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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没事的时候去后街上买些针头线脑,亦或是和后门那边的仆妇们闲话家常,最初那段时日还有人盯着,但如今几个月过去,再加上侯府后街都是顾泉亲自梳理甄别过的,久而久之也就没人太注意这两个丫头。章晗自然心知肚明,两个丫头都是心中不安,想帮上她的忙,因而虽训诫过她们不要cao之过急,可也没阻止她们。毕竟,总没有她亲自出去打探这些的道理。此时芳草把铜顶针拿上来,听碧茵说分点心,她立时眉开眼笑。只是,等其他人走了之后,她立时走到了章晗身侧,轻声说道:“姑娘,我去买那顶针的时候,一个卖果子的殷勤招揽生意,我漫不经心地随便问了价钱,可后来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姑娘知道那是谁,是赵百户!要不是他说起掏鸟窝的事,我那时候都简直不敢相信,几乎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章晗想起之前陈善昭的那张字条上对赵破军关心则乱的评价,一时间不知道赵破军是自作主张,还是陈善昭差遣,一时大为惊异。然而,她很快就定了定神,看着芳草问道:“他可还有说什么?”芳草点了点头,几乎脑袋凑在章晗的耳朵边上,低低地说道:“他说北边来了信,只是世子爷没对他说,还不知道究竟提了些什么。另外,他还说顾管事一直都在悄悄跟踪咱们老爷,所以他不敢太靠近。再有,老爷跟一个大理寺少卿叫景宽的来往密切,但具体商谈些什么,他因为之前用熟的人手都跟着北上了,所以没法打听出来。”听到这里,尽管对赵破军的冒险知会颇为感激,但在深深吸了一口气之后,章晗仍是沉声说道:“你拿着这些杏子回去,摔在他那车上,嚷嚷酸的没法下口,撵了他走,趁机告诉他,不要再这么自作主张,别忘了他如今是赵王府的人!赵家就只有他一根独苗,若是因为我有什么闪失,这份情我没法还!”她不是不感激那份好意,但在权贵林立的京城,赵破军虽是赵王府的人,可在别人眼中不过一个小人物,何苦为了她而把自己陷入险地!第九十三章世子的反击宽敞的书房中,站在靠墙处那顶天立地的书架前,赵王世子陈善昭亲自沿着梯子一级级爬到了最高处,伸手拿起那格子上的一本书,随即竟也不下来,便在上头饶有兴致地翻阅了起来。好一会儿,他才合上书喃喃自语了一句。“不知道那核桃酥送了过去,她会不会煞费苦心地在里头找什么字条?”想到章晗那种极可能露出的苦恼表情,他忍不住笑了起来,旋即便背靠着书架摩挲着下巴:“老这么煞费苦心地传信,倒是有些鸿雁传书的感觉。一两次有趣,三四次五六次不启人疑窦也难……可惜父王那些人不能动用,赵破军又太显眼……”陈善昭随手把手里那本书放回原位,扶着沉重的木梯慢慢下了地,眼神却有些闪烁。父亲赵王入京时的那次遭人行刺,当露出少许端倪显示是滕青的心腹死士与此有涉,皇帝立时勃然大怒,立时将滕青弃市,而事后也没有继续彻查下去。锦衣卫撤销,并不意味着天子便再没有眼线和鹰犬,可这些人毕竟失去了明面上活动的资格。而他这个留在京城的赵王世子目标太大,大到赵王府的暗线也只能离他远远的。如景宽此人的履历以及和他人的关系,他手头有每年暗线们整理好呈给王府的详细官员簿册可供查阅,但要打探此人最近的动向,就得让这些暗线出动,于他来说不是不可以,可却容易给人留下把柄。毕竟,景宽并不是太显眼的官员,而他这书呆子的名声可是历经多年才好容易经营了起来。如今就是知道这景宽竟买了那么多坏事文武官员的旧仆,要做文章也得小心些。“殿下。”外头突然传来的声音打断了陈善昭的思绪。他眉头一挑便径直问道:“何事?”“赵百户求见。”“唔,让他进来!”等到赵破军进来后行礼,陈善昭才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随即似笑非笑地说:“赵百户,听说你这些天都常常不在府里?”尽管之前已经被章晗告诫过一次,但关心则乱,尤其是知道张昌邕抵达京城的事,赵破军便不由自主地悄悄去盯着那个狼心狗肺的男人。可当初他请命留在京城的时候,赵王固然毫不在意地答应了,东安郡王陈善嘉更是高兴有他这么个武艺高强的留着保护兄长,反倒是而眼前这位赵王世子那会儿就笑得如今天这般难以琢磨。于是,尽管不知道陈善昭是否知道他都在干什么,他却定了定神,最终还是一五一十地把这几天自己的行踪原原本本地禀报了一遍,连今日乔装打扮在武宁侯府后门,让芳草入内传话,可芳草却带来了章晗那样的吩咐,他都没有略过。本以为接下来必然是不阴不阳几句讥刺,亦或是劈头盖脸的愠怒训斥,可他未曾想到,上头竟是长时间的沉默。也不知道忐忑不安等了多久,上头方才传来一声叹息。“你太冒失了。且不说你原本就在武宁侯麾下,如今留守侯府的顾泉和你认识,就是那条后街上,往日都是些做熟了侯府生意的人,突然多出你这么一个陌生面孔,哪怕你乔装的再好,你以为就真的神不知鬼不觉?”陈善昭抱着双手,见赵破军愕然抬起了头来,他方才若有所思地笑道,“你若是真那么恋慕章姑娘,那就直说,你是赵王府的人,我回头可以派人去给你提亲。”此话一出,赵破军整张脸都僵了。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大声说道:“不是那样的,我不曾对她有过非分之想,她只是……”想到那个从小就追在他们后头,把人前小霸王似的章晟揪回去,对他们亦是指着鼻子一个个呵斥过来的小丫头,他一下子卡了壳,好一会儿才讷讷说道,“我和她大哥情同兄弟,所以也一直当她meimei一般……”“哦,是meimei!”陈善昭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却是笑容可掬地说,“那看来我倒是可以放心了。”他仿佛没看到赵破军那张错愕的脸,勾了勾手指示意人过来,直到赵破军不安地到了他的身侧,他才直截了当地问道:“还是刚刚那话,你乔装打扮成卖果子的,最初露面时可有人试探过?等到被章姑娘身边那丫头给排揎了狼狈而走,可有人跟踪过?”“回禀世子,卑职露面时,隔壁的货郎还有那个卖热松糕的,都曾开口问过,我只说乡下人进城卖果子,他们也就没多说什么。我嘴里塞了个杏核,说话声音和平日迥异,再加上又乔装打扮过,所以应该没人认出来。等到我被人赶了,推了车从后街出来,有意抱怨了几句,又换了一个地方叫卖了一下午,差不多卖完了就推车出了城,所以这会儿才折返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