那丫头,想不到居然真是这样天大的事。一天六份折子弹劾,想当初把韩国公掀翻的也就是那样的声势。若是为了瑜儿她爹而连累了老二,我恨不得挖了我这双眼睛去,当初都是我看中他这个女婿的!”“都已经过去了,您若是再埋怨自己了,就是九泉之下的二姑太太也会伤心的。”楚mama听太夫人越说越怒,忙在旁边劝解了两句,见太夫人面色稍有缓和,她想起宫里递来的讯息,忙低声说道,“娘娘派人捎信说,皇上昨儿个晚上过来时,提及咱们侯爷之前领军打的那一场胜仗,倒是高兴得很,还喝了几盅,夜里也宿在了娘娘那儿,足可见对咱们家还是眷顾的。毕竟,咱们和那些倒了的人家不一样。侯爷给皇上当了多年亲卫,绝不会……”那绝不会后头的四个字,楚mama不敢说出来,而太夫人心里又哪会没有数,不过是兔死狗烹四个字罢了。想着如今朝中那些皇子皇孙,她又重重叹了一口气。“瑜儿她娘终究是个懂事的孩子,我没白疼她一场。若不是章晗那丫头点穿了,我还一直以为她觉得娘家不出力,任由她们母女在归德府吃苦,原来她终究体谅咱们的苦楚。”楚mama深悉顾夫人的性子,虽有些怀疑章晗当时是顺着顾淑妃的口气那么说,可太夫人都这么说了,她自不会揭破这一茬,连忙笑吟吟地连声称是。见太夫人神色轻松了下来,她想起才刚王夫人过来提到的事,虽不想提,可想想如今顾家亦是风口浪尖上,她不得不低声说道:“刚刚太夫人歇午觉,二夫人来过,说是外头才来报的信,东府里三少爷又悄悄溜了出去,结果在酒楼喝酒时,因为一个卖唱女郎,险些一言不合与人打了起来……”“这个孽障!”太夫人原本稍稍转好的心情一下子给完全败坏了,一手捏紧了佛珠,好容易才止住把佛珠劈手砸在地上的冲动。足足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颓然叹了一口气道:“早知道如此,我就是拼着老大在九泉下怪我,也不能把这爵位给了他去承袭,西府哪个孩子不比那孽障强?我就不该一时心软,纵容养出了这么一个祸害……”说到这里,她突然斩钉截铁地说:“传话给西府上下,就说是我的话,若再有人敢私放了他们主子出去,就立时撵到田庄上去做苦力!还有,给我把人关在书房里读书,什么时候悔过什么时候放出来,拿一把戒尺去给抒儿,让她代我和她母亲好好管教管教这个不成器的哥哥!”太夫人盛怒之下,楚mama也不敢多说什么,连声应是。及至出门时,见赖mama进来,她便低声将太夫人之前这吩咐说了,一听又是东府三少爷闯祸,赖mama的眉头顿时拧成了一个结,恨铁不成钢似的咬了咬牙:“大夫人也是可怜,嫡亲的儿子养到十二岁突然没了,竟是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么个庶子承爵,自己又病得七死八活,大小姐再好强,可有这么个哥哥,名声就……唉,偏生那位李姨娘还不省心,仗着有三少爷,就知道怂恿二小姐和大小姐争!”两人都是太夫人身边的老人,如今奉着太夫人住在西府,常对东府里头的事情在背后说道两句。这会儿老姊妹两个对视一眼,同时又深深叹了一口气。楚mama便低声说道:“所以老太太只想给三少爷找一门能压得住的亲事,可这满京城的官宦人家,若是有那样能干的女儿,谁又能不知道三少爷的人品?”“咳!”门外的咳嗽打断了两人的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