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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女投奔到这儿,统共身边就那么几个人,倘若还要被人惦记上了,你以为太夫人会容得下这般算计?”两句话将宋mama噎得哑口无言,章晗便转过了身,头也不回地对张琪说:“jiejie,来看看太夫人刚赏的这匹莲青茧绸,我看给太夫人裁一件褙子倒是最合适的。”张琪虽有些发愣,可她早习惯了什么都听章晗的,也就强迫自己不去看宋mama发青的脸色,在章晗身边坐了下来,却是心不在焉地说:“用来做褙子,这颜色是不是太鲜艳了些?”宋mama见姊妹两个都不理自己,一时气得牙痒痒的,当即冷笑道:“太夫人就算心疼外孙女,可也从来都把公主这孙媳妇当自己眼珠子似的!公主若真的开口要人,别说你,就是再金贵的人,太夫人也会允下!别以为你进过一次宫,就真当自己娇贵起来了!”听到宋mama冷哼一声,知道人多半是走了,章晗过了片刻方才扭头去看芳草,见其站在那儿呆若木鸡,她就淡淡地说道:“看什么看,宋mama眼里没人的脾气难道你是才知道?还不到外头去守着?”等芳草出去了,她不等张琪说话,就按着那双如今才长出些rou的手低声说道:“不能被她牵着鼻子走,这样,明日十二公主来的时候,你看我的眼色,咱们这般对太夫人说……”尽管顾家一门两侯,宫里尚有一位摄六宫事的淑妃,可公主登门仍是一件了不得的事。尽管嘉兴公主早就吩咐不用开中门,一大早,西角门进来的青石甬道仍是被洒扫得干干净净,从外院到内院的下人们都换上了新衣裳,整整齐齐地肃立在了甬道两边。就连太夫人也在王夫人的搀扶下站在了二门口迎候,东府的顾抒顾拂姊妹也一块来了,却不见顾振。嘉兴公主昨日就吩咐了人来,道是今日叙家礼,太夫人索性把张琪和章晗都叫了来。此时见她们左右站着,虽是孝期,一个通身荼白,一个则是霜色,可戴着那一对顾淑妃赏赐的金项圈,又多了几样配饰,看着虽不如众姊妹出挑,可也不落侯府面子,她便满意地点了点头,却放开了王夫人,一只手将张琪牵了过来。“不用怕,你们大嫂子是最和气的。”“太夫人,夫人,诸位小姐,嘉兴公主的车驾已经到了!”随着这一声禀报,众人站直了身子翘首以望。不多时,外头就有两位mama带着几个丫头疾步过来,见二门口站满了人,两人连忙带头上前屈膝行过礼后,左边的那个便说道:“公主才说,太夫人必定是又兴师动众在二门迎接,务必省了这套,还请到正房去,公主一会儿就带了珍哥给您和夫人行礼,诸位小姐也不用在这儿候着。”太夫人拗不过两位mama这话,最后不得不在众人的簇拥下回房。因为这小插曲,顾钰和顾抒自是凑趣地变着法子称颂嘉兴公主孝顺,喜得太夫人满面笑容,就连王夫人亦是笑吟吟的。一行人在太夫人房中坐了不多久,外间就传来了到了到了的嚷嚷声,不等太夫人吩咐,顾抒姊妹三个就迎出了房去。太夫人见张琪看着章晗,因笑道:“你们也去吧,见见大嫂,顺便瞧瞧你们的小外甥。”章晗拉着张琪大大方方地向太夫人屈了屈膝,旋即就一块出了门去。才打起门帘出来,她就看到一个年轻少妇在众人簇拥下从穿堂出来。只见她上头穿一件杏红色绉纱滚杏花纹样襕边的右衽斜襟衫子,下头是银红色的八幅湘裙,脸上肌肤颇丰,白里透红,显见是一个月坐蓐下来调养得极好。上得前来被顾家三姊妹围着见礼说了一阵子的话,她就瞧见了隔着几步远的章晗和张琪,眼睛不禁一亮。“这两位meimei我还是第一次见,可是姑妈家的瑜meimei和晗meimei?”见章晗和张琪双双上前屈膝行礼,叫了一声嫂子,嘉兴公主顿时抿嘴一笑,嘴角露出了两个可爱的小酒窝。就在这时候,襁褓中的孩子突然哇地一声哭了起来,她顿时手忙脚乱哄个不停,随即就看着屈膝未起章晗和张琪说道:“快起来快起来,我这也腾不出手来搀你们两个,这小子闹腾得很,大约是想要问你们要见面礼呢!”章晗和张琪都是第一次见嘉兴公主,乍一见面,两人都觉得这位金枝玉叶平易近人,而且还有一种自然而然流露出的娇憨,竟是格外让人想亲近。章晗见这位公主抱着孩子不肯放,却又怎么哄都不得法,乳母要来接手,她又不肯给,不由扑哧一笑。“大嫂别慌,这时候越慌孩子越哭得厉害。倘若不是饿了,或是尿布湿了,多半就是到这陌生的环境看着人多有些怕生,咱们退开一些,您抱着他笑哄一会儿,他也许就好了。”嘉兴公主被章晗说得一愣,见其拉着张琪退后,她连忙抱着孩子离顾氏三姊妹远了几步,旋即笑吟吟地冲着襁褓里的孩子直瞅,又抱着他颠了几下,好一阵子之后,见自家大胖小子果然是渐渐消停了下来,她不禁抬起头来眉开眼笑地看着章晗。“我平日里一抱他,他就常常哭,今天好容易才安静了,没想到刚刚又闹了起来。晗meimei你真是厉害,竟知道他是怕生!”“我家小弟小时候常常是我带,他也是如此,人前怕生常常哭,所以我才胡乱猜猜。”想起远在归德府的章昶,章晗的脸色倏忽间黯淡了下来,旋即便强颜欢笑道,“太夫人和夫人都在里头等着呢,大嫂快进去吧!”外头的动静自有人报给里头,王夫人就看着太夫人笑道:“看来晗儿和公主还真是投缘,这才第一天见呢,就越过了她们姊妹三个。”“那孩子是灵巧懂事。”太夫人想起章晗前时在顾淑妃那儿的应对,跟着赞了一句之后,她的面色就越发柔和了下来。等到众人簇拥着嘉兴公主进来,她连忙扶着王夫人站起身上前几步,见嘉兴公主兴冲冲地抱着孩子上前,竟是屈膝要拜,她连忙双手将其托住了,又嗔怪道:“才让我不要出去接你,你自己倒是多礼了起来。”“我是晚辈,老祖宗您是长辈,我给老祖宗行礼是应当的。”虽这么说,在众人阻拦下,嘉兴公主终究没有跪成,最后就和太夫人同坐在了那湘妃竹榻上。见太夫人小心翼翼接过了襁褓,又是喜欢又是稀罕地看着自己那小小的儿子,她一时满是骄傲地说道:“生出来的时候虽然费了我九牛二虎之力,可这一个月一直是吃饱了睡睡饱了吃,长得快极了。宫里的两个mama,还有太医院的张院判都说,这样的孩子少见。”“好,好,不愧是咱们顾家的长孙!”太夫人高兴得眼睛都眯了起来,等王夫人接过去看了孩子,她便执着嘉兴公主的手忘情地说道,“十二娘,你这回受苦了。”“老祖宗快别这么说,只要把孩子健健康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