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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上。在无风城她做了生平最多的衣裳,最喜欢这件,轻便又柔软,白得像天上最好看的一团云,总让她想起太上脉羽衣。整理完仪容,她细细打量一番:蓬松鬟髻,白珍珠发簪,雪白衣裙——没什么差错,正是还盘神丝时的模样。令狐蓁蓁拉开屋门,清浅温柔的春日阳光一下洒落双肩,欢快的俊风裹挟花草香气扑面而来。多好的一切,从里到外都是暖洋洋,若留在蒿里,最终只有冰冷的沉寂。她沿着花林走得不快不慢,秦元曦多半还在睡觉,他一向特别能睡,这么多天憋着不睡真难为他了。果不其然,客房门上贴了张纸,秦元曦的字龙飞凤舞:小师姐,师弟想睡三天。动不动神魂离体,他就是睡一百天也于事无补。令狐蓁蓁推开房门,便见门框上密密麻麻下了翠绿的风雷真言——竟然拿风雷真言阻止她,恍若有病。她转而去推窗,窗上也遍布真言,隔着翠绿的风雷光辉,隐约可见床帐放下半扇,秦元曦只有一把头发从被子里钻出来。她比了比距离,念头自眉心钻出,似一根针,又似一道细细的光,穿过真言缝隙,飞得很慢,却很执着,直直奔向床上沉睡的身影。以为这样就能拦住她,未免太小瞧她的念头。可秦元曦的反应比预料得要快太多,念头刚钻入识海,他一下醒了。令狐蓁蓁只觉风势一把抓住身体,翠绿的风雷真言瞬间烟消云散,她被硬生生从窗户拽进,滚在被子上,听见门窗重重合拢的声响。被子也重重压上来,连带着秦元曦,他像是恨不能真变成一条蛇把她揉碎,声音还带着睡意,语气已阴森森地:“小师姐铁了心不让师弟睡,行,不睡了。”他直接勾住她的腰带,触手只觉衣料薄软,下意识看了一眼,当即愣住,下一刻便觉她双臂紧紧抱住脖子,低声问:“你现在是太上面还是太上脉?”秦晞停了许久,忽然抬手按住她后脑勺,兜着坐起来:“都不是,是秦元曦。”令狐蓁蓁张口重重咬在他肩上:“秦元曦,好好算干净的账又被你搅得乱七八糟。”他吸了口气:“师弟不是算得很清楚?盘神丝的事咱们清了,欠你的命师弟马上也要清,不是你盼着的一清二白?”就说他只会算烂账。令狐蓁蓁松口还想咬,便被他掐着下巴抬高,另一手拔下她头发上的白珍珠发簪。他蹙眉看着她一身雪白襦裙,又重重吸了口气:“小师姐穿这一身,是想把师弟剩下的半条命也撕碎?”不等她说话,他又用指尖在她唇上抹了一把,好似不满:“这次没咬出血?”那就给他来一次见血的。令狐蓁蓁张嘴欲咬手指,冷不丁他塞了两根手指抵着槽牙,悄声道:“被我气得想起以前了?”真有自知之明。令狐蓁蓁压紧槽牙,不防他又灵活地把手指收回,两手将她衣襟一拽,俯首吻过来。“小师姐。”秦晞贴着她的唇角,声音变得很温柔,“师弟看不得这身衣裳,替你换一件。”她奋力挣扎:“我有话……”没有话。秦晞不厌其烦地与腰带较劲半日,终于一丝不乱解下,手掌穿过缝隙,握住了她的腰。结成一朵花的细丝带又一次被咬着扯开,秦元曦还是像一条蟒蛇,缠住便不放。令狐蓁蓁重重吸了口气,因觉鞋子脱了,下意识蹬在他胳膊上,结果脚心被轻轻挠两下,她在枕头上滚了半日,终于还是被拖下去。明明有很多话想和他说,可他如此令她愉悦,欲罢不能。令狐蓁蓁贴着他的面颊,放出念头钻入识海,他的念头立即如潮水般冲来卷住,一时间所有温软欢愉的情绪都溅射在四肢百骸。她好似伤心欲绝。秦晞捏住她耳朵揉了揉,现在笑给他听。盘神丝与令狐蓁蓁的命比起来根本一文不值,是秦元曦多疑,不愿看她也不愿听她说,是他咎由自取。所以能撑住寒气也好,不能撑到最后也好,是自己的选择,是他要在充满陷阱的命运沙漠里向一个人狂奔,不死不休。他的小师姐不是忘记这个就是忘记那个,真让人无奈,然而穿过生死,他们终于得见,这一刻的秦元曦就是有生以来最愉快的秦元曦。可她想要永远在一起。命运似乎热衷折腾他们,怎样也不得长久依偎,或许真像秦元曦说的,这是一段孽缘,成不得善缘。令狐蓁蓁有自己的决定,他让她救,之后的麻烦事便都是他的。他若坚决不让,她是个嫌麻烦的人,只能直接去蒿里找他。秦晞握紧她的后脖子,声音很淡:“你在想什么?”现在是货真价实的读心术,还要问?“你想让我白忙一场。”他已经让她白忙过一场。秦晞定定看了她半日,眯了眯眼:“你气我的本领也不小。”哪里哪里,不如他起承转合,挥洒自如。暴怒的情绪随着念头交缠一一传递,秦元曦好似头一回被气成这样。令狐蓁蓁忽觉他一巴掌摁在脑门上,念头瞬间烟消云散,她的肋骨好像也快折了,下意识抓向床头的帐子。天地旋转着砸下来,她半张脸埋在被子里,说不出是脑仁要炸还是心脏要炸,很快又被他扶起来,指尖擦了擦眼角,旋即吻在她湿漉漉的睫毛上。“这种哭法师弟第一百三十九章福祸难测秦晞解开衣裳,看了看胸口狂暴的风雷魔气,它从左肩膀奔到右边肋骨,再一路钻下去,最后在两边大脚趾上各自凝成一只漆黑小狐狸。他留了条右胳膊,不算将魔气行遍全身。将玉清环系上发辫,铜镜里映出的脸比先前精神好了许多,暴涨数十倍的风雷魔气总算能将蒿里寒气牵制住,不至于夜夜难寐。早该如此,踩着刀刃过悬崖也好过一点点被寒气弄得体无完肤。拉开屋门,阳光与花香扑了满怀,秦晞心念一动,察觉上清环在南面,当即转身寻去。令狐蓁蓁正在南面的膳食房吃饭,一面听旁边的折丹仙人讲寄梦和徐睿小时候的趣事,什么寄梦最怕吃鱼,因总是被刺卡住,还有徐睿明明刀法更好,却偏爱宝剑。一眼望见他,她像只蝴蝶似的急急飘过来,琥珀眼珠盯着他上下打量,多半没看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变化,便来解他左手的玄豹皮手套,蹙眉道:“明明还是老样子。”秦晞叹了口气:“师弟下次争取弄得气势磅礴些。”令狐蓁蓁将手套褪去指节处,风雷魔气正团成一只狐狸,在他手背上滚来滚去,甚是憨态可掬。“它也是老样子。”她轻轻摸了摸狐狸